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這一招,很好用的。
要是太后沒有把他放逐到苦寒之地,處處打壓他,他根本活不到皇兄病死。
連醫官這樣在王府有點分量的人都這樣想,那其他人呢?
蕭凜淵顫抖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醫官掀起眼皮看了蕭凜淵一眼,笑得嘲諷。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王爺還要再親自問一遍,是生怕王妃過得不夠凄慘嗎?”
“那我告訴王爺,在所有下人心里,連后院養著的馬都比王妃都不能怠慢。”
“不盡心服侍不僅沒事,欺負王妃,甚至能得賞。”
蕭凜淵腦袋發脹,太陽穴突突直跳。
前世今生的一切,都交雜在一起,糊成一團蓋住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
哪怕知道那個答案,可他還是問出了口。
“得誰的賞?”
醫官從懷里掏出一個夜明珠。
“自然是許側妃。”
蕭凜淵一眼認出,那是宮里賞下的夜明珠。
整整十顆,他都給了許南枝。
可沒想到,嘴上說著要珍藏一輩子的許南枝,轉手就把它賞給了下人。
虧自己還信了許南枝說的,清蘅治家不嚴,讓下人把東西偷了去賣的話。
蕭庭淵眼前一陣陣發黑,一股腥甜涌上喉頭。
還是趕來的親衛喚醒了他。
“王爺,快請醫官過去吧,其他的,慢慢再計較。”
蕭庭淵咬了一下舌尖,穩住心神。
對,現在把清蘅救回來才是要緊事。
一路狂奔帶著醫官回了偏遠,清蘅還安靜地躺在那里。
蕭庭淵心里漫上無窮的愧疚。
他暗暗發誓,等清蘅醒來,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讓清蘅再受半分苦楚。
可在他希冀的眼神中,醫官卻搖了搖頭。
“王爺,王妃和孩子,已經死透了。”
蕭凜淵猛地吐出一口血,轟然倒地。
親衛去扶的時候,驚駭地看著自家王爺,一瞬白頭。
宮里的御醫都被叫到了王府。
蕭凜淵的人來請示的時候,太后還以為是許南枝又在鬧什么幺蛾子。
聽到蕭凜淵是為了沈清蘅的時候,她差點把嘴里的茶噴出來。
沈清蘅現在,應該“死”了啊?
太后想不通,于是跟著擺駕去了攝政王府。
今天是王府長子的洗三宴,四處布置得富麗堂皇。
可太后在路上就得知,宴席還沒開,蕭凜淵連個面都沒露,就把賓客全趕了回去。
進了府里,下人們也全是一臉古怪的神色。
走到王府一個偏僻角落,才又熱鬧起來。
那偏僻小院前擠滿了人。
不止有大內的御醫,連京城叫得上名號的大夫都在這里。
另一邊則站滿了佛廟的大師,道觀的尊師,還有些裝扮奇怪的,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神棍。
太后看著一頭白發的蕭凜淵,驚駭無比。
蕭凜淵過來請安,太后終于忍不住問出聲了。
“你前些日子搞什么盲選定長子,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今日又在胡鬧些什么。”
“給清蘅和孩子看病。”
蕭凜淵的語氣自然地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
可青天白日,一股涼氣卻從太后的后脊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