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人走了之后,病房恢復(fù)安靜。王管家找來的護(hù)工,是一名五十左右的護(hù)工,姓王,大家都稱呼她為王嬸。
王嬸穿著淺粉色的工作服,個子不高,身材圓潤,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她給祁昭昭倒好水,試了溫度,才遞到祁昭昭面前。
“昭昭小姐,喝點水?!?/p>
接過水杯,祁昭昭咕嚕咕嚕喝起來,干澀的嗓子經(jīng)過溫水的滋潤,總算舒爽些許。
“王嬸……麻煩幫我弄點食物來……”
把空了的杯子遞還給王嬸,祁昭昭客氣說道。
“好的。那你休息會兒,我去給你打點粥來?!?/p>
王嬸幫著祁昭昭墊好枕頭,讓祁昭昭靠得舒服,才退出病房去給祁昭昭打包食物。
祁昭昭盯著手上的留置針發(fā)呆,這末法時代跟她出生的修真界,完全不一樣。
凡人有生老病死,修仙之人卻能引氣入體,修煉無上功法,雖不能與天地同壽,卻也能活得長久。就算受傷,一顆靈丹妙藥即可藥到病除,哪會像現(xiàn)在,扔人折騰。
還是得趕緊找到靈氣之地,引氣入體,重新修煉才是正道。
如此任人宰割的境地,如此毫無還手之力的身體,讓祁昭昭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危機(jī)感。
祁昭昭打定主意,等頭上的傷養(yǎng)好,她就要去尋覓靈氣充盈之地。
思索間,王嬸帶著食物回到病房,清粥小菜,還有幾塊桂花糕。
搭好床桌,王嬸將食物一一擺在祁昭昭面前。
桌上的食物,普普通通,勾不起祁昭昭的食欲。
為了早日康復(fù),祁昭昭還是端起粥,慢慢喝起來。
白粥寡淡,小菜無味,就連桂花糕也甜得發(fā)膩。
強(qiáng)迫自己吃了個半飽,祁昭昭就讓王嬸收走食物,不再進(jìn)食。
王嬸收拾好桌面,出門扔垃圾。
祁昭昭聞到熟悉的香氣,腦海自動浮現(xiàn)紅木食盒里裝著的精致餐食。
抿抿唇,祁昭昭掀開被子下床,循著香味再次來到景行止病房門口。
果不其然,她一眼便看到之前見過的老人,帶著黑衣保鏢,保鏢抬著紅木食盒。
“行止,爺爺把晚餐放在門口了,餓了你吃點?!崩先饲们瞄T,對著屋里的景行止說道。
“知道了,爺爺。你先回去吧?!蔽輧?nèi)傳來景行止嘶啞的聲音,聽著比之前虛弱了幾分。
老人讓保鏢放下食盒,帶著兩人從走廊的另一頭離開。
與祁昭昭沒有照面。
眼珠一轉(zhuǎn),祁昭昭扶著墻來到病房前。
敲了敲門,沒等屋內(nèi)的人開口,祁昭昭扭開門把手,直接打開門。
屋內(nèi)的景行止,剛從洗漱間出來,赤裸著上半身,發(fā)絲滴答著水珠。
水珠劃過景行止輪廓分明的側(cè)臉,墜在初月似的鎖骨上。
好看!
真好看!
祁昭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景行止,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景行止只是瞥了一眼祁昭昭,隨即擦干上半身的水跡,套上白色居家服。
眼前的春色消失,祁昭昭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
“行止,你的名字真好聽?!?/p>
祁昭昭揚起一抹善意的笑容,夸贊景行止的名字好聽。
景行止并不吃這一套,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犀利的目光穿過發(fā)絲直射在祁昭昭身上。
對方的戒備,祁昭昭并不在意,她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蹭吃蹭喝罷了。
“你這些食物哪里來的?在外面能買到嗎?”
祁昭昭咽了咽口水。食物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令她無法專注地面對景行止。
景行止正欲開口,體內(nèi)的玄陽之氣,再次失控,在他經(jīng)脈里橫沖直闖。
一個趔趄,景行止單腳半跪在地,整個人陷入焚劫,烈焰焚身之痛,仿佛刻在靈魂深處,令他整個扭曲起來。
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攥緊心口的衣服,景行止呼吸急促,雙眼赤紅如魔瞳,幽深可怖。
若是其他人在此,定會驚呼。
屋中的景行止,白皙的肌膚暈染成赤色,怪異的暗紋順著景行止的經(jīng)脈詭異流轉(zhuǎn)。
眼見景行止的焚劫爆發(fā)得更加劇烈,祁昭昭輕嘆,要是她處于巔峰時期,這焚劫她可以輕松壓制。
只是現(xiàn)在她身無半點靈力,就算有壓制之法,也無執(zhí)行之力。
所以,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跟她雙修。
省時省力還不費勁。
無視景行止體力暴動的玄陽之氣,祁昭昭徐徐行至景行止面前。
緩緩蹲在景行止面前,祁昭昭雙手托住景行止的臉頰,強(qiáng)制讓景行止跟自己對視。
貼近景行止耳邊,祁昭昭輕聲蠱惑:“行止,跟我雙修吧!”
揮開祁昭昭的手,景行止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祁昭昭欺身而上,再次貼近景行止,一手撐在景行止腰側(cè),一手按住景行止的肩膀,灼熱的氣息撲在祁昭昭面上,她勾唇一笑。
“行止,我能幫你?!?/p>
“滾!”景行止不受蠱惑,咬牙切齒地推開祁昭昭,幽深的眼眸里,沒有半點旖旎。
被推倒在地,祁昭昭也不生氣。搖頭嘆息一聲,“不解風(fēng)情。”
從地上爬起來,祁昭昭好心的給景行止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邊。
“你現(xiàn)在這情況也吃不了東西,不如,分給我唄?”
祁昭昭歪頭挑眉,余光落在紅木食盒上。
五臟六腑似乎被無形的烈焰炙烤,骨髓仿若被千萬根燒紅的銀針刺激,景行止重重跪倒在地,手臂上的經(jīng)絡(luò)涌現(xiàn)暗紅的裂紋,像是地脈深處涌動的巖漿。
病房內(nèi)的溫度一再升高,空調(diào)在此刻失去制冷的作用,整個病房變成蒸籠,熱氣騰騰。
距離景行止一步之遙的祁昭昭,雙頰微微變紅,體內(nèi)的玄陰之氣竟然自動游走起來,溫養(yǎng)著祁昭昭虛弱的身體。
這……
祁昭昭一怔,繼而歡喜起來。
沒想到玄陰之體如此奇妙,竟然能轉(zhuǎn)化玄陽之氣為己所用。
盡管現(xiàn)在轉(zhuǎn)化的玄陽之氣有限,但依然足夠祁昭昭驚喜。
一雙杏眼驀地燃起兩簇星火,眼波流轉(zhuǎn)間盡是志在必得。
“行止,我一定會得到你的!”
隔著熱氣,景行止聽著祁昭昭信誓旦旦的話,并未有所觸動,他仍舊當(dāng)祁昭昭在說胡話。
僅剩的理智,讓景行止思考著,如果見到祁昭昭的親人,他該不該提醒,帶祁昭昭去看一下心理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