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歌腳步一頓,回頭哭唧唧著一張臉,“大娘,你現在道歉沒用,你暫時還是不要離開家屬院了,請等著接受調查員的審問吧。”
“你來這個家屬院多長時間了,去過哪幾戶人家,每次去了待多長時間,問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事兒,都跟調查員同志說吧。”
其他幾個婦女也是一臉震驚的跟過來,“葉、葉同志,不可能吧?郝大娘雖然每次上門要吃的,應該不可能是什么敵特吧?”
葉瀾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審問吧。”
“畢竟,這種經常走門串巷到處打聽事兒,還到處破壞領導同志們的夫妻關系,很可能是敵特想從內部摧毀我們。”
說著就要走,郝春花嚇得一臉慘白的拉住她,“不、不是,葉同志,廠長夫人,真的不是,我,老婆子我真的不是啊——”說著就大聲哭了起來。
靈敏的嗅覺讓葉瀾歌聞著那一身尿騷味,擰著眉頭撇開她的手趕忙后退了幾步,“我不相信你,你還是接受組織的調查吧。”
“這幾位嫂子,你們可要看好她,可千萬別讓她跑了,否則,她如果被確認為敵特,你們放跑敵特,很可能就被定為同伙了。”
又多了一事兒。
葉瀾歌不嫌麻煩的專門跑了一趟公安局,把事情說了一遍,公安同志們都覺得她小題大做,畢竟只是一個老婆子愛占便宜,愛碎嘴搬弄是非,怎么可能跟敵特掛鉤。
葉瀾歌直接一句,‘寧可辛苦一點,再細心一點,也千萬不能給敵特破壞我們組織團結的一點可能。’,公安大隊長一聽,面色一肅,直接帶了一個屬下直奔機械廠家屬院。
葉瀾歌沒跟他們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到了理發店。
雖然已經改革開放的歌聲已經唱響了,可那股風好像只吹來一點點,百姓們還是半信半疑,畏畏縮縮。
比如,理發店都不給洗頭!
洗頭是享樂主義!小資作態!
葉瀾歌無了個語,理發師的技術只能說一般,她說了幾種都不會,最后都有點煩了,會推頭,會剪短,可以給男士理個寸頭,女士剪個簡發頭。
葉瀾歌比劃了個長度,讓他把她們娘仨的頭發都剪短。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辮子又粗又長,賣了九塊錢呢!兩個孩子的頭發加起來賣了三塊錢。
她花了兩毛錢借了理發師剪頭發的剪刀,手腳靈活的給兩個孩子剪了層次,還剪了齊劉海,她自己照著鏡子修剪成到肩膀齊齊的頭發,也剪了個齊劉海。
彎彎的柳葉眉下,濃黑的大杏眸黑亮調皮又透著一絲難以壓制的戾氣,鵝蛋臉,性感的丹唇,一個頭發直接讓她變得靈動、洋氣。
瞬間從土不拉幾的村姑,踏入城市小姐。
她瞇著眸子,調整著自己的眼神,告訴自己,以前的一切已經過去,現在是新的世界,新的開始,新的人生,要開心,要讓天上的爸爸媽媽和哥哥看到,她過的很好。
漸漸的,她調整到,這張臉看起來好幾個很好看的笑容,這才滿意的帶著孩子離開。
“媽媽,你真漂亮!”
李紅旗一出理發店,開心的說道。
她笑著捏了捏她軟軟的臉蛋,“丫寶也很漂亮,玥寶也很漂亮,走吧,剪了新頭發,我們去買花花。”
一大兩小直奔供銷社,她自己先挑了三款好看的發卡,給兩個小家伙也各挑了一個,又買了一包扎頭發的頭發繩,好看的塑料小卡子,最后她又買了洗發膏,兩盒雪花膏,六塊新毛巾,這些都是原主以前舍不得買的。
一付錢,她就給兩個小丫頭卡上了紅色的頭花,別上了紅色蝴蝶小發卡。
買完日化用品,她又挑了一件碎花襯衫,一件西瓜粉紅色的襯衫,這都是改革開放后,從滬市進回來的新鮮顏色,價格比白襯衫都要貴兩塊。
最后想了下,上二樓給霍子洲買了一件高檔黑綢黑襯衫。
一件襯衫四十八塊錢,能買她那種襯衫四個了!
買完衣服,她到一樓旁邊的副食品區,本打算買點豬肉囤著,可突然看到有新鮮的羊肉,還有兩堆冰凍的白魚。
這可是稀罕東西,她直接買了一條羊腿,又買了二斤羊排,想多買三斤羊肉,人家直接不賣了。
就一只羊,都賣給你,別人買不了?
葉瀾歌擠進人群,看到人們都在瘋搶,服務員小姑娘喊著,‘每人最多買兩條!’她轉了個圈,拉著小姑娘的手悄摸塞進去兩毛,“小姐姐,我幫鄰居兩個大娘代買的,她們年紀大了,擠不進來,我能不能給她們拿出去?”
小姑娘顯然經歷的多,很淡定的把錢塞褲兜,“行吧行吧,看在你為人民服務的份上,拿吧,但不能多拿,兩個大娘是吧,這四條給你。”說著挑了四條肥美的。
末世餓怕了,這種好東西,看到了她就想全摟回家。
可惜,不要票,但限量。
從副食品的店出來,葉瀾歌一共買到一斤豬頭肉,二斤五花肉,一條四斤六兩的羊腿,三斤四兩的羊排,六條白魚,還買到一塊豆腐,一顆白菜,一斤豆芽以及一些涮鍋的調料,芝麻花生醬。
她中午要涮火鍋!
前世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她就想這一口!
葉瀾歌回到家屬院,沒想到她只是想嚇唬嚇唬郝大娘,讓她以后不敢打她的主意,沒想到已經出事兒了。
單元門門口圍了大幾十人,黑壓壓的一片。
葉瀾歌背著大背簍,一手拎著東西,一手拉著霍曉玥,李紅旗拉著霍曉玥的另一只手,三人從屋檐下擠到門口,她一眼看到人群里鶴立雞群又高又帥氣的霍子洲。
她心里一個咯噔,出事兒了?她惹出亂子了?
那老大娘……不會出事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