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獸籠中,心底被絕望包圍,如今想要聯(lián)系上漠北已經(jīng)沒可能。
“皇上有旨,娘娘夢魘,命你去給她點長明燭。”
“給貴人祈福,還不知道收拾干凈?來人吶。”
混著冰塊的鹽水一桶接一桶地潑下,宮人提著刷子賣力地沖刷著我的身體。
動作間,無數(shù)傷口裂開,鹽水刺激著神經(jīng)。
看守的宮人笑得猙獰:
“皇上都不把您當回事了,還做著當皇后的夢呢。”
“快走吧,貴人還等著休息呢。”
我拖著沉痛的身子,一步一停,猶如踩在針尖上。
到了地方,空曠的房間內(nèi)撤走了所有燭臺和桌椅,只剩下一排排紅燭擺在面前。
“貴人說了,凡事心誠則靈,這些長明燭得讓你親手舉著才能贖罪。”
“若是不小心熄了,仔細著孩子的皮。”
我跪地謝恩,雙手整夜舉著紅燭。
蠟液滴落猶如泣血。
黑夜漫長,我始終不敢松懈,直到最后一根蠟燭燃盡。
聞清妍拖著云錦長裙走來,她眼角眉梢都透著紅潤光澤,一開口是十足的狠厲:
“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將我碎尸萬段。”
我不懂她為什么這樣恨我,若是因為蕭玄承,她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人。
“因為你冒死救下了他,我那么努力逃出狼群,可偏偏被塞外的商人抓走賣成奴隸。”
“如果他死在狼群里也就算了,我最多覺得自己命不好,可偏偏他被你救了。”
“在我飽受欺凌時,你們享受著一切。你要怪就怪你不該好心,不該有這一身本領卻無人可依。”
我抬眼看去,她表情逐漸變得癲狂。
末了,她狂笑出聲:“哪怕你現(xiàn)在再恨我,也得求著我不要有事。”
一陣冷風吹過,我渾身發(fā)抖。
我忽然覺得聞清妍已經(jīng)變態(tài)。
意識到這點,我強裝鎮(zhèn)定,迫切的想要出去見到孩子。
聞清妍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玩味地看著我。
她后退半步。
突然,尖叫著跌倒在地:
“救命!來人!她要殺我!我不要離開皇上,快來人攔住她!”
蕭玄承眼神森冷。
眾人跪伏在地,紛紛叩頭謝罪。
太醫(yī)查看后說:“皇上,娘娘的癥狀奇怪,是中了漠北的金蠶蠱。中蠱之人初期癥狀是夜不能寐,毒發(fā)后七日內(nèi)就需服下解藥,否則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可惜這蠱毒的解藥世間難尋,藥材更是罕見。”
說著,太醫(yī)眼神似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神情糾結(jié)。
“許是巧合也說不準,臣聽聞先皇后自小長在漠北,身帶異相,可駕馭天下獸物。如果能每日以血肉喂養(yǎng),七日后或許有一線生機。”
我木然地站在一旁,等候發(fā)落。
似乎察覺到不對勁,蕭玄承神情透露著懷疑,他皺眉問道:
“如此,七日之后,顧知音能否痊愈。”
太醫(yī)吞吞吐吐,卻不敢保證。
蕭玄承聽明白了,只說此事再議,先盡全力救聞清妍。
“若是治不好,你們提頭來見。”
明明蕭玄承念著舊情不愿殺我,我卻不知這舊情能換得幾日的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