婚紗店里，杜潯推著我一圈一圈地欣賞著這件純手工定制的婚紗。
“這婚紗可是杜先生親自監工完成的，足足20個人用了半年的時間才做好。”
“內襯還是杜先生親手繪制的格桑花，花語是憐取眼前人呢。”
杜潯一身西裝，眼中帶笑地看著我：
“阿妍，你喜不喜歡？”
“嗯，喜歡。”
我喜歡格桑花，但不是它珍惜眼前人的深情，而是它在任何土壤都可以旺盛生長的蓬勃生命力。
婚紗一層層地束縛住我，但呈現出的效果卻不是那么令人滿意。
因為這套婚紗最亮眼的地方就是尾部拖地的裙擺，走動時成千上萬的珍珠，搖曳生姿。
可前提是，我站不起來。
寬大的裙擺堆積在我的輪椅上反而顯得極其臃腫。
“真是白瞎了這么好看的婚紗，完全穿不出效果啊。”
“這男的又帥又多金，為什么非要找個瘸子呢？”
身邊傳來店員竊竊私語的聲音，杜潯掀了掀眼皮，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
只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算了，確實有點不合適，脫下來吧。”
“阿妍，不喜歡的話還可以換。”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在場的人都被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因為她跟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杜潯也愣了兩下，轉而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在看到杜潯跪在地上幫我整理衣服后，女孩的表情整個變得扭曲。
“這件婚紗，我可以試試嗎？”
“小姐，這件婚紗是杜先生私人訂制的，恐怕……”
“可以。”
我一語驚人，杜潯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詫異。
“只是試試，我看這位小姐身材這么好，一定能展現出這件婚紗原本的風貌。”
“阿妍，這……”
“那就謝謝這位女士了。”
女孩直接抱著婚紗就走進了試衣間。
果然，女孩高挑的身材將這件婚紗完美的呈現了出來，一舉一動皆是步步生姿。
杜潯失神地望著她，一如我們初見時那一見鐘情的青澀。
他是在看女孩，還是在透過女孩看擁有健全身體的我呢？
我不知道。
“請問這位小姐可不可以把婚紗讓給我呢？我實在是太喜歡了。”
“因為我已經有了孩子，我未婚夫特別開心，說是要給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呢。”
女孩邊說邊時不時地瞥向一邊站著的杜潯，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挑釁。
“可以啊，反正，我也不想要了。”
“不過讓一個孕婦自己來選婚紗，妹妹，你這未婚夫未免心也太大了。”
她臉色一僵，嘴唇動了又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無視她的存在，擺擺手讓杜潯推著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