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舞蹈比賽前夕,身為頭號冠軍種子選手的我出車禍了。被送進手術室時,
奄奄一息的我聽到許隨安和同事的談話。“許醫(yī)生,安小姐的腿明明還可以救治,
你真的要為她截肢嗎?她可是舞蹈家,失去雙腿你知道對她意味著什么。
”回應他的是許隨安冷靜無比的聲音。“我知道,但是如果她腿好了,
就會和青青爭奪第一名,青青那么驕傲那么努力,我不允許她前進的路上有絆腳石。
”“再說了,我會補償她的,等這件事情過去,我會娶她為妻,一輩子對她好的。
”麻藥緩緩注入身體,我落下一顆淚,在意識的最后一秒召喚出系統(tǒng)。“系統(tǒng),
我用所有積分保護下來的孩子不要了,送我離開吧。”1.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
我讓系統(tǒng)將我的靈魂抽離出來。我緩緩地飄在半空中,看著許隨安冷靜無比的操作,
看著他拿起一把剪刀,準備親手廢了我的雙腿。站在一邊的醫(yī)生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最后勸說道。“斯越,你要不然再想想,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車禍,
安小姐肯定參加不了最終比賽,也不是一定要斷腿。”“你這一刀如果下去,
就徹底斷了安小姐的一生,后半輩子只能坐輪椅,她才24歲啊。”在這一瞬間,
我突然萌生出一點點的期待和渴望。可回應我的,
是許隨安不帶任何猶豫的動作和冷冰冰的一句。
“我不會允許她成為青青獲冠路上的絆腳石的。”我的心在一瞬間,仿佛被刀劃過般,
痛到難以呼吸。突然的,我很想笑。原來毀掉我雙腿的理由,就只是因為,我是一塊絆腳石。
這一刻,仿佛我和許隨安的這么多年的感情,都像一個笑話。可能在許隨安心中,
無論我做什么,付出什么,都比不上鹿青青的一根頭發(fā)絲吧。手術很快結(jié)束。
他們都說這場手術很成功。可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在看見許隨安親手毀掉我雙腿的那一刻,
我就已經(jīng)死了。2.再次有意識時,我的手正被許隨安死死的握著。
他不知道在我的病床前守了多久,雙眼布滿紅血絲。在看見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他的眼睛亮了亮:“安安,你醒了。”我抬眸,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心臟處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我突然就不明白了,不明白為什么他能在毀掉我之后,
還表現(xiàn)出這幅擔憂的模樣。他明明知道,我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世界舞蹈大賽的冠軍,
為了這個目標,我訓練了十幾年,滿身都是傷。他全部都知道。可是卻還是毀了我。
只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多可悲啊。淚水沾濕枕頭,我不想和他再周旋下去,
如同行尸走肉般冷淡地開口:“許隨安,我的腿是不是廢了。”許隨安聞言,
先是一愣:“你都知道了?”見我遲遲沒有說話,他輕嘆一聲,彎腰抱住我。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發(fā)抖。許隨安說的誠懇,語氣悲痛:“沒關系的,安安,從今以后,
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你不是一直想要結(jié)婚嗎,我已經(jīng)在準備了,
等你出院我們就舉辦婚禮,好不好。”“我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也都會寫上你的名字,放心安安,
我絕對會好好照顧你。”我面無表情地聽著他在我耳邊的絮絮叨叨。
如果不是知道他對我做的一切,我恐怕真的會被他精湛的演技所欺騙。其實在很久之前,
我一直期待能和許隨安有一個未來,有一個家。可現(xiàn)在,我只有惡心。這場深情戲,
我注定當不了主角。3.接下來的幾天,許隨安每天都來給我送飯。他看見我的檢查報告時,
眉頭皺得死死的。因為我的身體實在太過于虛弱。聞言,我沒有回話。當然虛弱了。
許隨安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天手術,他除了親手毀掉我的雙腿,還毀掉了他的孩子。
車禍發(fā)生的那一霎那,我召喚出系統(tǒng),用所有積分保住我和許隨安的孩子。原本,
我是打算在比完賽后和他說的。甚至在車上時,我還在幻想他知道孩子時的表情。
許隨安很喜歡小孩,曾不止一次和我幻想過以后。但是在車禍后,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所以我讓系統(tǒng),幫我默默抹去這個孩子,沒有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吃完飯后,許隨安說他給我準備了一個驚喜禮物。說完,
便讓護士把電視打開。那一瞬間,我原本還能維持的表情徹底僵硬。這是比賽的現(xiàn)場直播,
我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舞臺。許隨安全然沒有察覺到我顫抖的聲音,
眼睛直直地看著屏幕里的鹿青青舍不得分下來一個眼神。“這是青青聽說你去不了現(xiàn)場,
特地為你開的直播。”我看著死死地扣著掌心。原本以為,現(xiàn)在的我早就對一切都不在乎了。
可惜還是會痛,還是會顫抖。比賽結(jié)束,鹿青青不負眾望地獲得了第一名,
她自信滿滿地站起來領獎。底下所以的評委對她都是贊不絕口。就連許隨安也一樣。
在看見獎杯的那一刻,他嘴角露出自豪的微笑,終于肯舍得施舍一個眼光給我。
“我和青青都商量過了,等她回國,會把這個獎杯送給你當禮物。”“安安,
即使你不能參賽,你在我這里,也是永遠的第一名。”我不想和許隨安撕破臉皮,
仍舊想保持著最后的體面。許久,我扯出一抹微笑:“嗯,今天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
”許隨安這才像是意識到什么,連忙關上了燈。離開時,他在我的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晚安。”門被合上。黑暗中,一遍死寂。我吐出一口濁氣:“系統(tǒng),我還有多久能離開。
”4.在鹿青青回國的前一天晚上,我和許隨安提了出院。他起初很不同意,
皺眉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我則是輕輕笑了笑:“明天青青不是要回來了,
我也想給她接風洗塵。”一提到鹿青青,許隨安仔細思索了一番還是點頭同意了。隔日,
鹿青青回國。許隨安提前兩個小時洗澡換衣服,甚至路上買了一束花。我看著他忙碌的樣子,
突然想起來。許隨安從來沒有這樣來接我過。之前,我也有大大小小的比賽需要出國,
可每次許隨安不是有手術,就是要開會。我體諒他作為醫(yī)生的辛苦,從來不多要求他什么。
可現(xiàn)在看看,只是因為要見的不是我吧。這次接機,除了許隨安,
還有鹿青青的其他許多朋友。看見我時,一個兩個都露出來嘲笑的目光。機場人來人往,
許隨安推著輪椅幾乎是寸步難行。這時,他的幾個朋友突然道:“隨安,
你一個人進去接青青吧,我們在這邊看著嫂子就好。”許隨安看著我欲言又止。在這一刻,
我才能感覺到相戀多年所擁有的默契。我非常善解人意地道:“沒事的,你去吧。
”許隨安深呼吸一口,在我嘴唇上親了一口:“等我。”我目送他離開。突然,
尖銳又帶著鄙夷的聲音響起。“真搞不懂,許隨安怎么還不把安清竹甩了啊,
她哪點比得上青青,現(xiàn)在還是個殘疾人。”“是啊,真是可憐我的青青,
為了專心準備比賽一直不戀愛,這才讓某些小三鉆了空子!
”“噗……現(xiàn)在隨安一個人去接青青去了,等他看見青青,再回來看這個瘸子,
你們要不要打賭,隨安多久給她甩了。”“我賭!一天!”“一天太長了吧,
2小時還差不多。”說著,他們齊聲歡笑起來,絲毫不在乎我是否能聽得見。一聲聲瘸子,
一句句賭約,仿佛是插入我身體的利劍,將我的尊嚴貶低的一文不值。就在我將要爆發(fā)時,
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你們在聊什么呢?”遠處,鹿青青和許隨安緩緩走過來。
仿佛他們才是一對金童玉女。這一幕刺痛了我的心。我垂下眼眸,許隨安察覺到我不對勁,
蹲下身詢問:“怎么了?是腿不舒服?”還沒有等我說話,
鹿青青就率先開口:“不是雙腿斷了嗎,還會感覺到痛嗎?”說完,
她像是才發(fā)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對,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許隨安。“對不起許哥哥,
我國外待久了,可能話語就會直白一點。”許隨安很大方的回應:“沒關系的,
安安不會在意這些。”絲毫沒有詢問我的意見。突然間,我有點想要說話對峙的沖動。
只是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我看到鹿青青帶著幾分嘲弄的笑容時,又覺得很沒有必要。
鹿青青似乎很喜歡我這幅殘破的樣子,笑著走到我的身后:“好久沒有和安安見面了,
等會我來推安安走吧。”5.出了機場,冷風吹拂過,涼的徹底。
許隨安和那堆朋友們?nèi)ヲ?qū)車,鹿青青推著我慢慢的走著。突然,鹿青青忍不住笑了出來,
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笑。“哎呀,安清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真可憐啊,
就像只哈巴狗一樣。”我冷淡地看著她:“那又如何,即使我變成了這樣,
許隨安依舊沒有離開我,甚至要和我結(jié)婚。”聞言,鹿青青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
她尖叫:“小三!你這個小三!如果當年我沒有出國,你覺得你和隨安有可能嗎!”當年,
鹿青青為了準備比賽,毅然決然丟下許隨安出國。那段時間,許家父母剛好鬧離婚,
因為財產(chǎn)分割的事情鬧的不可開交。許隨安的成績一落千丈,
那幾乎是許隨安這輩子最艱難的日子。我陪了他三年又三年,一直到現(xiàn)在。
鹿青青不在的日子里,我陪著許隨安創(chuàng)業(yè),陪著他一個一個地去拉客戶,不停的去比賽,
跳出一身傷病沒說一句。我們兩個最窮的時候,睡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連空調(diào)都沒有,
只能抱著彼此傻笑。這些日日夜夜,到了鹿青青嘴里,卻變成了小三。又一陣涼風吹來,
我笑著看向鹿青青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龐。“那又如何?現(xiàn)在許隨安在乎我可比你多的多。
”鹿青青冷冷地看著我,緩緩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接著,她伸手將輪椅輕輕一推。
這是一個陡峭的下坡,我?guī)缀跏强刂撇蛔〉某路交ァM蝗唬?/p>
我聽到許隨安的驚慌失措地喊著我的名字。6.沒想到出院沒有三天,我又進了醫(yī)院。
鹿青青哭哭啼啼地站在醫(yī)院:“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看好安安,我的錯,
許哥哥你怪我吧。”醫(yī)生詳細將我檢查了一遍。幸虧道路兩邊是草地,
我現(xiàn)在只有輕微的擦傷。許隨安嘴繃地很緊,一言不發(fā)。身邊的朋友也開始勸說。“哎呀,
青青也是不小心,反正嫂子也沒事,隨安,這事就這么過去唄。”“是啊,是啊。
”聽到這些,我不禁冷笑出聲:“誰說鹿青青是不小心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她是故意將我推下去的。”話音落下,最先反駁我的就是許隨安。“不可能,
青青不是這種人。”“是啊!你別腿短了就看青青不爽污蔑青青。
”“我看安清竹你就是故意的吧,嫉妒青青獲得你這輩子都獲得不了的榮譽。
”許隨安則用一種很復雜的表情看向我:“安安,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心里不舒服,
但是你不能隨隨便便污蔑人。”說完,他想要過來牽我的手,卻被我無情躲開。
我目光炯炯地看著許隨安:“我說,是她親手推的我。”空氣沉默幾秒,這是我第一次,
用這樣決然的語氣和許隨安說話。突然,鹿青青突然跳出來,眼淚落下:“安安,
如果你這么說可以讓你好受的話,那確實是我故意的!對不起!”說完,
她擦著眼淚跑了出去。許隨安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去。我拽住他的袖子。“許隨安,
你真的要跟上去嗎?我和她之間,你永遠都要選擇她是嗎?我已經(jīng)失去了我的雙腿了,
還不夠嗎?”許隨安眼底滑過震驚和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蓋下去。“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