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咖啡館的門。溫暖的香氣撲面而來。尋找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很快，
她看到了他。「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影有些佝僂，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挺拔的身影。」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改變很多事情。她走到他桌前。他抬起頭。
四目相對。「他眼底的疲憊清晰可見，曾經神采奕奕的眼睛如今布滿了血絲。」
她在他對面坐下。服務員適時地遞上菜單。她沒有看菜單，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好久不見。”他沙啞地開口。“是啊。”她回應。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她發現他瘦了很多。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他曾經一絲不茍的發型也有些凌亂，額前的幾縷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半邊眉毛。」
她心里泛起一絲漣漪。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某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最近……還好嗎？
”她問道。他苦笑了一下。“就那樣吧。”他避開了她的目光。服務員送來了他們點的咖啡。
他端起咖啡杯，卻又放下。「他的手微微顫抖，咖啡濺出了一點，打濕了桌布。」
她看在眼里。曾經，他總是那么沉穩。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能泰然處之。現在，
他似乎連端穩一杯咖啡都有些困難。“公司最近怎么樣？”她試探性地問。畢竟，
那是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事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不太好。”他低聲說。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項目出了些問題，資金鏈也斷了。”」她心里一驚。
她知道他為了那個項目投入了所有。甚至不惜抵押了房子。她記得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說，
那個項目會讓他成為業界翹楚。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怎么會這樣？”她忍不住問道。
他搖了搖頭。“一言難盡。”他說。「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仿佛回到了那個讓他崩潰的時刻。」她沒有再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卻像一棵被風霜侵蝕的枯樹。她記得離婚的時候。
他曾對她說過。“沒有你，我會過得更好。”那時，她心如刀絞。如今，她看著他，
心中百感交集。「她忽然覺得，時間的流逝，真的能讓一個人面目全非。」不僅僅是外貌。
更是精神上的摧殘。她甚至覺得，他身上散發著一種頹廢的氣息。與曾經的他判若兩人。
她不禁回想起他們結婚的那些年。雖然也有爭吵，也有不快。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幸福的。
他總是那么寵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往事。現在，她只看到一個失意的男人。
「一個被生活重擔壓垮的男人。」“你還好嗎？”他忽然抬起頭，反問道。她的思緒被打斷。
她笑了笑。“我很好。”她說。聲音平靜而堅定。與他的落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知道，
她的“很好”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無聲的打擊。但他又能說什么呢？
是他先放棄了他們的婚姻。是他選擇了另一條路。而現在，他似乎走進了死胡同。
「她看著窗外，陽光灑在街道上，行人匆匆。」生活依然在繼續。只是，他們的人生軌跡，
已經徹底分離。她想起他們的女兒。小溪。離婚后，女兒判給了她。他幾乎沒有再見過女兒。
“小溪……還好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她的心猛地一抽。她知道，
這是他唯一的軟肋。“她很好。”她語氣平淡。沒有多說。也沒有給他任何希望。她知道，
他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照顧女兒。他也沒有再追問。只是低下了頭。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一枚戒指的痕跡清晰可見。」那是他們結婚時，她給他戴上的。
如今，戒指已不在。只剩下那個淺淺的印記。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一切。她沒有再說什么。
只是默默地喝著咖啡。咖啡很苦。正如他們曾經的婚姻。也正如他現在的處境。
「她不知道這次見面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以后是否還會再見。」但她知道，他們之間。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徹底地結束了。咖啡館的門再次被推開。清冷的空氣瞬間涌入。她起身。
他沒有抬頭。只是維持著那個低垂的姿勢。「她的影子拉長，覆蓋了他大半個身體。」
她沒有說再見。因為她知道，有些告別是無需言語的。轉身。她走出咖啡館。陽光依然刺眼。
她瞇了瞇眼。深吸一口氣。街道上的人群依舊熙攘。她混入其中。仿佛從未停留。然而，
腦海中卻揮之不去那張憔悴的臉。「那雙曾經充滿斗志，如今卻黯淡無光的眼睛。」
她想起他說的。項目出了問題。資金鏈也斷了。這些話像一把鈍刀。在她心頭輕輕劃過。
雖然不至于疼痛。卻也留下了淡淡的痕跡。她沒有同情。也沒有幸災樂禍。
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像是對一段往事的蓋棺定論。又像是對某個人生的默然旁觀。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麗姐。”她聲音平靜。“是我。”“嗯，
我剛從外面回來。”“對了，你幫我打聽一下，A市最近是不是有個大項目出了狀況？
”她沒有提他的名字。也沒有透露任何私人的信息。只是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她知道，
麗姐在圈子里人脈廣，消息靈通。」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麗姐的聲音。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未來之城’項目？”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是那個項目。
他曾經夜以繼日地投入其中。甚至為此忽略了家庭。“是的。”她回應。“哦，那個項目啊，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麗姐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聽說是投資方撤資了。
”“而且還牽扯到一些資金挪用的問題。”她的眉頭微微蹙起。資金挪用？這讓她有些意外。
他向來都是個正直的人。至少在她的認知里是這樣。“具體情況怎么樣？”她問道。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麗姐說。“不過聽說他為了這個項目，把所有的身家都搭進去了。
”“房子也抵押了。”「麗姐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現在連住的地方都快沒了。”」
她的指尖有些發涼。雖然已經從他口中得知了一部分。但從旁人那里再次聽到。
還是讓她感到一絲沖擊。原來，他比她想象的更慘。“謝謝你，麗姐。”她輕聲說。
“不客氣，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麗姐爽快地回答。掛斷電話。她站在路邊。風吹過。
帶著一絲寒意。「她忽然覺得，今天的陽光也變得不再那么溫暖。」他曾經的輝煌。
他曾經的驕傲。如今都化為烏有。她想起女兒小溪。她知道他很愛女兒。
只是他把對事業的追求凌駕于一切之上。如今，他一無所有。又該如何面對女兒？
她無法想象。也無從得知。她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卻無法停止。
她想起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那時候，他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憧憬。他曾對她說。
要給她一個最好的家。讓她過上最幸福的生活。那時，她相信了。她也曾以為。
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然而。現實卻總是殘酷的。「她忽然感到一陣疲憊，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她走進一家超市。推著購物車。
在琳瑯滿目的貨架前穿梭。她選購著女兒喜歡的零食。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她的生活。
平淡而真實。沒有大起大落。也沒有波瀾壯闊。就好像一潭清澈的湖水。偶爾有微風拂過。
泛起一絲漣漪。卻很快又歸于平靜。「她看著購物車里堆滿的物品，心中感到一絲踏實。」
這是她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生活。沒有人可以奪走。也沒有人可以破壞。
她付了款。提著購物袋走出超市。天空已經泛起了晚霞。橙紅色的光芒染紅了半邊天。
她抬頭望去。心中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只有一種平靜。一種徹底放下后的平靜。她知道。
她的人生。已經翻開了新的一頁。而他的人生。或許才剛剛開始走向深淵。她不會再去關注。
也不會再去干涉。「因為，他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走進小區。熟悉的場景。
熟悉的味道。女兒小溪歡快的笑聲從樓上傳來。她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與在咖啡館時的禮貌性微笑截然不同。她加快了腳步。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女兒。家，
是她最溫暖的港灣。也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她掏出鑰匙。打開門。“媽媽！
”小溪像一只小鳥一樣撲了過來。她抱住女兒。緊緊地。「感受著女兒溫暖的身體，
她心中所有的陰霾都煙消云散。」這個家。是她現在的一切。也是她未來的一切。
她看著女兒天真的笑臉。心中涌起無限的溫柔。她會好好守護這個家。守護好女兒。
讓她健康快樂地成長。她不會讓過去的陰影。影響到她和女兒的生活。她也不會讓任何事情。
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經找到了新的方向。」沒有了他。
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晚餐后，她陪著小溪玩了一會兒積木。
女兒的笑聲像銀鈴一樣。驅散了她心中殘存的陰霾。「她看著女兒專注的眼神，
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等小溪睡著后。她才回到客廳。打開電腦。
屏幕的光線照亮了她的臉。她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一份關于市場調研的報告。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輕快地跳躍。思緒卻不時飄向了別處。她想起了下午麗姐電話里說的話。
他為了那個項目，把所有的身家都搭進去了。連住的地方都快沒了。「她的心里沒有波動，
只是覺得有些諷刺。」曾經，他為了事業可以不顧一切。現在，事業卻反噬了他。
她搖了搖頭。把這些念頭趕出腦海。她不再是他生活的旁觀者。也不再是他失敗的見證人。
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責任。自己的未來。她專注于報告。直到深夜。窗外一片寂靜。
只有路燈的光芒，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進來。她伸了個懶腰。關掉電腦。起身走到窗邊。
「夜色深沉，萬家燈火，有屬于她的那一盞。」她看著窗外。曾經的無數個夜晚。
她都會等他回家。如今，那個等待的人已經不在。而她，也學會了獨自面對。她走進臥室。
躺在床上。疲憊感襲來。但她的內心卻異常平靜。沒有輾轉反側。也沒有徹夜難眠。她知道，
這一切都過去了。徹底地過去了。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溫柔地灑在她的臉上。
她醒得很早。沒有賴床。也沒有沉湎于任何情緒。她起床。為自己和小溪準備早餐。牛奶，
面包，煎蛋。簡單而營養。小溪睡眼惺忪地從臥室里走出來。“媽媽，早安。
”女兒甜甜的聲音。「她的心頭一暖，“早安，小寶貝。”」她看著女兒。心中充滿了感恩。
是女兒，讓她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是女兒，讓她的人生有了新的意義。吃完早餐。
她送小溪去了幼兒園。「看著女兒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走進校門，她感到一絲欣慰。」
小溪很適應幼兒園的生活。也交了很多新朋友。她的成長。讓她感到無比驕傲。送完女兒。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健身房。這是她離婚后養成的習慣。運動讓她保持了良好的狀態。
也讓她釋放了壓力。跑步機上。她汗流浹背。心跳加速。「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洗去了所有不愉快的回憶。」她感覺身體變得輕盈。精神也更加飽滿。一個小時后。
她走出健身房。感到渾身輕松。她決定去一趟花店。為家里添置一些新的花朵。她喜歡鮮花。
它們能給家里帶來生機和活力。走進花店。各種鮮花的香氣撲鼻而來。她仔細挑選著。
最終選了一束潔白的百合。和幾支粉色的康乃馨。「她抱著花束走出花店，
心情也跟著明亮起來。」回到家。她將花插進花瓶。擺在客廳的餐桌上。潔白的百合，
象征著純潔。粉色的康乃馨，代表著母愛。整個客廳都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她走到陽臺。
為那些綠植澆水。這些都是她親手栽種的。它們一天天長大。也見證著她新生活的開始。
她想起曾經的那個家。所有的擺設。所有的家具。都是他和她共同挑選的。現在，
那個家已經與她無關。她也沒有再去過。「她甚至不愿去想，那個家里現在住著誰，
又變成了什么樣子。」對她而言。過去的一切。都已經塵封在記憶深處。她要做的。
是向前看。是活在當下。是為自己和女兒創造更好的未來。她換上舒適的家居服。
坐在沙發上。泡了一杯清茶。她打開一本書。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窗外，陽光依然燦爛。
微風拂過。帶著花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和放松。沒有了爭吵。沒有了猜忌。
沒有了傷害。她的生活。簡單而充實。「她不再為任何人而活，只為自己，也為女兒。」
她想起曾經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愛好。放棄了自己的社交圈。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現在。她把這些都重新拾了起來。她報名了畫畫班。重新拿起畫筆。
她也重新聯系了那些老朋友。一起聚會。一起旅行。她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
她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誠。「她明白，真正的幸福，從來都不是別人給予的。」
而是自己創造的。下午。她接到一個電話。是公司的同事。“林總，
你之前提交的那個新方案，通過了！”同事的聲音充滿了興奮。她的心頭一喜。那個方案。
她熬了好幾個通宵才完成的。「她知道，這是對她努力的最好肯定。」“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