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下葬那晚,羅盤在我掌心碎成八瓣。>全村牲畜暴斃,井水倒流出血漿。
>我提著祖傳斷劍挖開祖墳,發現棺材被九根鎖龍釘封死。
>棺內傳來祖父嘶啞的呼喚:“乖孫...開門...”>當劈開棺木的瞬間,
我終于明白——>陳家世代鎮守的不是邪祟。>我們,就是邪祟本身。---暴雨如注,
鞭子般抽打著車頂,沉悶的聲響在狹窄的車廂里回蕩,幾乎蓋過了引擎的嘶吼。車窗外,
是濃得化不開的墨色,只有兩道昏黃的車燈,像垂死掙扎的野獸眼睛,
勉強撕開前方泥濘不堪的山路。雨刮器瘋狂地左右搖擺,刮開一層渾濁的水幕,
緊跟著又被更大的雨流覆蓋,視野模糊得令人心慌。我死死攥著方向盤,指關節捏得發白,
濕冷的汗意浸透了后背。腕間那塊從不離身的古舊羅盤,此刻像是被扔進了滾油鍋,
隔著皮肉傳來一陣陣灼人的燙意,指針早已脫了韁,瘋了似的在盤面上高速旋轉、撞擊,
發出細碎又刺耳的“咔噠”聲,每一次撞擊都像直接敲在我的骨頭上。
這鬼地方……邪性得厲害!祖父陳青陽,名震西南的風水泰斗,一生鎮邪無數,
積下潑天功德。按他老人家的規矩,仙逝后本該停靈七日,受八方吊唁,風光大葬。
可就在三天前,父親一通電話,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只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速歸!你爺爺……今晚就得下土!”急促、決絕,不容半分質疑。
仿佛多耽擱一秒,就要釀成滔天大禍。車輪猛地一沉,車身劇烈顛簸。我下意識狠踩油門,
引擎徒勞地咆哮著,后輪卻在黏稠的泥漿里空轉,攪起一片污濁。車,徹底陷住了。
我低罵一聲,推開車門。冰冷的雨點瞬間劈頭蓋臉砸來,激得我打了個寒顫。腳剛踏上路面,
一股難以形容的粘膩感便從鞋底傳來。借著微弱晃動的車燈低頭一看,頭皮瞬間炸開!
這哪里是普通的泥漿!暗紅,粘稠,散發著濃重到令人作嘔的鐵銹味。是血!
渾濁的泥水混著血漿,正緩緩地、無聲地漫過我的鞋面。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強忍著嘔吐的沖動,猛地抬頭望向車燈照射的前方。幾片慘白的東西,飄飄蕩蕩,
正朝著車頭無聲無息地滑過來。不是普通的白紙。那是……浸透了油脂的粗糙黃紙錢!
紙錢邊緣不規則地卷曲著,被雨水浸透,沉甸甸的,透著一股油膩膩的、令人窒息的尸臭。
它們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操控著,精準地、慢悠悠地拍打在滾燙的引擎蓋上,
發出“啪嗒、啪嗒”的輕響。一股寒意,比這冰冷的雨水更甚百倍,
順著脊椎骨“嗖”地一下竄上后腦勺,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
“咯咯…咯…咯吱…”一陣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聲音,穿透了嘩嘩的雨幕,
從山路左側那片濃密得如同潑墨般的山林深處傳來。那聲音……像是什么極其堅硬的東西,
被某種力量緩慢、持續地研磨著、擠壓著、碾碎著。細碎,刺耳,
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節奏感。不是風吹樹葉,也不是野獸啃噬。它更像……更像是一個人,
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在極其耐心地咀嚼著骨頭!一下,又一下,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和專注。手腕上的羅盤驟然發出一聲瀕死的哀鳴!
那瘋狂旋轉的指針猛地一滯,隨即“啪”地一聲脆響,整個羅盤盤面竟然在我掌心炸裂開來!
鋒利的銅質碎片瞬間刺入皮肉,溫熱的鮮血混著冰涼的雨水,沿著手腕蜿蜒而下。
劇痛和極致的恐懼同時攫住了我。我猛地抽回手,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車門上,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趕回陳家坳!
我反手從副駕駛座位下,抽出一個狹長的、用油布嚴密包裹的物件。入手沉重,冰寒刺骨。
布條一層層解開,露出一截烏沉沉的劍柄和大約兩尺長的、布滿暗紅色銹蝕的斷刃。
這是陳家祖傳的“鎮煞”斷劍,據說飲過無數邪祟之血,非萬不得已不得動用。
一股難以言喻的兇戾之氣,順著冰冷的劍柄,絲絲縷縷地鉆入掌心。
我深吸一口混雜著血腥和尸臭的空氣,咬緊牙關,將斷劍緊緊握在手中,
不再看那陷在血泥里的車,也不再理會山林深處那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一頭扎進前方無邊無際的黑暗雨幕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血泥不斷粘黏著鞋底,
每一次抬腳都無比費力。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
始終在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仿佛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正躲在雨幕和密林的陰影里,
貪婪地注視著我這個闖入者。每一次拐彎,每一次喘息,它都如影隨形。終于,
前方出現了一片稀疏的燈火輪廓。陳家坳!然而,死寂。絕對的死寂。沒有狗吠,沒有雞鳴,
甚至沒有一絲人聲。只有暴雨沖刷屋頂瓦片的嘩嘩聲,單調而壓抑。
整個村子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捂住了口鼻,窒息地沉默著。我渾身濕透,像剛從水里撈出來,
沖進自家那熟悉的院門。靈堂就設在堂屋,慘白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
將守靈人——我的父親陳守山——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墻壁上。他背對著門口,
穿著麻衣孝服,佝僂著背,像一尊凝固的石像。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劣質香燭味,
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腐敗氣息。“爸!”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父親沒有回頭,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過了好幾秒,
才用一種極度疲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的聲音,干澀地開口:“……回來了?
”那聲音空洞得嚇人,沒有一點生氣。“外面怎么回事?村里的牲口……”我急切地問,
心頭的寒意越來越重。“死了。”父親的聲音毫無波瀾,
麻木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全死了。雞鴨豬狗,一頭沒剩。
就在……你爺爺棺木落土的那一刻。”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身。燭光映照下,
那張曾經剛毅的臉龐,此刻枯槁得如同風干的樹皮。眼窩深陷,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絲,
渾濁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我,里面盛滿了無法言喻的恐懼和一種近乎崩潰的絕望。
他的嘴唇哆嗦著,顏色是詭異的青紫色。“井……”他喉嚨里咯咯作響,像是被濃痰堵住,
每一個字都吐得無比艱難,“井水……倒流……冒……冒血了……”轟隆!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幕,瞬間照亮了父親那張毫無人色的臉,
也照亮了靈堂正中那口漆黑的、沉重的柏木棺材。就在這電光石火間,
我眼角的余光瞥見——那棺材蓋靠近頭部的位置,幾道深褐色的、粘稠的液體,
正順著棺木的紋理,極其緩慢地……極其緩慢地……蜿蜒而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猛地蓋過了香燭的氣息,直沖鼻腔!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驟然停止了跳動。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爬滿了我的四肢百骸。
手腕上被羅盤碎片刺破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灼熱的刺痛,仿佛在無聲地發出最嚴厲的警告。
陳家坳,這方祖父傾盡一生守護的鄉土,此刻已被拖入了無間地獄。而一切的源頭,
似乎都指向了堂屋正中,那口本該承載著哀思與敬意的漆黑棺槨!暴雨依舊傾盆,
砸在瓦片上,發出沉悶而絕望的聲響,像無數冤魂在同時捶打屋頂。靈堂里,
燭火被穿堂風吹得瘋狂搖曳,明滅不定,將我和父親的身影拉扯得如同鬼魅,
在墻壁上劇烈地扭曲、晃動。父親枯槁的臉在昏黃的光線下,
像一張揉皺后又強行攤開的黃紙。他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我,里面翻滾著恐懼的漩渦,
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礫摩擦:“玄娃子……你爺爺他……落土的時候,那坑……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我的聲音繃得緊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擠出來。
斷劍冰冷的劍柄緊緊抵著我的掌心,那股兇戾之氣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太……太深了!
”父親嘴唇哆嗦著,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比預先挖好的……深了老大一截!
像是……像是下面……自己塌陷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仿佛那回憶本身就能要了他的命,“還有……坑底……坑底滲出來的不是水……是……是血!
暗紅發黑的……稠得跟粥一樣!”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雙手死死抓住自己麻衣孝服的衣襟,指節捏得發白:“抬棺的杠子……剛下去就……就斷了!
那棺木……沉得……沉得不像話!像是……像是里面……裝了……裝了……”“裝了活物?
”我替他說出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父親猛地一顫,布滿血絲的眼睛驚恐地瞪圓了,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瘋狂地點頭,
動作幅度大得幾乎要把脖子折斷。就在這時——“咚!”一聲沉悶的敲擊聲,
毫無預兆地從靈堂正中央那口漆黑的柏木棺材里傳出!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
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氣里,也砸在了我和父親的心臟上!父親“啊”地一聲短促驚叫,
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地,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發抖,
雙手死死捂住耳朵,把頭深深埋進臂彎里。我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那聲音……不是幻覺!“咚!”又是一聲!比剛才更清晰!更沉重!仿佛有什么東西,
在厚重的棺木內部,用盡全力地……撞擊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惡意,如同實質的潮水,
瞬間從棺材處彌漫開來,充斥了整個靈堂。燭火“噗”地一下矮了半截,光線驟然昏暗,
只剩下幽幽的一點藍綠色火苗在掙扎。那股腐敗混合著濃烈血腥的氣息,陡然增強了數倍,
嗆得人幾乎窒息。我握緊了手中的祖傳斷劍,冰冷的觸感讓我稍稍定神。不能再等了!
這口棺材,必須開!“鑰匙呢?”我蹲下身,用力抓住父親顫抖的肩膀,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開棺的‘子孫釘’鑰匙!爺爺下葬前一定交代過放在哪里!
快說!”父親像是被我的話燙到,猛地抬起頭,臉上涕淚橫流,
恐懼:“在……在……他……他房里……床頭……黃梨木匣子……最底層……”他語無倫次,
眼神渙散。不等他說完,我霍然起身,握著斷劍,幾步就沖出了陰氣森森的靈堂,
一頭扎進旁邊祖父生前的臥房。祖父的房間陳設簡單,卻收拾得一絲不茍,
透著一股老派風水師的嚴謹。空氣里殘留著他慣用的老檀香氣息,
此刻卻被一股若有若無的、如同地下墓穴般的陰冷土腥味覆蓋了。
我直奔那張老式的雕花木床,果然在床頭看到了一個尺許見方的黃梨木匣子。匣子上沒有鎖。
我猛地掀開蓋子。里面是幾本泛黃的線裝書,幾件小巧的羅盤、銅錢法器,
都帶著祖父經年摩挲的溫潤光澤。我粗暴地將這些東西撥開,
手指觸到了匣子底部一塊活動的木板!掀開木板,下面是一個小小的夾層。
里面靜靜躺著一枚鑰匙。這鑰匙的樣式極其古怪!非金非銅,
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毫無光澤的烏黑色澤,像是某種骨片打磨而成。
鑰匙柄部雕刻著一個極其繁復扭曲的符文,我從未在任何一本家傳典籍上見過類似的圖案,
多看兩眼,竟覺得那符文仿佛在緩緩蠕動,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
骨鑰入手冰涼刺骨,一股陰寒之氣順著手臂直往上竄。我顧不上細究,一把攥緊它,
轉身沖出房間。剛踏回靈堂的門檻,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腳步硬生生釘在原地!
只見癱倒在地的父親,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他背對著我,佝僂著腰,
正以一種極其僵硬的、如同提線木偶般的姿勢,一步一步地……挪向那口漆黑的棺材!
他的動作緩慢而怪異,關節仿佛生了銹,發出細微的“咔咔”聲。
嘴里還含混不清地念叨著什么,聲音低沉嘶啞,
冷……開門……讓……讓兒子……進去……暖和暖和……”一股寒氣瞬間從我的尾椎骨炸開,
直沖天靈蓋!“爸!站住!”我厲聲大喝,同時一個箭步沖上前。然而,
父親對我的呼喊置若罔聞。他已經挪到了棺材旁邊,伸出那雙枯槁、布滿青筋的手,顫抖著,
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渴望,竟要去推那沉重的棺材蓋!
“嗬嗬……爹……開門……冷啊……”他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
就在他布滿褶皺、指甲縫里還帶著泥污的手即將觸碰到棺蓋邊緣的剎那——“轟——!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猛地從棺材內部炸開!整口沉重的柏木棺材劇烈地一震!
仿佛里面囚禁的兇獸,積蓄了全部力量,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撞擊!
一股無形卻狂暴的氣浪猛地擴散開來!父親首當其沖,像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胸口!
他整個人發出一聲短促的、不似人聲的慘嚎,“砰”地一聲被狠狠拋飛出去,
重重撞在幾米開外的墻壁上,軟軟滑落,生死不知。而我,被那股狂暴的氣浪推得連連后退,
后背狠狠撞在門框上,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手中的祖傳斷劍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
劍身劇烈震顫,那股兇戾之氣瞬間暴漲,幾乎要脫手飛出!燭火徹底熄滅。
靈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只有那口棺材的方向,
隱隱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撓厚重木板的“吱嘎…吱嘎…”聲,緩慢,持久,
帶著一種穿透骨髓的怨毒。還有……一個極度嘶啞、仿佛聲帶被砂礫磨穿的聲音,
帶著令人血液凍結的渴望,從棺材板的縫隙里,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孫……開……門……讓爺爺……看看……你……”那聲音……那語調……分明是祖父陳青陽!
卻又扭曲、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
但我心底那股被逼到絕境的狠戾,也在這一刻轟然爆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門……”棺內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執拗,還在持續低語,
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開你祖宗!”我猛地爆發出一聲嘶吼,
積壓的恐懼和怒火如同火山噴涌。再拖下去,不止是我,
整個陳家坳都要被這棺材里的東西拖入地獄!我握著那柄兇氣四溢的祖傳斷劍,
幾步沖到棺材旁。冰冷的劍尖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刺入棺蓋與棺身的縫隙!“給我開!
”斷劍烏沉沉的劍身爆發出刺目的暗紅光芒,一股沛然莫御的兇煞之氣轟然炸開!
劍鋒所過之處,堅硬的柏木如同朽爛的枯木,發出刺耳的碎裂聲!“吱嘎——咔!
”厚重的棺蓋被斷劍硬生生撬開一道半尺寬的縫隙!一股無法形容的惡臭,
如同積壓了千年的腐尸混合著濃郁到極致的血腥,瞬間從縫隙中狂涌而出!
那氣味濃烈得如有實質,幾乎將我掀翻在地!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惡臭和黑暗中,
我強忍著翻江倒海的嘔吐感,將另一只手中緊握的那枚骨鑰,
閃電般插向棺蓋側面預留的子孫釘鎖孔!骨鑰插入的瞬間,
并沒有想象中機括開啟的“咔噠”聲。反而——“嗤!
”一股極其陰冷、滑膩的觸感猛地從鎖孔內部傳來!仿佛我插進去的不是鑰匙,
而是捅進了一團冰冷粘稠的活物!緊接著,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大吸力從鎖孔中爆發!
死死咬住了骨鑰!我甚至感覺到一股冰冷、充滿惡意的氣息,正順著骨鑰,
瘋狂地試圖鉆入我的掌心!“呃啊!”我悶哼一聲,調動全身力氣與之對抗,
手腕上的舊傷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就在這僵持的剎那,借著斷劍劍身散發出的微弱暗紅光芒,
我瞥見了撬開的棺蓋縫隙深處——沒有祖父安詳的遺容。
只有一片蠕動著的、粘稠的、暗紅發黑的……血肉!那團血肉如同擁有生命,
在棺內狹小的空間里緩慢地起伏、搏動。而在那團血肉的中心,
隱約可見一張被拉伸、扭曲、幾乎不成人形的臉!那張臉上,
兩只渾濁發黃、瞳孔卻縮成針尖般大小的眼睛,猛地轉動,
死死地、怨毒地盯住了縫隙外的我!正是祖父陳青陽的臉!
“嗬……嗬……”那張扭曲的臉孔開合著,發出漏風般的嘶鳴,
粘稠的暗紅色液體不斷從嘴角溢出,
“乖孫……好……乖孫……”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戰栗瞬間席卷全身!這根本不是尸變!
這是……某種更古老、更褻瀆的存在!“砰!”就在我心神劇震的瞬間,
棺內那團搏動的血肉猛地膨脹了一下!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在剛剛撬開的棺蓋上!“咔嚓!
”撬開的縫隙邊緣,堅硬的柏木應聲碎裂!
沉重的棺蓋被這股力量頂得向上掀起了更寬的一道口子!
一只手臂……一只完全無法稱之為“人”的手臂,猛地從那掀起的縫隙中伸了出來!
那手臂腫脹得不成比例,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尸浸泡后的青紫色澤,
上面布滿粗大的、如同蚯蚓般蠕動的暗紫色血管。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那五根手指的指尖,
竟然……竟然生長著烏黑發亮、如同精鋼打造的、足有三寸長的彎曲利爪!“嘶啦——!
”那利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快如閃電,直直抓向我握著骨鑰、還未來得及抽回的手腕!
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人類反應的極限!我瞳孔驟縮,身體在本能驅使下猛地向后一仰!嗤!
冰冷的銳痛瞬間從手腕傳來!五道深可見骨的恐怖抓痕,赫然出現在我的腕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