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伢子，你怎么這么厲害！”
在眾人的驚呼中，林東第一次出手就插中了一條獅魚。
林東笑笑不語，把魚輕輕放在魚簍里。
眾人也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期待迎來今天的開門紅。
果然如自己所料，海越深，魚的數量越多。
剛才三叔問他是用網還是用魚竿，他直接亮了亮帶過來的魚叉。
三叔略一皺眉，卻沒說什么。
接著，林東短短時間就插中了好幾條魚。
倒是另三叔對他刮目相看。
而這些魚雖然賣不上什么錢，但畢竟聊勝于無，而且也能增長自己的技能熟練度。
他點開系統面板。
【技能:叉魚】
【等級:2】
【熟練度:175/1000】
【宿主境界：凡胎境（氣血值6.8%）】
這個系統還真是肝啊。
昨天晚上加上今天，他叉了這么多次，雖然空叉不少，但是也中了挺多魚，可沒想到各項數值漲得還是這么慢。
根據他的經驗，要想快速增長熟練度，只能寄希望于大魚了。
想到這里，林東便自顧自的站在船頭，眺望遠方，希望利用察視技能發現什么大魚。
而這邊廂，一起撒漁網的幾人聊起了天。
“小風，你還差多少湊夠魚稅？”
“手頭湊吧湊吧，應該還差四錢左右，我覺得這次問題不大。你呢，老秦？”
“我比你差的還多點，大概得八錢左右！”
小風看向一旁自從林東上船后就沒說過話的一個中年男子。
“老吳，你呢？”
老吳卻像沒聽見一樣，等了一會才慢慢地回復道：
“錢？我家那娘們前年就害了病，每天藥不能斷。
家里三個小孩，最大的才六歲，也還不能出海。
每天一睜眼就是五張嘴巴等著吃飯，我哪還能剩下什么錢！
欠阿貴那三兩銀子的利息還沒著落，現在又到了交稅的日子！
今天，算是最后一次拼下運氣了，老天爺要是亡我，我也沒轍！”
老吳一臉麻木地在那里收網。
小風和老秦聽到老吳的回答，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交上這次魚稅又能如何？
生活還得繼續苦下去......
唉，誰讓這是個吃人的世道呢？
再看向收上來的網里，只是零星翻動著幾條銀色小魚。
小風往海里啐了口唾沫，而老吳則沒任何反應，只是機械地收魚，然后又把漁網撒到了海里。
可能今天并不適合出海，整個一下午，除了林東之外，其余人的收獲并不多，按照這樣的進度，到明天下午返航，想湊夠魚稅可能也困難。
除了三叔、林東和老吳，其他人的神色都焦急了起來。
三叔本身就是船東，再加上之前幾年一直都是漁老大，這一點魚稅對他來講就是毛毛雨。
要不是為了船上這幾個還沒湊齊魚稅的鄉親，三叔此刻定然是在家里吃著小菜，喝著小酒。
而林東，因為有技能的緣故，對湊夠魚稅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半天多的時間，他已經叉中了不少，技能熟練度也一路漲到了200，而境界百分比到了9.5%。
而手頭這些魚獲，就算阿貴再故意刁難他，也能賣上個一兩多。
還有明天一天時間，渡過眼前的難關問題不大。
但是老吳呢？
林東看了眼他，心里也是嘆了口氣。
他能看出，朝廷的苛捐雜稅，常年養病的妻子，以及長久以來饑貧交困的日子，已經把老吳的精氣神折騰沒了。
對他來講，可能這次出海，只是給自己最后一個交代吧。
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如果林東還有余力，他并不介意幫老吳一把。
但是，這一切都得建立在林東已經湊夠了魚稅的前提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風和老秦他們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如果這趟出海一直這樣下去，他們還怎么湊齊魚稅？
林東轉頭接著看向遠處，有察視技能傍身，海平面以下幾米的范圍，對他來講，幾乎等于透明。
“那里的海水流動怎么這么快？”
林東發現船頭十多米外，水面下暗流涌動。
他正想張口，三叔突然大吼：“來貨了！”
眾人精神一震，都朝三叔指的地方看去。
只見從水下猛然冒出一柄一米左右的細長利刃，劃破水面后，緊跟的就是那長三米左右的流線型的身體，鋒利如刀的背鰭下，是反射著銀黑色光芒的魚背。
而它魚躍沖頂后，又急速下墜，潛在水面下，飛快向林東他們的船游來。
“鐵背劍龍！”
三叔接著大喊，“撒網！”
老秦和小風趕忙把網朝魚游過來的方向拋去。
鐵背劍龍，雖然稱呼是龍，但實際上是深海區域比較少見的大型食肉魚類，體型一般都在三米開外，性情極為兇猛。
尤其它那能占到身體三分之一長度的尖銳堅固上頜，配上它極快的游速，只要被戳到，不管是海里的魚還是人，都難以幸免。
此魚身上的肉味道雖然一般，但是背部魚鰭下的黑色魚皮，在蒸曬后，配合鮑魚，可以制成一道宮廷佳肴，喚作“龍鱗鮑甫”，品嘗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因此，單單鐵背劍龍那完整的背部魚皮，往往都能賣到五十兩往上！
見此魚正在水面下朝漁船沖來，林東單手舉叉，準備出手。
“不要破壞它背部！”三叔見林東的架勢，趕緊提醒。
林東應聲，繼續利用察視技能跟隨劍龍的行蹤。
只見劍龍躲避不及，直接沖入漁網，速度一滯。
眾人一聲歡呼，而眼見此魚猶在撲騰不停，三叔喊道：“控制力度，慢慢收網！”
林東此時更是快速將魚叉扔出，不偏不倚，正中劍龍鰓部。
他肉體已經被系統強化過兩次，全力揮出的魚叉甚至都有破空之聲。
劍龍吃痛，突然爆發，七扭八扭間就沖破了漁網，帶著身上的魚叉就準備向深海逃去。
旁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見一直沉默的老吳突然跳入水中，右手環住劍龍的下頜，左手握住魚鰓處的魚叉不停攪動。
劍龍也許是痛，也許是被激怒了，并沒有繼續逃竄，而是瘋狂擺動下頜，想把老吳甩開。
林東趕緊跑向船上自帶的魚刺，準備再次出手。
而在此千鈞一發之際，
老吳早已握不住劍龍，被甩到了空中。
然后劍龍扭動下頜，向前一頂，
直接穿透了老吳的肚子。
林東也終于將船上自帶的魚刺快速扔出，狠狠刺透了劍龍的魚頭。
但為時已晚。
顧不上看系統又增長了多少熟練度，林東飛快跳入海中，將老吳抱上船。
沒人看向水中漂浮著的劍龍，而是都圍在了奄奄一息的老吳旁邊。
眼見老吳腹部被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直接貫穿，混合著血液與海水的內臟散落一地。
眾人都默然肅立。
小風則是直接哭了出來。
老吳其實年紀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大。此刻，他臉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嘴角微微上翹，擠出一絲笑容，只不過他臉本就苦相，此刻看上去，更像在哭。
他輕聲呢喃道：“這日子......終于......結束了。”
說完就頭一歪，沒了氣息。
三叔緊了緊頭上的漁帽，沉聲說道：“這條魚的收益，所有人湊夠魚稅即可，剩下的大頭全部給老吳家里頭！”
“把劍龍收拾好，準備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