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鎖在這兒。”他攥緊佛珠,眼神像被惹毛的小獸。我蹲下身:“昨天是我不對,
剛到這個家有點緊張。”他愣住時,管家王伯躬身微笑:“夫人,小少爺該吃早餐了。
”“以后他的飲食我安排。”我打斷王伯。“老爺交代過,早餐必須十二種食材。
”他笑容僵住。我轉向孩子:“明軒,你想吃什么?”他猛地抬頭,
眼里全是震驚——這家里,從沒人問過他。王伯盯著我:“夫人,
老爺的安排……”1 穿書惡毒后媽我睜開眼的時候,天花板是沒見過的水晶吊燈。
腦子里嗡嗡響,像塞了團亂麻。這不是我的臥室。身上的絲綢睡裙觸感陌生,
床頭柜上放著張結婚照——我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教堂里,笑得標準又僵硬。
男人叫陳默,照片上的“我”叫蘇晴。記憶跟潮水似的涌進來。我穿書了。
穿進那本我昨晚熬夜看的小說里,成了那個虐待繼子、最后被繼子拋尸大海的惡毒后媽。
小說里的繼子叫李明軒,七歲,現在應該就在這個房子里。原主昨天剛跟陳默結婚,
新婚夜就把李明軒鎖在閣樓樓梯間,理由是嫌他吵。我掀開被子下床,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打了個寒顫。得去看看那個孩子。小說里寫,李明軒童年的遭遇是他日后黑化的根源。
原主的虐待,管家的縱容,生父的缺位,把他逼成了京圈里人人忌憚的“佛面煞星”。
我不能重蹈覆轍。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縮在角落。他抱著膝蓋,
頭埋在臂彎里,身上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聽見腳步聲,他猛地抬起頭。
那眼神……像只被惹毛的小獸,帶著警惕、敵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他手里緊緊攥著串佛珠,木質的珠子被磨得發亮。這是他生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小說里寫,
這串佛珠后來成了他的執念,也成了他的護身符。“你是誰?”他的聲音啞啞的,
帶著剛睡醒的鼻音,卻透著股冷意。我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我是蘇晴,
你爸爸的妻子。”他皺緊眉頭,往墻角又縮了縮,把佛珠攥得更緊了。
“昨天……”他頓了頓,眼神里的敵意更濃,“你把我鎖在這兒。”這是在興師問罪。
我心里一緊,原主的行為確實夠惡劣。“昨天是我不對,”我看著他的眼睛,
盡量讓自己顯得真誠,“我……我剛到這個家,有點緊張,做錯了事情,對不起。
”道歉應該是原主從不會做的事。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說,愣了一下,
眼神里的警惕少了點,多了些疑惑。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管家制服的老人從走廊那頭走過來。
“夫人,您醒了。”他微微躬身,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小少爺,該吃早餐了。
”這是管家王伯,小說里的老狐貍,表面慈祥,實則一直在暗中操控,縱容原主虐待李明軒。
李明軒聽見王伯的聲音,立刻低下頭,把自己縮得更緊了。看來他很怕這個管家。“王伯,
”我站起身,看著他,“以后李明軒的飲食,由我來安排吧。”王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自然:“夫人,老爺交代過,小少爺的早餐必須有十二種食材,營養要均衡。
”十二種食材?小說里提過這茬,陳默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偏方,非要讓孩子吃夠十二種食物,
美其名曰“全面營養”,其實根本不顧孩子的胃口,把李明軒搞得厭食又焦慮。“我知道了,
”我沒跟他爭辯,“但今天我想先問問李明軒,他想吃什么。
”我轉向角落里的孩子:“明軒,你早上想吃什么?面包?牛奶?還是粥?”他猛地抬起頭,
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我,好像沒聽懂我的話。在這個家里,大概從來沒人問過他想吃什么。
王伯在一旁咳嗽了一聲:“夫人,老爺的安排……”“王伯,”我打斷他,語氣還算溫和,
“孩子的口味也很重要。先讓他自己選吧。”王伯沒再說話,但我能感覺到他眼神里的不滿。
李明軒抿著嘴,半天沒出聲,小手還緊緊抓著那串佛珠。我沒催他,只是靜靜地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聲地說:“……面包。”“好,”我點點頭,
“那我們去吃面包和牛奶,好不好?”他沒說話,但也沒再往墻角縮。我伸出手,
想拉他起來。他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我的手停在半空,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這孩子,
對人戒備心太強了。“別怕,”我輕聲說,“我不會傷害你。”他看著我的手,
又看看我的臉,猶豫了半天,終于慢慢地把小手放進了我的手里。他的手很涼,還有點發抖。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走吧,我們去吃早餐。”我牽著他,
慢慢往餐廳走。王伯跟在我們身后,一聲不吭。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背上,
像針一樣。看來,這個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但我不能退縮。李明軒的手還在我手里,
小小的,涼涼的。我低頭看了看他的側臉,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睛,看不出情緒。
2 佛珠之謎我端著粉色飯盒走到餐桌旁時。王伯正把一碟碟菜往桌上擺。
清蒸魚、西蘭花、玉米、紫薯……數了數,剛好十二樣。李明軒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筆直,
眼神盯著桌角,像在完成什么儀式。“夫人,這是按老爺吩咐準備的早餐。”王伯語氣恭敬,
眼神卻瞟向我手里的飯盒。“我知道,”我把飯盒放在李明軒面前,“但今天加個餐。
”他皺了皺眉,沒說話。李明軒的視線終于從桌角移開,落在粉色飯盒上。
那是我從廚房翻出來的,估計是原主以前買了沒舍得用的。“打開看看?”我蹲在他旁邊。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掀開盒蓋。里面是切成星星形狀的三明治,配著一小盒草莓醬。
“像不像草莓妖怪的牙齒?”我故意把聲音壓低,“趁它睡覺的時候偷來的。
”李明軒的手指在桌布上摳了摳。這是小說里寫過的,他緊張時的小動作。
但他沒像往常一樣板著臉,睫毛顫了顫,像是在憋笑。王伯在一旁咳嗽了聲:“夫人,
小少爺從不吃這些加工食品。”“可他也沒說必須吃十二種啊。”我拿起一塊三明治,
“你看這星星,吃了能變成超人,要不要試試?”李明軒的嘴唇動了動。
我知道原主以前總逼他吃所謂的“營養套餐”,稍微剩一點就打罵。“不想吃也沒關系,
”我把三明治放回盒里,“但王伯做的這些,你可以挑喜歡的吃,不用全吃完。
”王伯的臉色沉了沉:“夫人,老爺……”“老爺出差了,”我打斷他,
“現在家里我說了算。”這話一出口,李明軒猛地抬起頭看我。
他眼里的驚訝像碎冰裂開一道縫。在這個家里,大概沒人敢這么跟王伯說話。
王伯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沒再吭聲。我拿起勺子,
舀了勺玉米糊推到李明軒面前:“這個甜,試試?”他盯著勺子,又看看我,
突然小聲問:“你不怕爸爸罵?”“怕啊,”我故意做出害怕的樣子,“但我更怕你餓肚子。
”他抿了抿嘴,慢慢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放進嘴里。沒咽下去,含在嘴里半天,
才慢慢吞下去。“好吃嗎?”我問。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又舀了一口。
看著他小口吃東西的樣子,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氣。這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吃完早餐,
我送他去學校。路上,他突然指著路邊的廣告牌:“那個叔叔的領帶像蚯蚓。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笑了:“還真像,不過是打了領帶的蚯蚓。”他低頭踢著石子,
嘴角好像往上翹了一下。到了學校門口,他忽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那串佛珠,
往我手里塞。“你拿著。”我愣住了:“為什么?”“你不是怕爸爸罵嗎?”他低著頭,
聲音很輕,“這個給你,媽媽說能保佑人。”我的心猛地一暖。這串佛珠,
是他最寶貝的東西。小說里寫,他從不離身,連睡覺都攥在手里。“我不能要,
”我把佛珠推回去,“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他卻固執地塞到我手里:“你戴著,
等我放學回來拿。”說完,轉身就往教學樓跑,跑得飛快,像怕我拒絕似的。
我看著他的背影,手里攥著那串還帶著他體溫的佛珠。木質的珠子上,刻著細小的蓮花紋路。
王伯在旁邊看著,眼神復雜:“夫人,小少爺從來沒把這佛珠給過別人。”“是嗎?
”我把佛珠戴在手腕上,“可能他覺得我需要保佑吧。”心里卻在想,這孩子,
其實比誰都敏感。他能感覺到誰對他好,誰在真心待他。回別墅的路上,王伯開車,
一路沉默。快到家門口時,他突然說:“夫人,老爺書房的保險柜里,有份文件,
是關于小少爺生母的。”我心里一動:“什么文件?”“具體內容我不清楚,”他把車停穩,
“但我覺得,夫人或許該看看。”說完,他推開車門,先下了車。我坐在車里,
看著手腕上的佛珠。王伯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想挑撥我和陳默的關系,還是另有目的?
李明軒的生母,在小說里出場不多,只知道她是突然病逝的。難道這里面還有隱情?我下車,
走進別墅。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落在地板上,亮得晃眼。但我知道,這房子里的秘密,
遠比陽光復雜。要想真正幫到李明軒,我必須搞清楚所有真相。包括他母親的死,
包括陳默的秘密,還有王伯到底在盤算什么。手腕上的佛珠硌著皮膚,帶著淡淡的木香。
這串珠子,不僅是李明軒的護身符,現在也成了我的線索。我得小心拿著,
不能讓它再沾上任何眼淚和仇恨。3 管家陰謀王伯端著牛奶進來的時候,
我正翻著原主的梳妝臺抽屜。里面掉出個帶鎖的小本子。鑰匙就拴在抽屜拉手內側。
我打開本子的時候,李明軒正坐在沙發上,把佛珠繞了一圈又一圈。
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瞟著我。本子里是王伯的字跡。“少爺今日不肯吃菠菜,摔了勺子。
”“少爺躲在衣柜里,用剪刀劃壞了夫人的絲巾。”“少爺對新來的傭人吐舌頭,沒有教養。
”全是李明軒的“劣跡”。每一條后面都有原主的批注,大多是“打得好”“別慣著”。
我合上本子的時候,王伯把牛奶放在李明軒面前的茶幾上。“少爺,喝了。
”他的聲音沒什么溫度。李明軒沒動。他的手指還在捻著佛珠。王伯皺了皺眉:“怎么,
還要我喂你?”我走過去,在李明軒旁邊坐下:“明軒,不想喝就不喝。
”王伯的臉色沉了下來:“夫人,老爺交代過,牛奶必須喝。”“我知道,”我拿起牛奶杯,
“但可以等他想喝的時候再喝。”我把牛奶杯放在離李明軒稍遠一點的地方,
故意手滑了一下。杯子晃了晃,牛奶灑在了茶幾上。王伯立刻提高了聲音:“你看你!
怎么搞的!”他不是在說我。他的眼睛盯著李明軒。李明軒的肩膀猛地一縮,
手忙腳亂地去擦牛奶,手指碰倒了杯子,牛奶流得更多了。“你看看你!
”王伯的語氣更兇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跟你那個媽一樣,沒出息!”這句話說完,
李明軒的身體僵住了。他慢慢抬起頭,眼睛里有水汽在打轉。但他沒哭。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王伯。我等的就是這句話。“王伯,”我慢悠悠地開口,
“上周你擦花瓶的時候,是不是碰倒了老爺的獎杯?”王伯愣了一下:“夫人,
您提這個做什么。”“沒什么,”我拿起那個小本子,翻開到某一頁,“就是突然想到,
你記了這么多明軒的‘錯事’,自己的錯事怎么不記呢?”王伯的臉色變了:“夫人,
我是管家,自然要……”“自然要盯著孩子的錯處,好向原主匯報,讓她使勁折騰孩子,
對嗎?”我打斷他。李明軒猛地看向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王伯的聲音拔高了:“夫人!
您怎么能這么說!我對陳家忠心耿耿!”“忠心?”我把本子扔在茶幾上,
牛奶濺到了封面上,“忠心就是看著原主把孩子鎖在樓梯間?
忠心就是每天變著法兒地讓孩子吃十二種他不想吃的東西?
忠心就是在孩子面前說他媽媽壞話?”每說一句,王伯的臉色就白一分。李明軒坐在我旁邊,
身體微微發抖。但他沒再往我身后躲。他的目光一直停在王伯身上,那眼神里,除了恐懼,
好像多了點別的東西。像是……憤怒。“你胡說!”王伯猛地提高了聲音,
“是原主自己要這么做的!跟我沒關系!”“哦?”我挑了挑眉,“那這個本子里,
為什么每一條‘劣跡’后面,都有你建議的‘懲罰方式’?”我翻開其中一頁,
上面寫著“少爺不肯背乘法表,建議罰站一小時,不許吃飯”。
旁邊是原主的批注:“就按王伯說的辦。”王伯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李明軒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小,還有點抖,但很清晰。“你上次……”他看著王伯,
“偷偷拿了爸爸書房里的郵票。”王伯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你胡說!”“我沒胡說,
”李明軒的聲音大了一點,“我看見你放在你的抽屜里了。”我心里一喜。這孩子,
終于敢開口了。王伯徹底慌了,他指著李明軒,又指著我:“你們……你們合起伙來算計我!
”“算計?”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個家里,
不是你說了算。”“還有,”我看著李明軒,對他說,“以后誰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李明軒看著我,眼神里的水汽終于掉了下來。他沒哭出聲,
只是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膝蓋上。王伯站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張了張嘴,
好像還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他狠狠地瞪了李明軒一眼,轉身走了。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李明軒。他還在掉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沒說話,
只是遞給他一張紙巾。他接過紙巾,卻沒擦眼淚,只是攥在手里。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抬起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你為什么幫我?
”我笑了笑:“因為我是你后媽啊。”雖然這個后媽是穿來的。但我想,從現在起,
我得好好當這個后媽。李明軒看著我,眼神里的恐懼少了很多,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也許是疑惑,也許是好奇。但沒關系。慢慢來。我拿起桌上的牛奶杯,
遞到他面前:“現在想喝了嗎?”他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
他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眼淚還在往下掉。但這次,好像不是因為害怕了。我坐在他旁邊,
看著他喝牛奶的樣子。心里想,王伯的問題,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陳默。
4 夜探博物館我把王伯的賬本拍在桌上那天。李明軒躲在我身后,
攥著我裙擺的手指都在發抖。可等王伯被陳默叫去書房問話時,他卻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
“那個……”他聲音低得像蚊子叫,“恐龍……真的會怕黑嗎?”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上午收拾他書包時,看見他課本里夾著張恐龍貼紙。原主大概從沒正眼看過這些,
畢竟在她眼里,李明軒就該捧著奧數題集坐到天黑。“當然怕啊,”我蹲下來,
故意把聲音壓得神神秘秘,“你想啊,那么大一只恐龍,晚上看不見路,不小心撞到樹,
多疼啊。”他盯著我,眼睛里沒了前幾天的兇氣,倒像蒙了層霧的玻璃珠。“我爸說,
只有膽小鬼才怕黑。”他摳著校服袖口。“你爸說錯了,”我伸手,想摸摸他頭發,
又怕嚇著他,手停在半空轉了個彎,撓了撓自己下巴,“我就怕黑,
每次關燈都得把腳縮進被子里,怕床底下有怪獸。”他“噗”地一聲,嘴角往上挑了下。
雖然很快又抿成直線,但我看見了。那天晚飯,他居然主動吃了第二口炒青菜。
陳默還在跟王伯周旋,我盤算著得找個由頭帶他出去走走。“明軒,
”我裝作隨意地扒拉米飯,“知道博物館晚上什么樣嗎?”他筷子頓了頓:“關門了。
”“所以才叫夜巡啊,”我放下筷子,掏出手機晃了晃,“我認識管理員,
能偷偷帶你進去看恐龍骨架,用手機打光,跟看鬼片似的。”他眼睛亮了下,
又迅速暗下去:“王伯說……不能亂出門。”“王伯現在顧不上我們,”我沖他眨眨眼,
“就當……慶祝你今天勇敢拆穿了他的謊言,行不行?”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要拒絕,才聽見輕輕一聲“嗯”。晚上十點,我揣著從廚房順來的火腿腸,
帶著李明軒溜出了后門。博物館離陳家不遠,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一開始走得離我半步遠,后來看我真的沒帶他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才慢慢靠近些。
管理員是個退休的老爺子,看見我時愣了下,
大概沒想到“陳夫人”會半夜帶孩子來逛博物館。我塞了包煙給他,
含糊說孩子想看恐龍想得睡不著。老爺子笑了笑,開了側門讓我們進去。展廳里黑漆漆的,
只有應急燈亮著微弱的光。李明軒下意識地往我身邊靠了靠。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光束打在迎面而來的霸王龍骨架上。“嗷——”我故意壓低聲音學恐龍叫。他嚇得一哆嗦,
隨即又覺得不好意思,抿著嘴往后退了半步。“你看它這牙,”我把光聚焦在鋒利的牙齒上,
“比我家菜刀還長,可你看它爪子,”光束往下移,“這么小,估計連手機都抓不住,
晚上想玩手機還得找小恐龍幫忙。”他沒忍住,“嗤”地笑出聲。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笑。
不是那種壓抑的、短促的哼聲,是真的覺得好笑的笑。我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下,
軟乎乎的。我們沿著展廳慢慢走,我用手機光指著各種化石,瞎編些冷笑話。
“這個三角龍啊,頭上三個角,晚上睡覺肯定特別麻煩,翻身就容易撞到隔壁床的恐龍。
”“劍龍背上的骨板,下雨了能當雨傘,出太陽了能當遮陽傘,就是撓癢癢不方便。
”他一開始只是聽,后來會小聲糾正我:“那不是三角龍,是戟龍。
”“劍龍的骨板其實是用來調節體溫的。”說到恐龍知識時,他眼睛里有光。
走到哺乳類展廳時,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們躲在展廳門口,
看見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貓蹲在臺階下,渾身淋得濕透,正瑟瑟發抖。李明軒看見貓的瞬間,
身體猛地繃緊,往后退了一大步,臉色都白了。我突然想起小說里的情節。
原主曾經把他關在雜物間,里面扔了幾只野貓。他怕貓。“別怕,”我輕輕拉住他的手,
“它跟我們一樣,躲雨呢。”他手心里全是汗,抖得厲害。我掏出懷里的火腿腸,剝開包裝,
慢慢蹲下身,把火腿腸掰成小塊,放在臺階上。貓警惕地看了我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小口小口地吃著。“你看,它很乖的,”我回頭看李明軒,他躲在我身后,只露出半張臉,
“它只是餓了,想找個地方躲雨。”他沒說話,眼睛卻沒離開那只貓。雨越下越大,
貓吃完火腿腸,居然走到我腳邊,用頭蹭了蹭我的鞋子。我輕輕摸了摸它的頭,
它舒服地瞇起了眼睛。“你看,”我對李明軒說,“只要你不傷害它,它就會對你好。
”我伸出手,拉著他的手腕,慢慢往貓的方向移。他身體僵硬得像塊木板,呼吸都變得急促。
“沒事的,”我放慢動作,“就摸一下,像這樣。”我的手指碰到貓的背,
它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在我的帶動下,他的指尖也輕輕碰到了貓的毛。那一瞬間,
他像觸電似的想縮手,卻被我輕輕按住了。貓沒有反抗,反而往他手邊蹭了蹭。他愣住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看看那只貓。“你看,它不怕你,”我輕聲說,
“就像你今天不怕王伯一樣,對不對?”他沉默了很久,
突然小聲說:“……它好像比我還小。”“嗯,”我點點頭,“所以啊,
有時候保護比自己弱小的東西,就不會那么害怕了。”他沒再說話,
只是指尖還停留在貓的背上,輕輕的,不敢用力。雨還在下,博物館里很安靜,
只有我們和那只貓的呼吸聲。我看見他另一只手,一直緊緊攥著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