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仙宮,風云突起。
天邊殘陽如血,映照著高聳入云的仙臺,空氣中彌漫著焚香與雷火交織的氣息。
陳一寧的話音落下后,廣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連風都不敢再吹動一面旗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屏息聆聽這即將翻轉的命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林疏雪身上。
她站在那里,如一朵盛開在絕境中的血色蓮花,美得驚心動魄,又帶著令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那雙眸子深不見底,似藏著千年舊夢,又像藏著一場未醒的噩夢。
忽然,她臉色微白,額角滲出細密冷汗,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透出一絲涼意。
下一刻,赤紅之氣自她體內噴涌而出,如同燃燒的血焰,繚繞周身,熱浪翻滾間,空氣發出細微的扭曲聲。
天地靈氣驟然紊亂,烏云翻滾如怒濤,一道道血色雷霆在云層深處炸裂,轟鳴低沉如遠古巨獸咆哮。
狂風卷起塵土與衣袍,帶來刺鼻的金屬腥味。
“血蓮仙體……失控了!”憐清月驚呼,聲音顫抖,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陳一寧心中一凜,正欲上前,卻被系云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宿主,快看她的命輪——那是墮仙血脈的真正源頭!”
他閉目凝神,借助系云子之力窺視天機,只見林疏雪頭頂浮現出模糊不清的命輪虛影。
其中一道身影赫然是千年前被仙界封印、傳聞已死的墮仙之首——血蓮尊者!
記憶碎片在他腦中飛速重組,真相如洪流般沖擊著他。
原來,林疏雪并非單純的貴妃,她是血蓮尊者的轉世,體內流淌著真正的墮仙血脈。
當年那一戰,并非魔尊逆天,而是為了守護所愛之人不惜觸犯禁忌。
仙界懼其力量,聯手將其封印,而林疏雪便是那一縷殘魂所化,歷經千年輪回,終入九霄。
“你……你是血蓮尊者的傳承者。”陳一寧低聲開口,聲音雖輕,卻傳遍全場,回蕩在每一塊青石之上。
眾人嘩然,議論聲如潮水涌動,夾雜著震驚、恐懼和難以置信。
“不可能!”吳柔音厲聲喝道,“墮仙早已伏誅,怎會還有余脈茍活?”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這不僅是質疑林疏雪的身份,更是對仙界權威的挑戰。
“事實就擺在眼前。”陳一寧語氣沉穩,目光直視林疏雪,“你盜取龍淵殘卷,為的就是喚醒那位被封印的存在。我原本以為你是為了復仇,但現在看來,你或許是在尋找一個真相。”
林疏雪終于抬眼,眼中似有星光閃爍,卻又深不見底。
就在這一刻,一陣刺耳的冷笑打破沉默。
“哈哈哈!”蕭青山狂笑出聲,“既然如此,今日不如將這墮仙血脈煉化,助我突破桎梏,踏足太虛之境!”
話音未落,他身形暴起,手中寒刃如電,直取林疏雪心口!
與此同時,慕容天行亦動,掌中魔氣翻涌,竟從袖中取出一枚黑曜令牌,低吼道:“誰先拿到血蓮真元,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兩道身影如流星對撞,轟然在九霄臺上空炸開,劍光與魔氣交織,天地變色!
圍觀人群中有人驚叫退后,有人屏住呼吸,場面一片混亂。
玄慈方丈怒喝一聲,金剛伏魔杵脫手而出,橫掃長空,意圖阻止二人。
但兩人皆是宗師級存在,聯手之下威力滔天,玄慈方丈竟被震得連連后退,胸口一陣翻騰,嘴角溢出血絲,血腥氣頓時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不能再讓他們打下去。”陳一寧眼神一冷,手中掐訣,高喝一聲:“系云子,引動天機塔之力!”
金光一閃,系云子浮現半空,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古老咒言。
剎那間,整座仙宮上空風云變幻,一座隱于虛空的巨塔緩緩顯形,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太虛鎖龍索!”系云子大喝。
四條由天機之力凝聚而成的鎖鏈從天而降,纏繞向蕭青山與慕容天行。
二人奮力掙扎,但那鎖鏈仿佛通靈,越掙越緊,最終將他們狠狠壓制在地,發出痛苦的悶哼。
陳一寧緩步上前,目光如刀,掃過二人。
“你們勾結幽冥殿,擾亂仙域秩序,罪無可赦。”他當眾宣判,聲音響徹九霄:“即日起,押赴天牢,待秋后問斬!”
錦衣衛立刻上前,將二人押下。
林疏雪見狀,神色微動,悄然傳音:“一寧,留他們一命,他們知道的遠比你想得多。”陳一寧眉頭微蹙,卻并未回應。
他只是淡漠地看著她,隨后轉身,面向眾人。
“今日之事,足以證明,九霄仙宮并不太平。有人暗中操縱,有人野心勃勃,更有墮仙血脈重現世間。若無鐵律鎮壓,恐怕不久之后,便是仙域動蕩之時。”
他語氣冷峻,氣勢逼人,即便場中有不少先天高手,此刻也被他的威勢所震懾,不敢言語。
風再次吹起,帶著血腥與雷鳴的味道,拂過每一個人的臉龐。
遠處天際,似有一道身影御風而來,似乎聽聞了這邊的動靜,正疾馳趕至。
但陳一寧并未多看,只留下一句話:
“明日午時,刑臺之上,執行誅魂之刑。”
說罷,他轉身離去,背影孤傲如劍,腳步聲在青石板上回響,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