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少有的露出嚴肅神情,從小到大他事事依著林雀,可如今林雀進了一個死胡同而不自知,他不得不管。
“江大少,咱們聊聊林雀。”
“哦?你和我?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立場,什么身份和我聊她呢?”
江妄似笑非笑看著祁夜,可祁夜并不虛他,反問道:“那你又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場?”
江妄很不滿意這個問句,他清楚自己和林雀不過是一種不健康的曖昧關系,更不可能踏入婚姻,可林雀是他養的小鳥,是他專用的小鳥,就算把小鳥關籠子里一輩子,他也不想拱手送人。
他虛假地挑眉道:“小竹馬怕不是失憶了,我當然是以林雀未婚夫,枕邊人的身份和你交談。”
“好,你丫嘴還挺硬。”祁夜點點頭,知道這家伙油鹽不進,干脆反其道而行,“那你知道林雀是什么樣兒人么?知道她和你在一起是否開心么?”
這句話算是精準踩到了江妄的雷區,林雀只是玩物,狼吃羊的時候,不需要知道羊心里在想什么。
況且,不管自己名聲有多差,只要勾勾手指女人就會送上門,不圖錢也圖色,開心是必然的。
見江妄神色微動,祁夜火上澆油挑釁道:“林雀她想啥呀我門清兒,她呀就是利用你,釣著你,她呢,是個冷漠到冰點的人,你呀,捂不熱她的心,嘿嘿,要不你討好一下我,我幫你說幾句好話?”
這些事江妄比誰都清楚,可在祁夜這張賤嘴里說出來卻變了味,倒反天罡了。
圈子里都知道江家黑白通吃,在生意場更是一家獨大,只有顧家能勉強抗衡。
他江妄向來肆無忌憚,心情好的時候裝下斯文找找樂子,被逼急了會做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像那顧長歌裝清高,虛偽至極。
想到顧長歌看林雀的眼神,江妄本就煩躁的心情直接被點燃,遷怒到祁夜身上,對著他揮拳而去。
“想死?”
祁夜被重擊倒地,直接吃了一嘴沙子,他吐掉帶血的沙子,雙手向后撐住笑看著江妄。
“你指定比我死得早,這不,古代皇帝都短壽,你知道為啥不?”
江妄覺得不可思議,還沒有人敢這么得罪他的,難道為了林雀他不怕殃及前途,不怕祁家在圈子里銷聲匿跡?
看來林雀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一切都高,江妄突然解氣了,轉著手腕居高臨下地盯著祁夜道:“謝謝你的提醒,我不打算和林雀接著玩了。”
“算你還有點良知,小爺這拳沒白挨。”
就當祁夜以為江妄終于松口的時候,江妄話鋒一轉:“我決定娶她。”
聞言祁夜如遭雷擊,悔得腸子都青了,居然指望江瘋狗按套路出牌。
瞧著祁夜窩囊的模樣,一句謊話就能讓他氣成這樣,江妄心情大好,被報復的快感充斥。
林雀在不遠處看到了兩人的肢體沖突,恨不得立馬沖上去把江妄給踹殘了,讓他這輩子低著頭做人。
暴力的場面不能讓孩子看到,林雀抱起欣欣,捂住她的眼睛沖著那邊喊道:“祁夜!快走!”
祁夜回過神來,給江妄襠部來了一腳,趁他吃痛之際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林雀得知江妄說要娶她,噗嗤一笑:“這你也信?”
“草了,居然耍我。”
雖然挨了揍,可祁夜很享受被林雀照顧的感覺,想著下次再惹江妄生氣,還能挨上一拳,斷根骨頭更好。
經過這次事情,林雀害怕江妄會對祁夜不利,而且差點讓欣欣受驚,這已經超出了她能忍受的范疇。
正愁怎么找個強勢的借口,林雀發現自己懷孕了。
孩子是無辜的,肯定要生下來,但江妄絕對不可以參與孩子的成長過程。
周末,江妄約林雀去試婚紗。
他的樣子就像海邊的事從未發生,依舊不要臉。
和江妄接觸的日子,林雀也沒閑著,順利和沈知白談成合作,包括為顧長歌免費辦的展反響也很好,沒有虧損,輕語正在起死回生。
顧長歌公司的新品因為這次展會得到了很好的曝光,兩個展同時有序進行,顧長歌和沈知白一見如故,正在籌備出聯名。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江妄他再胡來也不能同時得罪這倆人。
林雀已經決定了,在試婚紗那一天和江妄一刀兩斷。
帷幔拉開,身著婚紗的林雀美得不像凡物,江妄甚至動搖了一瞬。
他坐在沙發上,像是欣賞精心打扮后的洋娃娃,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正抬手想拿下這件娃衣,林雀先他一步開了口:“江妄,我懷孕了。”
是警告她不要拿孩子來做籌碼,還是直接給錢讓她打掉?
總之結婚是不可能的。
林雀知道他在想什么,幫他省去了思考的功夫。
“不是你的。”
聽到這四個字,店員神色慌張,被江妄周身的氣場嚇退。
空氣凝滯了有五分鐘,江妄閉上眼緩緩開口:“誰的。”
“祁夜的,我和他已經領了證。”
江妄試圖從林雀的臉上找出破綻,可她的眼神堅定得可怕。
直接讓江妄破防的是林雀從包里拿出的結婚證,領證日期就是兩天前。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林雀這次讀不懂江妄的表情。
片刻后,他恢復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捧住林雀的臉,嘴唇若有若無地在她耳邊劃蹭。
接下來的一句話,真正震碎了林雀的三觀。
“孩子打掉,我們繼續保持關系,怎樣?”
見林雀臉色慘白,江妄摟住她的腰,掛上無辜的表情:“怎么了,我都作出讓步了,你還不滿意。”
林雀忍無可忍,一巴掌拍掉了江妄的眼鏡,胸口因憤怒不停起伏。
江妄擦掉眼角的血跡,舌尖抵著腮幫子,伴著眼鏡被踩碎的聲音,他的笑容更顯詭異。
“那你把孩子生下來。”他停頓片刻觀察林雀的反應,“這是最大的讓步了哦,你可不能再貪心了寶貝。”
這些話讓林雀忍不住干嘔,她跑到店門外扶著墻,胃里翻江倒海。
江妄的身邊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只能拖著婚紗沿馬路一直跑,仿佛一停下就會被黑暗追上。
她太害怕了,怕的是江妄所說變成現實,怕自己經不住惡魔的蠱惑,踏入更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