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傅錦年沒有回頭,冷淡地回答:“把衣服穿上吧,小心著涼。”
白芷柔像被潑了盆冷水,愕然站在玄關(guān)處。
不過片刻,她快速追上傅錦年,沒來由地問了句:“我和沈卿寧誰美?”
傅錦年只覺得這話題無聊,推開書房門打算繼續(xù)研究下沈念琦手術(shù)的事,嘴里敷衍著:“你們不是一個類型的美女。”
“你以前都會毫不猶豫說我最漂亮的!”白芷柔的偽裝一下被戳破。
她擋在傅錦年面前,阻止他進(jìn)書房,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又喜歡上她了?又想和她好了?畢竟她以前是你們學(xué)校的校花,你很難不動心吧。”
這副質(zhì)問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愛自己。
傅錦年垂眼看著憤憤不滿的白芷柔,很想問她為什么在意這些,她又不愛他,何必裝出吃醋的樣子?
以前他不小心被一個愛慕他的護(hù)士強(qiáng)吻,白芷柔恰巧碰到,他慌張解釋,只得到她一句輕飄飄的“那說明你魅力大”。
她根本不是吃醋,只是有了危機(jī)感,覺得屬于她的東西,可能要變成別人的了。
傅錦年花了三年才看清,白芷柔本身就是這么自私。
他連進(jìn)書房的心思也沒了,也疲于自證,隨口回應(yīng):“隨便你怎么想。”
白芷柔呆呆地看著傅錦年,心里的恐慌擴(kuò)大。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傅錦年絕對不會這樣對她!
無比的不安驅(qū)使著她迫切要抓住眼前這個人。
白芷柔強(qiáng)顏歡笑,主動道歉:“白天是我不好,胡亂猜測。”
她邊說邊靠近傅錦年,抬頭吻上他的唇,極盡所能地撩撥他,手也不安分地上下其手,抽出他扎在褲子里的襯衫,手撫上他的肌肉。
傅錦年冷眼看著她的動作,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有幾分情動的,可眼前忽的閃過白宴青發(fā)給他的那些照片。
她向來吝嗇在他面前展現(xiàn)低位姿態(tài),但背地里不知道用這樣的媚態(tài)勾引過白宴青多少回。
一陣惡心直沖天靈蓋。
傅錦年干嘔一聲,果斷推開她,匆匆說道:“我去洗澡。”
轉(zhuǎn)入臥室關(guān)上房門。
白芷柔僵硬在原地,懷疑自己產(chǎn)生幻覺。
他剛才是在干嘔嗎?
那個過去一看到自己就神魂顛倒的人,現(xiàn)在是在惡心自己?
她渾身顫抖著,想到自己剛才所為,感覺自己像個下賤的雞女,遲來的羞恥和受辱感席卷全身。
白芷柔在憤怒中也絕望地確認(rèn)一個事實——傅錦年,好像不愛她了。
主臥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傅錦年一遍遍沖刷著剛才被白芷柔碰過的地方,惡心一陣陣從胃里涌起。
他低頭良久,忽而苦笑出聲:他的身體比他的感情先一步放棄了白芷柔,是件好事,避免日后無端糾纏。
傅錦年特意拖延時間,半小時后才洗完。
屋外靜悄悄的,沒看到白芷柔。
傅錦年對她的去向不感興趣,反而松口氣,躺上床得準(zhǔn)備睡覺。
剛關(guān)燈,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被子一角被掀開,白芷柔鉆進(jìn)被子里,整個人趴到傅錦年身上,主動撫著他,幾乎渴求地開口:“錦年,抱抱我......”
聲音沙啞著,帶了點哭腔。
傅錦年畢竟苦戀過她這么久,感情一時難以割舍,下意識想抬手安慰她。
可即將觸碰到時,那股惡心感油然而生。
他改為推開白芷柔的肩,打開床頭燈:“很晚了,睡吧,我很累。”
白芷柔茫然地望著他。
這種事情從未有過。
以前每到約定日,傅錦年都如狼似虎,她求饒都沒用。
到底哪里出錯了?
傅錦年往旁邊挪了挪,和她拉開距離。
白芷柔執(zhí)拗地靠過去,抓著他的手不肯松開。
“錦年,我什么都不做,你就抱抱我好不好?哄哄我睡覺。”
她眼巴巴地退一步,打著商量。
傅錦年喉結(jié)滾動,剛準(zhǔn)備說什么,熟悉的鈴聲響起。
白芷柔面色慌張地看他一眼,手已經(jīng)下意識接起電話。
傅錦年涌上來的心軟不動聲色地退回去。
白芷柔講完電話,回身期期艾艾地看著傅錦年。
傅錦年勾唇,透著意料之中的嘲諷:“你宴青哥又快不行了?又是非去不可嗎?”
自知理虧,白芷柔沒有立即回話,面上十分猶豫。
她總覺得今天要是去了,就會永遠(yuǎn)失去傅錦年。
可是她又實在放心不下白宴青。
傅錦年沉默著,瞥到她把床單捏出了一個扭曲的結(jié)。
她面臨重大抉擇時就會有這種無意識的小動作。
他也是賺到了,居然值得讓白芷柔這么糾結(jié)。
傅錦年自嘲一笑,主動道:“你去吧。”
白芷柔明顯松口氣,又擔(dān)心他會生氣,小心確認(rèn):“你真的沒關(guān)系嗎?”
他別開眼神:“我本來也困了。”
這下白芷柔徹底放心,利落下床,還假裝體貼地叮囑:“早點休息,明天給你做早餐。”
她走到臥室門口,忽然放緩腳步。
以前每次她要找白宴青,幾乎都會和傅錦年鬧得不愉快,今天這么順利,反而讓她心里沒底。
白芷柔回頭,像是需要一顆定心丸:“錦年,我只是去看下他的狀態(tài),如果沒事的話,我就會回來,等我。”
傅錦年這次頭都沒抬,含糊點頭:“恩。”
但他心里知道,她不會回來。
果然,白芷柔一夜未歸。
次日一早,傅錦年醒來時候,瞥了一眼空蕩蕩的床另一側(cè),心情意外地平靜從容。
簡單吃過早飯,他就趕去醫(yī)院上班。
換白大褂時,傅錦年看著鏡子里的人,眼底沉沉,辨不出情緒。
這張臉,曾引得多少護(hù)士傾心,他卻獨獨為一人,耗盡了這些年的光陰。
幸好,他很快就解脫了。
傅錦年本想徑直去辦公室,腳步卻不受控制地,拐向了白宴青的病房。
透過房門上的透明玻璃,能看到白芷柔正趴在床邊,睡顏疲憊。
而白宴青有所察覺,一扭頭,目光和他四目相對。
下一刻,白宴青挑釁的笑了笑,低下頭,在白芷柔額上印下一吻。
白芷柔悠悠轉(zhuǎn)醒,睡眼惺忪間,白宴青的臉龐近在眼前。
她幾乎是本能地,回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