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夫上前給喬錦玉診了脈,回話道:“世子夫人是急火攻心,加上連日勞累,才暈倒了,要好生將養(yǎng)才是。”
謝懷景的娘從后面走了出來,不滿地瞪了喬錦玉一眼:“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生不出兒子,如今有人為咱們謝家生了兒子,你還敢將謝家骨血趕出門外?”
“如此不孝的兒媳婦,我看要趁早休了才是正理。”
“你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月娘帶著孩子入門,你還是主母,我們也不嫌棄你,只要你好好對他們母子。”
“你若給臉不要臉,非不讓他們母子入府,我便讓我兒休你出門!反正你也沒生出兒子,又嫉妒成性,即便休了你,旁人也說不出什么來!”
說完,慈愛地摟過一旁的言兒:“來,讓祖母看看。”
月娘見此情形,早喜不自禁,跪下嗑頭:“多謝老夫人成全!”
喬錦玉看著謝懷景和月娘高興地對視,她苦笑了一下,自成親以來,他們二人便一直相敬如賓。
除了洞房花燭夜那晚,謝懷景便再也沒有踏足過她房里一步,她以為他性子冷清,每日忙于朝政,不料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幾年。
如今看著他和月娘的樣子,她才知道,謝懷景并非性子冷清,只是不喜歡她罷了。
像對月娘那樣溫柔的神情,他便一次也未在她面前流露過。
謝懷景疲憊地看著喬錦玉,長嘆一聲:“今日父親出殯,你即便有不滿也該等到葬禮結束,言兒摔盆名正言順,這是謝家的大事,你沒有道理阻攔!”
說完,吩咐下人給言兒換上孝衣,站在了出殯隊伍的最前面,而原本站在前面的明珠,被生生地推開到了后面。
老國公夫人看著喬錦玉,吩咐道:“如今言兒是我謝家的長孫,她的生母也該在家里有一席之地。”
老夫人的貼身嬤嬤立即上前,將喬錦玉拉到后面,讓月娘站在了主母的位置。
旁邊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指指點點:“這鎮(zhèn)國公府出殯怎么鬧成這樣?”
“嗐,你還不知道啊,剛才那個女人是世子在外面養(yǎng)的外室,生的兒子都這么大了,現(xiàn)在鬧著要認祖歸宗呢!”
“正好謝家沒兒子,趁這機會給老國公摔盆進門啊,名正言順。”
喬錦玉看著站著頂替主母位置站在最前面的月娘,閉上了眼睛,心里一片酸澀,謝懷景為了這個月娘,連最后的臉面都不顧了。
這是要給月娘和那個孩子正名的架勢。
喬錦玉撫著頭:“我頭暈,實在撐不住了。”
老國公夫人冷冷地看她一眼:“你這身子天天病病懨懨的,什么都指望不上。”
“把夫人扶下去吧,這有月娘呢。”
月娘在眾人的注目下仰起了頭,喬錦玉則軟軟地倒在了丫鬟的懷里。
“夫人又暈過了,來人,快扶下去。”
出殯的隊伍亂了起來,人群攢動中,言兒手中的盆被擠掉了,“咣當”摔碎了,他被嚇得哇哇大哭。
月娘站在最前面,手足無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個場面,粗手笨腳的丫頭擠過去問她:“姨娘,現(xiàn)在怎么辦啊?”
她不知所措,只能看向謝懷景,而謝懷景正氣得半死:“不要亂,不要吵!”
“呯!”抬了許久還沒出府門的棺木被擠得落了地。
“鎮(zhèn)國公的棺木不能落地啊,不吉利。”
“國公爺啊,你死不瞑目啊!”
現(xiàn)場亂成了一鍋粥,鎮(zhèn)國公府的白事,一下子變成了京城最大的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