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隨威武大將軍陸陽班師回朝的孤女楊環,人前柔弱小透明,人后頓頓三碗飯。
將軍府外室范姨娘天天陰陽怪氣:“你裝什么清高,不就是想爬上將軍的床?
”將軍府當家主母沈琳,夜夜與我推心置腹:“環妹妹,你說的對,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要和離!”大將軍陸陽待我如親妹:“環兒,你的兄長是被我......誤殺,
你一定要相親我,我會好好待你。”我(點頭啃雞腿):“啊對對對,所以我想創翻將軍府,
有問題嗎?”1陸將軍擊退蠻夷胡族的戰報早已傳遍整個大周,
今天就是大軍抵達京城的大日子,百姓們十里相迎,只為見見這位大周的新一任戰神。
將軍夫人沈氏早已帶著闔府上下在將軍府正門翹首以盼。
我掀開車簾看到的便是沈氏和陸將軍四目相對,眼中有數不清的情愫。“夫人,
為夫一走就是八年,這些年闔府上下都靠你打點,辛苦你了。”陸將軍握住沈氏的手。
沈氏一襲緋色常服,襯的她膚白勝雪,似神仙中人也,柔聲細語道:“這都是妾應盡的本分,
不敢居功。”“姐姐,奴家范幽蘭見過姐姐。”范氏一襲白衣,
倒比我這小白花更柔弱了幾分,沈氏還沒開口,便拉著燁哥跪下:“燁哥叫母親。”“夫君,
這位夫人是?”沈氏一瞬間愕住,心思幾經百轉,強穩住心神詢問。“夫人常年操持中饋,
為夫在邊關這些年多虧了幽娘照顧。”陸將軍眼神閃躲,在沈氏的目光下額上竟滲出細汗,
索性強硬起來:“燁哥便是我和幽娘所出,不過將軍府主母永遠都只會是你。
”沈氏心心念念的人回來卻拖家帶口的回來,眼中的光都熄了幾分,
身子也忍不住往后踉蹌了幾步,被身后的丫頭扶住才堪堪穩住,道:“將軍一路操勞,
先入府吧!”“姐姐可是嫌棄奴家的出生,或是見不得將軍心里有奴家。奴家別無所求,
只求能讓燁哥認祖歸宗。”范氏蓄謀已久,今日正是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逼著沈氏就范。
說的話是冠冕堂皇,她要是不想進府,鬼才信。“夫人,燁哥畢竟是陸家的血脈,
你看......”陸將軍一臉為難,嘴中的話卻沒有半分客氣:“這些年你無所出,
只要你愿意,燁哥可以記在你名下。至于幽娘,畢竟是我將軍府唯一子嗣的親娘,
不若抬她做個貴妾,你看如何?”狗男人,全京城誰不知道你和沈氏新婚之夜就去了戰場,
哪里有機會洞房生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將軍夫人能忍,我忍不了!“將軍,夫人。
”我緩步走下馬車,細瘦的腰肢在嫩綠的衣裙下顯得愈發盈盈一握,周遭一下子安靜了,
就連趴在范幽蘭懷里哭的燁哥也停了下來。我朝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道:“小公子如今已經年滿九歲,入陸家祠堂的事情確實不好再緩。”我話音剛落,
在場的眾人紛紛議論。陸陽出征八年,成親八年,兒子卻已經九歲了,
這下世人都知道你這個渣男當時騙婚,還發下爛大街的毒誓,何等虛偽。
陸陽的臉色變得鐵青,范幽蘭則驚恐地睜著眼睛看著我,
顯然不清楚我是如何發現這個秘密的。沈氏原本幽暗的眸子更是暗了幾分,
原來之前的海誓山盟不過都是為了騙取國公府的信任。沈氏斂住心神,
微微側首看向我:“這位姑娘是......”“回夫人,小女子是楊副將的妹妹楊環。
”我躬身行禮,
好處的帶著基本哽咽:“兄長臨行前將我托付給陽哥哥......”我這話說的含混不清,
再加上我本身生的嬌弱貌美,一雙帶水的眸子嬌羞地對上陸陽又迅速的移開,
端的是嬌憐動人。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這又是個孤女以身相托的美妙故事。“夫人,
環兒的兄長對我有救命之恩,還望夫人妥善照料。”陸陽想起當日楊副將舍身救己的場景,
再看看眼前的人兒,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憐惜,連帶著先前的不悅也只當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環兒,我虛長你幾歲,往后就叫我姐姐吧!”沈氏畢竟是大家閨秀名門貴女,
心下雖然疑惑我和陸陽之間的關系,但應對上仍大方得體。“姐姐。
”范幽蘭跪在地上也有一刻鐘的功夫早就按奈不住,
淚水漣漣:“奴家與將軍當年情投意合才有了燁哥,只求燁哥能認祖歸宗,
若是姐姐心中不痛快,奴家愿意永遠不入陸家祠堂。”好一招以退為進!“夫人,
你看......”陸陽一臉為難。“將軍,燁哥已經九歲,認祖歸宗的事情確實耽擱不得。
”沈氏頓了頓,繼續道:“只是,當初你求取我時當著我父親國公爺和陛下的面親口承諾,
永不納妾。如今卻要違背誓言,恐怕要得陛下恩準方可!”陸陽心下躊躇,
卻也不敢拿著將軍府的名聲和榮譽去賭。如今老國公夫婦已死,沈氏是國公府獨女,
失了依仗不足為慮。但是若是得了個欺君的罪名,豈不得不償失。“姐姐,陽哥哥,
日頭好毒,環兒有些頭暈。”我適時的頭暈,一副嬌弱欲倒的模樣,打斷這份遲疑和尷尬,
算是替眾人解圍。“也罷。”陸陽提高聲量:“先入府,此事容后再議。”范氏雖心有不甘,
陸陽已經先一步入府,只得忍下所有,跟著入府。2夜里,我剛沐浴完,在桌前看書,
門外便傳來敲門聲:“楊姑娘可睡下了?奴婢碧桃,奉夫人之命,來給姑娘送碗養身湯。
”我忙起身將人迎了進來:“這么晚,還勞煩姐姐親自送來。”碧桃打開食盒,
一一取出里面的精致小菜和藥湯,道:“夫人念及姑娘年幼,又舟車勞頓,
特意讓小廚房多做了幾道您老家的家常菜。”這已經是赤裸裸的示好和拉攏。
“多謝夫人掛念。”我心下感動,
嘴便不由自主的說了不該說的話:“聽聞范姐姐祖籍是邊關葉城人士,
幼年便隨族一路吹拉彈唱來到京城,這才遇到了將軍。”“出啦彈唱?”碧桃不敢置信。
我天真爛漫中滿臉艷羨:“你是不知道,將軍和范姐姐在邊關時,
時常會在將軍休息時給她唱曲兒,那歌聲甚是好聽。”碧桃若有所思地離開。翌日一早,
梳洗完畢,便準備給沈氏請安。路過花園時,便看到范氏帶著燁哥在園中嬉戲打鬧,
笑聲穿的老遠。“范夫人一大早就帶著小公子在園中玩耍,聽聞昨日夜里將軍也歇在她屋。
”照顧我的丫鬟青杏憤憤道:“真真不知廉恥,這還沒進府呢?
”“范姐姐和燁哥的感情真好。”我微微一笑:“由她去!”范幽蘭這是故意的,
意思就是想告訴眾人,她雖未正式入府,但是卻有燁哥這個王牌。順便,
膈應將軍府的當家主母沒兒子。我剛到沈氏的院子,
便聽到陸陽摔碎茶盞的聲音:“我不管當年發過什么狗屁誓言,如今燁哥必須得入族譜。
”“將軍。”自打陸陽要迎外室入府,
沈氏便再也沒有稱呼過他為夫君:“妾身并非反對燁哥認祖歸宗,只是范氏身份特殊,
若冒然納她為妾,恐會惹來非議......”陸陽回身坐下,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卻并未出聲,想來也知道范幽蘭的過往,半響又惱怒道:“那依夫人所言,該如何辦?
難道要然讓我兒子做外室子不成?”“姐姐,環兒來給您請安。”我適時出聲打斷爭吵。
沈氏很快迎了出來,精致的妝容也難掩眼瞎的青黑,想來是昨夜一宿未睡。
對我的態度也熱絡不少,跟聰明人交流就是簡單,昨日無意的聊天,沈氏已經完全會意。
我二人相視一笑,便攜手去用早膳。陸陽剛回京,公務繁忙,很快便離開。不多時,
范幽蘭也來了。“姐姐,奴家給您請安。”范幽蘭微微欠身。“碧桃,快扶這位夫人起來,
這聲姐姐我可擔當不起。”沈氏正坐在堂上,一身的貴夫人氣派:“我出嫁前是國公府嫡女,
自幼便被父親教導,斷不可與娼妓同室。”“夫人,這話也太傷人。奴家雖出身卑微,
但也是良家子,怎會是娼妓。”范幽蘭聞言便順勢跪在地上,用手絹拭淚,
臉上的妝容倒分毫未亂。“哼,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我們夫人大度不屑與你計較。
我且問你,你先前是靠著什么從葉城到京城的?”沈氏悠閑的喝茶,身后的碧桃上前問話。
“自是靠著伯父兄弟打些零工度日。”范幽蘭止住眼淚,吶吶道。“可有賣過唱?
”碧桃步步緊逼:“可有去歆樓唱過?”不虧是將軍夫人,這功課做的足足的。“那時候,
奴家雖然家貧,卻從未有過失禮的地方......”范幽蘭左顧而言他。
“只管答有沒有唱過?”碧桃也不是吃素的。“唱過,
就唱過幾回......”范幽蘭早沒有方才進屋前的神氣,雙手止不住在衣襟上摸索,
以掩飾心中的不安。“那便是唱過,這可不是良家子該做的,
說是供人賞樂的妓子也并未重傷你。”碧桃這小嘴跟淬了毒似的。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范幽蘭急了:“楊環你一個孤女,這里哪里容得下你指手畫腳?
”“范夫人慎言,環兒妹妹是我將軍府的貴客,豈能是什么阿貓阿狗可以比擬的?
”沈氏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撫。我給了她一個胸有成竹的眼神,
起身走到范幽蘭身側道:“我方才只是在驚愕,驚愕姐姐還有這等才藝。”“你,賤人,
竟敢嘲弄我。”范幽蘭也是被氣狠了,竟要上前對我動手,幸而我一個嬌弱的閃身避開。
“我還驚愕,驚愕,陽哥哥放著家里這樣神仙一樣的人兒不愛,
偏喜歡那些胭脂花巷里的人兒。”我這話說的直白,也極為無禮。目的也很明確,
就是要激怒范幽蘭。范幽蘭雖然出生不顯,但是這些年跟在陸陽身邊,
也養成了嬌生慣養的做派,哪里忍得了這個氣。范幽蘭牟足了勁朝我撞去,
可憐我這小白花的身體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撞擊,頭好巧不巧磕在桌角,瞬間就見了血。
本就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鮮紅的血跡,顯得尤為可怖。“來人,請府醫。”沈氏扶住我,
大聲吩咐:“將范夫人關進蘭香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出來。”“碧桃,
派人去府門口守著,將軍回來,立刻請他來見我。”在沈氏的安排聲中,我微笑地昏了過去。
3我昏睡到下午如落西山才幽幽醒來。青杏見我醒來,
忙端過來一盞茶讓我喝:“姑娘真是大意,身子本就不好,還為了不相干的人糟了這般罪。
”“陽哥哥可回來了?”我皺了皺秀氣的眉頭,不想扯住了傷口,整個臉瞬間成了苦包子。
“將軍從衙門回來便來看了您,方才剛走,現下應該去了范夫人的蘭香院。
”青杏見我痛的難受,轉頭就要去拿冰給我鎮痛。好戲就要上場了,可惜不能現場吃瓜。
蘭香院內。“將軍,喝杯茶。”范幽蘭見陸陽臉色陰郁,心下有些忐忑。“跪下。
”陸陽厲聲道。范幽蘭也不是省油的燈,聞聲便撲通一聲結結實實的跪了下去,
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只沒有一絲哭聲,端的是委屈到了極點。“你好狠毒的心思,
怎可將環兒傷的這般重,那可是女兒家的臉面。”楊環明面上畢竟是陸陽救命恩人的妹妹,
軍營里多少兄弟都認識,若是讓他們知道楊副將的妹妹在將軍府因為一個外室受傷,
豈不是喊了將士兄弟們的心。“將軍,奴家絕非有意傷害環妹妹。”范幽蘭一雙鳳眼含淚,
只拉著陸陽的衣擺,泣不成聲:“只是因著燁哥不能認祖歸宗的事情,夫人便罵我是娼妓。
奴家的事情將軍都是清楚的,奴家跟隨將軍之前可是清白之身,哪有這般不堪,心里有了氣,
才不小心傷了環妹妹。”陸陽聞言,只她是為了燁哥的事情傷神,攬過范幽蘭的肩膀,
好生寬慰道:“燁哥是我陸陽的兒子,定會進我陸家祠堂,幽娘且寬心。”“將軍,
奴家好懷念我們一家三口在邊關的日子。那時候雖然清苦,但是快樂。
”范幽蘭認真的看著陸陽,滿目柔情:“將軍先前說讓我進府做平妻,奴家想也不敢想。
如今只盼著燁哥能入府便好。其他奴家不做他想,只求將軍多多憐惜奴家。”“幽娘,放心,
一切有我。”男人說的動情,看著眼前的人兒溫順可人,又是一場云雨情。
只可惜范幽蘭揉碎了的手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平妻變貴妾。京城聚寶樓內。“環妹妹,
額頭的傷已經痊愈了。說來也怪我考慮不周,你來府里也有段日子,
至今還沒有給你正式的見面禮,今日到聚寶樓,環妹妹隨便挑,姐姐送你。
”“那環兒就不客氣了。”其實我更希望她能直接給我現銀,這樣走的時候也方便帶走。
“喲,這不是姐姐和環妹妹嗎?燁哥快叫母親。”說來也巧,
范幽蘭帶著燁哥也來聚寶樓:“將軍開了私庫,讓我帶著燁哥道外面隨便逛逛,全當解悶。
”“這位范娘子還請慎言,我家夫人膝下并未有子。”碧桃率先出馬。“怎么不是,
我家燁哥可是將軍唯一的血脈,您如今還是將軍府的主母,按理得叫一聲母親。
”范幽蘭這段時間沒出門,肯定有秘密進修,說的話刺的人骨頭疼:“不叫也成,
除非您不再是將軍府的主母。”能來聚寶樓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整日不用為了生計發愁,
就喜歡吃瓜看熱鬧。“這不是陸將軍凱旋當日帶回來的外室嗎?
可憐將軍夫人在京城苦熬八年,真不值當。”“這年頭,一個不入流的外室也敢在人前叫囂,
真真丟了我們京都名門的臉面。”“哼,當初國公府多風光,如今呀,被外室打臉,
沈琳--曾經的京都第一貴女也會有今天。
”......我操著纖細的身姿緩緩走到范幽蘭跟前,毫無征兆地給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不單是把周圍的看客看懵了,就連范幽蘭自己也愣在當場。
我慷慨激昂:“這一巴掌是打你,一個外室竟然敢公然讓將軍休妻,
你是想讓陸將軍擔下寵妾滅妻的罵名嗎?”“奴家沒有......”范幽蘭正要狡辯。
我啪的一聲又打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打你,作為一個母親不以身作則,
成天投機取巧精于鉆營。”啪:“這一巴掌是為陽哥哥,陽哥哥那樣光風霽月的人,
如今因為你成為京城笑柄,而你卻不自知。要知道陽哥哥是最重情義和諾言的人,
當初許諾沈姐姐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如今因為你,這個誓言破滅。可誓言猶如在耳,
你讓世人如何看待他?”“你這賤人,竟敢胡亂攀咬我,
我沒有......”范幽蘭憑白挨了三個耳光,又開始口不擇言,手上又想故技重施,
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卻話音一轉,“咦,”了一聲。我本生的貌美,身姿如弱柳扶風,
今日又做下如此彪悍之事,是以成為人群中的焦點:“燁哥的眼睛怎么有些發藍?
”漢人的血統,眼睛都是深褐色,怎么會發藍。眾人紛紛朝燁哥看去,
嚇得燁哥慌忙躲到范幽蘭身后。“奇怪,這孩子的眼睛細細看,真有點發藍。
”眾人紛紛議論開來。范幽蘭在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后,鎮定下來道:“環妹妹,
我敬你是將軍救命恩人的妹妹,若你再敢污蔑我們娘倆,就算是鬧到將軍那里,
我也要討個說法。”“不過是隨口一問,范姐姐何必這么嚴肅。”我一派不解的天真樣,
更是讓范幽蘭氣的牙癢癢。“沈姐姐,我叫要這根簪子了,姐姐買給我吧。
”我轉身選了一根簪子,央求沈氏買給我。“好,可還有別的。”沈氏一口應承下。
出了聚寶樓,我聽到沈氏低聲吩咐碧桃:“去,不惜一切代價,
派人查清楚范氏和燁哥的一切事情,包括在葉城。”上次我受傷,陸將軍輕輕揭過,
那么這次呢?我倒要看看事情輪到自己頭上,大將軍是否也會這么大度?4是夜,
沈氏的院子棲止院。離那日在聚寶樓已經過去半個月。“環妹妹,這么晚還讓人將你請來。
”一進門,沈氏就熱絡的拉著我,邀我一起用晚餐。“姐姐哪里話,姐姐神仙一樣的人物,
愿意和我多說會話,我求之不得呢!”我這張小嘴跟抹了蜜一樣,把沈氏逗得哈哈大笑。
“妹妹,聽將軍說起過,您自小并不長在閨閣,去過很多地方,見識寬廣,
也跟我說說閨閣之外的大千世界。”沈氏一臉向往。
我倒真沒想到沈氏晚上請我來只是為了說一些民間趣事。明月高懸,碧桃推門而入,
在沈氏耳中低語,我只聽到“那邊來信了,”幾個字。“環妹妹,時間不早了,
我讓下人送你回去。我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希望以后你我姐妹二人還有這樣暢聊的機會。
”沈氏恢復了往日的端莊賢淑。我踏著月光回到自己的院子,算算時間,那邊也該有消息了。
翌日,大廳。“夫人,皇上念在我為國出征允許我納范氏入門,旨意就在這幾天會下來,
你且準備準備。”陸陽高坐于主位,官場得意,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
范幽蘭迫不及待地拉著燁哥跪下,道:“多謝陛下和將軍,我燁哥終于可以認祖歸宗。
看在奴家為陸家繁衍子嗣的份上,還望姐姐日后垂憐。”坐在陸陽身邊的沈琳并不答話,
場面一下陷入尷尬的境地。我坐在客位,
繡花鞋里的腳指頭尷尬的畫圈圈:這種會議以后不要叫我。“我沈琳,定國公府獨女,
父親事大周一品定國公,母親是陛下親封宜蘭郡主。當初你陸家不過是京都末流,
是你帶著絕不納妾的誓言來向我爹求取我,如今卻又要納妾。
”沈琳起身孤高臨下的俯視陸陽。“既然你要做違背誓言之徒,定要接這對母子進門惡心我,
也別怪我與你撕破臉。他們進門,我便走,拿和離書來,不用等陛下旨意,今日就可進門。
”這才是記憶中的沈琳,貴女的驕傲。“你瘋啦,不過是一個妾室和庶子,也值得你要和離?
”陸陽不可置信,曾經溫良賢淑的夫人怎么會這么陌生。“我確實瘋了,為了你一句誓言,
就為將軍府操勞八年。人生有幾個八年,我把最好的時光留在了將軍府,想想真是不值。
”“還請夫人放心,奴家進門之后一定克盡本分,燁哥也會好好孝順您,
還望將軍和夫人萬不可因為奴家而傷了和氣。”范幽蘭嘴中說著善解人意的話,
眼神中卻透露著熊熊燃燒的野心。“幽娘一個弱不禁風的婦人,
又不會影響你在將軍府中的地位,你何必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陸陽這樣一個的男人永遠也不會明白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心死意味著什么。“將軍,
我意已決,絕不更改。”沈氏堅定道。“哼,你一女子,娘家如今又沒了人,想要和離,
別做夢,莫不是你想被休?”胡攪蠻纏的婦人,想要和離決計不可能。
“將軍不會以為滿京城的人都跟您一樣,一葉障目分不清是非吧!
我說了是和離就一定是和離。”沈琳毫不退讓,果然是定國公府獨女,好氣魄。
哪個男人忍得了夫人這般,陸陽氣的要對沈琳動手。“陽哥哥,此時切不可意氣用事。
”我適時出聲:“您方才打了勝仗,如今升官的旨意還沒下來,切不可因為私事壞了名聲。
既然陛下已經有了主意,不若再等等。”陸陽是個傳統的男人,仕途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即便是愛人和兒子。“謝謝你沒有指責我的離經叛道。”沈琳在他們走后突然開口。“什么?
”我一開始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但很快反應過來:“我一直覺得女子雖為女子,
卻不該一直被困在閨閣之中,更不需要靠男人的寵愛來活著。沈姐姐今日這般勇敢,
確實超出我所想。但沈姐姐這般神仙一樣的人兒,是陽哥哥負了你,是他配不上你。
”我看到沈氏眼角一滴晶瑩的淚劃過白皙的臉頰,在燭光的印襯顯得格外滾燙。許久,
她才幽幽開口:“范幽蘭來將軍府有她的心思,你呢,你的心思又是什么?
”我垂眸斂住眸中的天真,沉聲道:“快了,很快你就會知道。
”這是我來將軍府第一次失眠,明明沈琳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不讓范氏母子進門,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