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19、
沒想到廖珍珍驚喜道：“你也知道這個案子啊？當時唱衰聲其實很大的，他們都說我老師違背了職業道德和職業素養，畢竟諒解書是在我老師的勸說下簽訂的。最倒霉的是，最大的那個債主最后被其他債主逼死了，因為他們覺得那人拿到錢了才忽悠他們簽字的。”
“其實那人也沒拿到一分錢。”
“對。我現在的這個當事人就是當時債主之一。他當時在外地，諒解書是委托他朋友簽署的，回來后才發現周仕坤跑了，那勸他們簽諒解書的大哥也死了。”
“他現在想做什么呢？”
“起訴周仕坤。”
“他人都不在國內，起訴他又什么用？”
“他特別信誓旦旦地說對方最近已經偷渡回國了，我反正先幫他準備資料吧。”
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程驍接電話時，偶爾提道的巨源和周仕坤的字眼兒。
這個債主的說法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可沒想到程驍知道廖珍珍要跟這個案子后，大發雷霆。
那天廖珍珍正巧在程驍家附近，就順道買了吃的來看我。
她帶的資料順手就放在客廳的桌上。
按理說，程驍平時不會那么早回，可就那么巧，被他看到了。
我從沒見他發過那么大的火。
他把資料扔在廖珍珍的腳下，大聲訓斥道：“這案子你在接觸的時候來問過我，我跟你怎么說的？”
廖珍珍顯然也被嚇倒了，她小聲地說：“您說讓我不要接。”
“我沒跟你說理由嗎？我沒跟你分析利弊嗎？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是覺得自己現在能耐了，可以完全獨當一面了是嗎？”
“不是的，老師，我只是覺得我作為一名律師，我應該......”
程驍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廖珍珍，我不需要你跟我討論應該怎樣做一個律師，我現在通知你，如果你堅持接這個案子，就從瑞安離開。”
廖珍珍和我皆是一驚。
我抬頭看過去，發現程驍的臉色難看到根本毫無玩笑以及轉圜之地。
廖珍珍忽然掉了眼淚，她對著程驍說道：“老師，周仕坤的案子我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但那么不完美的結局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有遺憾，現在明明有機會可以糾正這個錯誤，為什么您不愿意去做呢？”
程驍絲毫不松口：“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復雜！如果你還是一意孤心，就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等想清楚了再來上班。”
廖珍珍彎腰去撿地上的資料，又被程驍數落：“東西放在這，人直接給我滾蛋，凈一天到晚給我添亂，看到你我就來氣！”
我以為廖珍珍走開后，程驍會繼續生氣。
可他只是默默地坐了半天，然后拿著廖珍珍的資料又看了半宿。
我夜里起來去書房里找他，他見我推開門便伸手招我過去。
“來陪我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