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三天,我重生了。上一世,閨蜜蘇晴在我的水里下藥,害我高考失利。
校草陳默假惺惺安慰我,轉頭搶走我的保送名額。父母為給我討說法,遭遇車禍雙亡。
這次我靜靜看她把藥下進陳默的杯子。“你保送名額穩了,喝口水吧。”警笛響起時,
我低頭寫作文。“別打擾我,高考作文要寫《罪與罰》。”粉筆灰的味道,陳舊木頭的氣味,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汗味。這些熟悉又久遠的氣息,像一把生銹的鑰匙,
猛地捅開了記憶的鎖孔。我猛地睜開眼,
視線撞上黑板右上角那塊刺目的紅紙——“高考倒計時:3天”。指尖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我低頭,看見自己正狠狠掐著左手虎口,指甲陷進皮肉里,留下幾道深深的白印。不是夢。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收縮都泵出冰與火交織的洪流。上一世,
就是在這個位置,這個悶熱得令人窒息的午后,蘇晴,我視若親姐妹的閨蜜,
把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倒進了我擺在桌角的保溫杯里。她笑得那么甜,
眼睛彎成無害的月牙:“晚晚,看你熱的,喝口水歇歇。”我喝了,
換來的是考場上撕心裂肺的絞痛,模糊的視線,和徹底崩毀的人生。
那張夢寐以求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成了永遠夠不到的泡影。然后是陳默。
那個總是穿著熨帖白襯衫、笑容溫煦、被全校女生仰望的校草。在我最絕望的泥沼里,
他出現了,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和痛惜,溫言軟語地安慰我,一遍遍承諾會幫我找出真相。
我像個溺水的人,死死抓住他這根“浮木”,把所有的委屈、憤怒和不甘都傾倒給他。
甚至…把那個僅存的、能改變命運的保送名額的申請材料,也交托到他手里,
只因為他說“這樣操作更穩妥”。他拿走了。然后,他消失了。他的名字,
高高掛在保送生紅榜的第一位。而我,只剩下冰冷的拒信。再后來…是父母。
我那對老實巴交、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的普通工人父母。他們咽不下這口氣,
為了給我討一個說法,為了戳穿那對狗男女的謊言,四處奔走,低聲下氣地求告。
在一個暴雨傾盆的黃昏,一輛失控的貨車,將他們永遠留在了那條冰冷濕滑的路上。
我趕到時,只看到被雨水沖刷得發白的地面,和兩具蒙著白布的軀體。那一刻,
世界只剩下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刺鼻氣味。我的天,塌了。“晚晚?林晚!
”一個刻意放柔、帶著點嬌嗔的聲音像淬了蜜的針,扎進我的耳朵。蘇晴的臉湊了過來,
依舊是那張清秀無害的臉,皮膚白皙,眼睛很大,此刻正撲閃著,盈滿了看似真誠的擔憂。
“發什么呆呢?臉這么白,是不是太緊張了?”她的目光,
狀似無意地掃過我桌角那個熟悉的藍色保溫杯,又飛快地移開。
指尖在她自己那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瓶身上,輕輕敲了一下。那細微的動作,像毒蛇的芯子,
瞬間舔舐過我緊繃的神經。就是這個時刻。前世,我就是被這虛偽的關切迷惑,
毫無防備地喝下了那杯摻了強效瀉藥的水。藥效會在考試中途猛烈發作,
足以摧毀任何人的意志和身體。一股冰冷的、淬煉過的恨意,沿著脊椎一路爬升,
瞬間凍結了我所有的顫抖和軟弱。我看著她,
看著這張曾讓我付出所有信任、最終卻將我推入地獄的臉,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勾出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弧度。“嗯,是有點悶。”我的聲音異常平穩,
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疲憊,“想到快考試了,心里亂糟糟的。”蘇晴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那是一種獵物即將踏入陷阱的興奮和篤定。她拿起自己的礦泉水,擰開,
遞向我:“喝點水緩緩?看你嘴唇都干了。”前世,就是這瓶水。我搖搖頭,
動作帶著點任性的煩躁,伸手拿過自己的保溫杯:“不了,喝不慣涼的,還是習慣喝點溫的。
”我擰開杯蓋,在蘇晴驟然縮緊的瞳孔注視下,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里面裝的,
不過是提前換好的溫熱白開水。水順著喉嚨滑下,沖刷掉最后一絲猶豫。
“呼……”我放下杯子,長長吐了口氣,仿佛真的被這口水安撫了焦躁,
目光卻精準地投向教室門口。那個身影準時出現了。陳默。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
袖子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價值不菲的手表。他走了進來,
臉上掛著慣常的、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徑直走向我們這邊。陽光透過窗戶,
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光暈,依舊耀眼得令人暈眩。前世的我,
就是被這虛假的光芒灼瞎了眼。“聊什么呢?”陳默的聲音清朗悅耳,自然地停在蘇晴桌邊,
身體微微傾向她,姿態親昵又不過分。他像是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目光只落在蘇晴臉上。
蘇晴的臉頰立刻飛起兩抹紅暈,帶著少女的羞澀,又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她飛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藏著隱秘的挑釁和炫耀。看,他眼里只有我。“沒聊什么,
”蘇晴聲音甜得發膩,拿起自己那瓶已經擰開的礦泉水,自然地遞向陳默,
“看你打完球回來,累了吧?喝口水。”陳默的目光在那瓶水上停留了一瞬。
我捕捉到他眼底深處掠過的一絲極其細微的遲疑。他這種人,警惕性一向很高。
前世他能在事后全身而退,靠的就是這份遠超同齡人的謹慎和心機。就在這時,
我放在桌下的手,不動聲色地按了一下口袋里那個廉價的、一次性的變聲器。
一個刻意壓低了、模仿著陳默聲線、帶著點煩躁和不耐的聲音,極其微弱地飄了出來,
只有離我最近的蘇晴能勉強捕捉到:“…名額就一個…只能給我…她算什么東西…”這聲音,
如同投入滾油的一滴水。蘇晴遞水的手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臉上那層嬌羞的紅暈瞬間褪去,
眼底猛地竄起一股猙獰的怨毒和瘋狂的決絕。那怨毒如此之深,
甚至讓她姣好的面容都扭曲了一瞬。剛才那若有似無的“陳默的低語”,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地刺穿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陳默會為了那個唯一的保送名額,
徹底拋棄她這個墊腳石!她絕不允許!僅存的一絲猶豫被這“鐵證”徹底碾碎。
她遞出水瓶的動作變得異常堅決,甚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狠厲:“喏,快喝呀,
特意給你留的。”陳默顯然也看到了蘇晴眼中那瞬間爆發的陰狠。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那絲遲疑被放大了。他猶豫地伸出手,似乎想拒絕:“我……”“怎么,嫌我喝過的?
”蘇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委屈和尖刻,瞬間吸引了周圍幾個同學的側目。
她眼圈微微泛紅,演技爐火純青,“陳默,你什么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
被蘇晴這樣“委屈”地逼問,陳默臉上那完美的溫和面具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維持著風度,但眼神冷了下來,顯然被這種當眾的糾纏弄得有些惱火。他大概覺得,
蘇晴又在玩那種小女生爭寵的把戲,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這種想法讓他不耐煩,
也放松了警惕——一個戀愛腦的蠢女人,能翻出什么浪?
他不想在高考前夕鬧出什么難看的場面影響自己的形象。于是,他扯出一個敷衍的笑,
帶著點安撫的意味,接過了那瓶水:“想什么呢。”他擰開瓶蓋,為了證明自己的“坦蕩”,
仰起頭,喉結滾動,幾大口冰涼的液體灌了下去。蘇晴緊盯著他吞咽的動作,
眼底翻涌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期待和解脫,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冷得瘆人。
她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扭曲的快意。解決了!保送名額,還有陳默這個人……都是她的了!
她再也不需要擔心被拋棄!我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目光低垂,
落在攤開的語文模擬卷上。筆尖懸在作文格子上方,微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
而是因為一種巨大的、幾乎要將我撕裂的、冰冷的亢奮。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
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復仇的顫音。來了,就是現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