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綁定了死亡循環系統,任務是在十次重生中拯救沈聿。前九次,
我目睹他車禍、墜樓、溺水...用盡辦法仍無法阻止。第十次循環,
系統提示:“這是最后一次機會。”這次沈聿奇跡般活過了死亡節點,我們相擁而泣。
可當晚醫院打來電話:“蘇小姐,您母親突發腦溢血...”手術室外,
醫生搖頭:“除非直系親屬心臟移植。”我簽下同意書,躺上手術臺。麻醉生效前,
系統聲音響起:“循環解除,因宿主生命體征終止。”沈聿拆線那天,護士驚叫:“沈教授,
您胸口怎么有行字?”他低頭,看見我最后刻下的:“這次換我替你死。
”---醫院病房里那股冰冷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第十次蠻橫地鉆進我的鼻腔,
像無數根細密的冰針,直直扎進我的太陽穴深處。每一次重生,這味道都更濃烈一分,
帶著死亡循環系統那不可違逆的冰冷氣息,宣告著又一次徒勞掙扎的開始。我猛地睜開眼,
視線花了片刻才重新聚焦。慘白的天花板,單調得令人窒息。窗外,
天色是那種死氣沉沉的鉛灰,壓得人喘不過氣。
身體深處傳來一種熟悉的、被徹底掏空的疲憊感,每一次重生都在加重這種負荷,
仿佛靈魂的某一部分,正被這無盡的循環一點點碾碎、剝離。“第十次循環啟動。
”系統那毫無起伏的電子音,直接在腦海深處響起,冷硬得像一塊冰,
“核心任務:阻止沈聿死亡。失敗條件:第十次任務失敗,或宿主生命體征終止。
倒計時:71小時59分58秒。”冰冷的數字在意識里無聲跳動,滴答作響,
那是沈聿生命的沙漏,也是我的。每一次沙漏流盡,換來的都是他倒在我懷中的冰冷觸感,
是車輪下刺耳的摩擦和飛濺的血,是高樓邊緣他最后絕望的回望,
是泳池深處他無聲下沉時向上伸出的、最終僵硬的手指……前九次。九次拼盡全力,
九次功敗垂成。每一次死亡方式都如同命運惡意的玩笑,毫無邏輯,猝不及防。我學過格斗,
試圖在混亂的人群中護住他;我瘋狂研究各種意外急救知識,
隨身帶著急救包;我甚至嘗試過把他鎖在家里……可命運總能找到新的縫隙,
將他從我徒勞張開的手臂中殘忍奪走。“聿哥……”喉嚨干澀得發痛,
我下意識地低喃出這個刻在骨血里的名字。每一次循環開始,
這個稱呼都帶著更深的絕望和更孤注一擲的決絕。我掀開身上同樣散發著消毒水味的薄被,
雙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刺骨的寒意瞬間竄遍全身。每一次重生都在這個病房,同一個位置,
仿佛一個永恒的、無法掙脫的囚籠。我踉蹌著沖到窗邊,
用力推開那扇仿佛從未徹底擦干凈的玻璃窗。初冬清晨凜冽的空氣如同無數冰刀,
狠狠刮在臉上,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目光穿透稀薄的晨霧,
死死鎖定在馬路對面那棟熟悉的、爬滿常青藤的舊式紅磚教師公寓樓。三樓左側,
那扇窗戶后面,就是沈聿的住處。這個距離,這個角度,我已經看了九次,
每一次都心如刀絞。“聿哥,等我。”我對著冰冷的空氣,對著那扇緊閉的窗戶,
無聲地起誓,牙齒深深嵌入下唇,一股鐵銹般的腥甜在口中彌漫開來,“這一次,
我死也不會讓你有事。”手機屏幕驟然亮起,刺眼的光在昏暗的病房里劃開一道口子。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是沈聿。
時間顯示:7:05 AM。距離他“習慣性”出門去學校的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
在前九次的劇本里,這通電話之后,他會在七點半準時出門,
然后……踏上那條通往不同死亡終點的路。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劃開接聽鍵,
將手機緊緊貼在耳邊。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溫潤平和,帶著一絲清晨特有的微啞,
像羽毛輕輕拂過心尖,卻在我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小晚?”沈聿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帶著點關切,“你那邊……還好嗎?昨晚聽你聲音有點不對,做噩夢了?”他的語氣,
一如既往地帶著那種能撫平一切褶皺的溫柔。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
酸脹得發疼。前九次循環開始前,我確實常常做噩夢,夢里全是關于他死亡的恐怖畫面。
而這第十次,噩夢成了我的現實。我用力咽下那股洶涌的哽咽,
指甲深深掐進另一只手的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正常,
甚至帶上一點點刻意的、屬于“蘇晚”的任性:“嗯…是做了個嚇人的夢。”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聲線穩定,“夢見你……被車撞了。”話一出口,
心臟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痛得我幾乎彎下腰。這個“夢”,
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地獄。第一次循環時,他就是在離公寓樓不到一百米的路口,
被一輛失控的轎車撞飛。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我能想象他微微蹙起眉頭的模樣。“傻瓜,
”他的聲音放得更柔,帶著點無奈的安撫,“夢都是反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剛起來,
正準備弄點早餐。”“聿哥!”我的聲音猛地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急迫,“答應我!
今天別出門!就今天!請假!求你了!”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我知道這很突兀,很無理取鬧,但我顧不上了。只要他今天不出這扇門,
只要能熬過那個致命的節點……也許,也許就能打破這個詛咒!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我也要死死抓住。電話那端的沉默延長了幾秒。我能聽到他細微的呼吸聲,隔著電波傳來。
“小晚,”他終于開口,聲音沉靜,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別怕。我答應你。
今天不去學校了,就在家待著。”他頓了頓,語氣輕松了些,“正好,
冰箱里還有你上次買來的速凍水餃,今天就賴在家,煮餃子吃,怎么樣?
”巨大的、難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洶涌的浪潮,瞬間將我淹沒!答應了!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前九次,無論我如何哭求、如何編造理由,
他最終都會因為各種“意外”或“責任感”踏出那扇門。這一次,他居然應允了!“好!好!
就吃餃子!”我幾乎是哽咽著喊出來,眼淚洶涌地滾落,砸在冰冷的手背上,“聿哥,
你等我!我……我馬上就過來!我們一起吃!” 必須親眼看到他!
必須確認他安然無恙地待在那個安全的屋子里!“嗯,等你。”沈聿的聲音帶著笑意,
透過電波傳來,暖融融的,仿佛能驅散這醫院里所有的陰冷,“路上小心。”電話掛斷。
我像一顆被按下了發射按鈕的炮彈,猛地從窗邊彈開。
身體的疲憊和虛弱被巨大的希望和恐懼強行壓下。
我甚至來不及換下身上那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前幾次循環中早已準備好、此刻顯得格外沉重的背包——里面塞滿了各種應急藥品、小工具,
甚至有一把強光手電和一把瑞士軍刀——跌跌撞撞地沖出病房,奔向電梯。
醫院的走廊似乎被無限拉長,慘白的頂燈在頭頂飛速掠過。我撞開安全通道沉重的防火門,
冰冷的空氣和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一步兩級、三級地向下狂奔,
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里回蕩,如同我擂鼓般狂跳的心音。
每一次循環積累的虛弱感像跗骨之蛆,雙腿沉重得像灌了鉛,肺部火燒火燎,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但我不能停!一秒也不能!沖出一樓大廳,
凜冽的寒風如同無數冰刀刮過臉頰。我毫不猶豫地沖向路邊,
伸手攔下第一輛亮著“空車”燈的出租車。“師傅!去A大教師公寓!快!麻煩您快一點!
”我幾乎是撲進后座,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司機從后視鏡里瞥了我一眼,
大概是被我身上刺眼的病號服和蒼白的臉色驚到,沒有多問,一腳油門,車子猛地躥了出去。
城市的街景在車窗外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色塊。我的雙手死死絞在一起,
指甲深深陷入手背的皮肉里,留下幾道刺目的紅痕。
身體因為極度的緊張和奔跑后的虛脫而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仿佛要穿透所有的阻礙,直接看到那棟紅磚樓里的身影。
“快點…再快點…”我在心底無聲地吶喊,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直到嘗到更濃重的血腥味。
每一次紅綠燈的停頓都像一次漫長的酷刑。倒計時冰冷的數字,
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識里無聲而固執地跳動著:71:23:17…71:23:16……出租車終于一個急剎,
停在了那棟爬滿枯萎常青藤的紅磚公寓樓下。我幾乎是同時推開車門,
將一張皺巴巴的紙幣塞給司機,甚至來不及等他說找零,
就像一顆出膛的子彈般射向那熟悉的單元門洞。老舊的水泥樓梯在我腳下發出沉悶的回響。
三樓!那扇熟悉的、漆成深棕色的房門就在眼前!鑰匙呢?我的鑰匙呢?
手在背包里瘋狂地翻找,因為劇烈的顫抖,鑰匙串嘩啦作響,卻怎么也對不準鎖孔。
汗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聿哥!開門!是我!” 我放棄了鑰匙,
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厚重的門板,嘶啞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帶著哭腔,“聿哥!
”門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門開了。沈聿就站在那里。他穿著柔軟的灰色家居毛衣,
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清晨的陽光從旁邊的窗戶斜斜照進來,
給他挺拔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他微微蹙著眉,臉上帶著清晰可見的擔憂,
但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狼狽不堪,穿著病號服,滿臉淚痕,
氣喘吁吁。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溫暖,真實,觸手可及。不是倒在血泊中冰冷的軀體,
不是從高空墜落的殘影,不是漂浮在池水里的蒼白面孔。“小晚?”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愕,
目光迅速掃過我身上刺眼的病號服和凌亂的樣子,眉頭擰得更緊,“你這是……”后面的話,
被我用盡全身力氣的擁抱狠狠堵了回去。我像一顆終于找到港灣的炮彈,一頭扎進他懷里,
雙手死死環住他勁瘦的腰身,用盡全力抱緊,仿佛要將他勒進自己的骨血里。
額頭抵著他溫熱的胸膛,感受到那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薄薄的毛衣傳來——咚,咚,
咚——那是世間最動聽的樂章,是我九次輪回、九次肝腸寸斷換來的奇跡!
“聿哥……聿哥……” 我再也無法抑制,失聲痛哭,滾燙的淚水瞬間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料。
所有的恐懼,所有的絕望,所有在九次死亡中累積的驚惶和痛苦,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像個迷途太久、終于找到歸路的孩子。沈聿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崩潰和這身病號服嚇到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
那雙溫暖的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力量,一手緊緊回抱住我顫抖的肩膀,
另一只手則溫柔地、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我的后腦,將那些在奔跑中散亂的發絲攏到耳后。
“別怕,別怕……小晚,我在,我在這兒……”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
穿透我靈魂深處積累的恐懼寒冰,“沒事了,沒事了……”他小心地、半抱著幾乎脫力的我,
挪進溫暖的屋內,反手關上了那扇隔絕了外面寒冷和一切未知危險的門。
玄關處熟悉的氣息包裹上來,有他常用的須后水的清冽味道,有書籍紙張的墨香,
還有一種獨屬于這個家的、令人安心的溫暖。他扶著我坐到客廳那張柔軟的布藝沙發上,
蹲下身,與我平視。他的目光專注而擔憂,仔細地掃過我的臉,
伸手用指腹輕輕擦去我臉上狼狽的淚痕。那指腹帶著薄繭,是常年握筆留下的痕跡,
此刻卻異常溫柔。“到底怎么了?怎么穿著這個跑出來?”他指了指我的病號服,
語氣是溫和的,沒有責備,只有深切的憂慮,“做噩夢嚇成這樣?還是……身體不舒服?
”他下意識地抬手,用手背貼了貼我的額頭,試探溫度。他的掌心溫暖干燥。
這份真實的、帶著體溫的觸碰,像一道電流,瞬間擊穿了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巨大的、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后怕,如同海嘯般再次席卷而來。淚水又一次洶涌而出,
但這一次,不再僅僅是恐懼,而是摻雜了難以言喻的慶幸和喜悅。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我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努力對他綻開一個笑容,
一個帶著淚、卻無比燦爛的笑容,“看到你在家……看到你沒事……真好……” 我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觸碰他的臉頰,感受到那溫熱的、真實的皮膚觸感,
指尖都在微微發顫,“真的……太好了……”沈聿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
像是心疼,像是困惑,又像是被我這洶涌而異常的情緒所撼動。他沒有追問,
只是更緊地握住了我觸碰他臉頰的手,將那只冰冷的手包裹在他溫暖寬厚的掌心之中。
“傻瓜,”他輕輕嘆息一聲,帶著濃重的憐惜,另一只手揉了揉我凌亂的頭發,
“我一直都在。答應你了,就不會走。餓了吧?我去煮餃子,很快就好。
你……要不要先去洗把臉,換身舒服的衣服?柜子里有你的。”他起身走向廚房,腳步沉穩。
我癱在沙發里,
、令人心安的水流聲、開冰箱門的聲音、燃氣灶打火的輕響……那些最平凡不過的生活聲音,
此刻卻如同天籟。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驟然松弛,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襲來。
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酸軟和無力,眼皮沉重得幾乎要粘在一起。我蜷縮在沙發里,
意識在溫暖和食物的香氣中漸漸模糊、沉淪。意識昏沉間,
仿佛聽到系統那冰冷無情的電子音,
毫無預兆地在腦海深處響起:“警告:檢測到核心目標生命體征穩定,已度過預設高危節點。
倒計時暫停。宿主生命體征持續減弱……異常波動……”這聲音如同來自幽冥的囈語,
斷斷續續,帶著一種詭異的電流雜音,聽不真切,更像是一場噩夢的延續。
我掙扎著想要聽清,意識卻如同陷入泥沼,越陷越深。“小晚?小晚?”遙遠而溫柔的聲音,
像穿過層層迷霧,輕輕敲打著我昏沉的意識。臉頰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是沈聿的手指在輕撫。
我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了片刻,才聚焦在他近在咫尺的、寫滿擔憂的臉上。
廚房溫暖的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空氣中彌漫著食物誘人的香氣。“怎么在這里睡著了?
”他蹲在沙發邊,眉頭微蹙,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臉色還是不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還是身體……”他頓了頓,沒把話說完,但眼中的憂慮更深了,“餃子煮好了,
起來吃點熱乎的,嗯?”他小心地扶著我坐起來。
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擺在了面前的小茶幾上,湯水清亮,浮著幾點翠綠的蔥花,
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沈聿細心地遞過筷子,又拿來一個小碟子倒上醋。“小心燙。
”他輕聲提醒。饑餓感后知后覺地涌上來。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餃子,小心翼翼地吹著氣。
食物的暖意順著食道滑下,一點點驅散著身體深處的寒意和那詭異的虛弱感。胃里有了熱食,
似乎連那縈繞不去的、系統冰冷的警告聲也暫時被壓了下去。我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著,
不敢看他的眼睛。前九次輪回積累的恐懼并未完全消散,像潛伏在陰影里的毒蛇。
這一次的平靜,美好得如同偷來的時光,反而讓人更加心慌意亂。“慢點吃。
”沈聿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并沒有動筷,只是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里,靜靜地看著我。
目光沉靜而專注,帶著一種洞察人心的力量。我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指節微微發白。
他知道了什么?或者……感覺到了什么?“小晚,”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平緩,
卻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認真,“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件不合時宜的病號服上,“這件衣服,還有你早上……”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措辭,“……那種恐懼。不只是噩夢那么簡單,對嗎?”心猛地一沉。
餃子堵在喉嚨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怎么說?
告訴他我經歷了九次他的死亡?告訴他我們被困在一個惡毒的死亡循環里?他會信嗎?
會不會認為我精神出了問題?這個用巨大代價換來的平靜時刻,會不會就此打破?
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毫無征兆地再次涌了上來,在眼眶里打轉。
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像一把鋒利的冰錐,猛地扎破了這短暫的、脆弱的溫馨!
是我的手機,在背包里瘋狂地震動鳴叫。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跳動!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來了!那種熟悉的、被命運扼住喉嚨的窒息感,再次降臨!
前九次,每一次關鍵節點,總會有這樣猝不及防的“意外”!我猛地抬頭看向沈聿,
眼神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恐。沈聿顯然也察覺到了我瞬間劇變的臉色。他眉頭緊鎖,
迅速起身,幾步跨到玄關,從我那個沉重的背包里翻出了持續尖叫的手機。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線條分明的下頜。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
他快步走回我身邊,將手機遞給我,屏幕上跳動的來電顯示,
像一只獰笑的惡魔——**市第一人民醫院**。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幾乎握不住那小小的機身。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
沈聿溫熱的手掌覆上我冰冷顫抖的手背,帶著一種無聲的力量和支撐。我深吸一口氣,
用盡全身力氣,劃開了接聽鍵。“喂?”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請問是蘇晚蘇小姐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而急促的男聲,帶著醫院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這里是市一院急診!您母親王慧蘭女士突發大面積腦溢血,情況非常危急!正在搶救!
請家屬立刻趕來醫院簽字!”“嗡”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開了!
眼前的世界瞬間失去了顏色,只剩下電話里那冰冷急促的聲音在耳邊無限放大、扭曲。
母親……腦溢血……搶救……前九次循環里,從未有過這個劇情!為什么?
為什么偏偏是在第十次?在沈聿剛剛躲過一劫的時候?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間將我淹沒、吞噬。身體里僅存的一點力氣也被徹底抽空,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布偶,
握著手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癱軟下去。“小晚!”沈聿驚駭的聲音在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