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從傭人房走出，沈知意才發覺別墅大變樣。
法式冷淡風中多了許多不倫不類的粉色卡通裝飾，顯得和周圍一切格格不入。
就連墻上兩人的婚紗也不見蹤影，變成白柔和傅深的合照。
沈知意存在一點點在家中抹去。
“是傅先生非要我住在主臥，”白柔端上一個不銹鋼盆放在沈知意面前，“傅夫人放心，我不做小三。”
傅深溫柔到極致，“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我怎么會讓你做小三呢？”
白柔沒分給傅深一個眼神，“傅夫人，這是我專門為您制作的營養餐，您慢用。”
不銹鋼盆上還畫著狗骨頭的圖案，飯盆里的糊糊沈知意再熟悉不過。
這分明是狗飯！
白柔紅了眼眶，“傅夫人不吃，是因為看不起我，所以也看不起我做的營養餐嗎？”
飯盆上還沾著狗口水的味道，沈知意死死攥緊拳頭，壓制想吐的沖動。
傅深陰沉臉色，“想想你母親。”
沈知意從未想過，威脅她的人會是此生摯愛。
她伸出手，抓起一坨糊糊塞進口中，機械吞咽。
七天不吃不喝，半生半熟的狗飯吃下去，胃里擰勁地疼，那條受傷的手臂止不住顫抖，沈知意自虐一般，深深吞咽下最后一口狗飯。
“這樣可以了嗎？”
一開口，聲音干澀得有些嚇人，沈知意卻發現自己一滴淚未落。
傅深下意識攥緊叉子，還是狠下心，“柔柔是未來傅家女主人，我不希望別墅里面有任何你的東西。”
“好。”
沈知意扶著馬桶嘔吐，馬桶內壁上沾染了點點血跡。
她胡亂漱口，像一具只會執行指令的傀儡，眼神空洞地收起和自己有關的物件。
情侶水杯，陶瓷小人擺件，輕輕拍拍頭，就會發出傅深說我愛你的玩偶......
沈知意親手一點點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跡。
一把火點燃，看著火苗從婚紗照中間點燃，一點點吞噬傅深的照片，沈知意麻木地看著見證曾經愛情的物件化為飛灰。
一聲凄厲的貓叫聲響起，沈知意猛地轉身，母親留給她的小貓被狼狗當成玩具般撕咬。
“住手！”
她目眥盡裂，看向罪魁禍首。
白柔大笑著拍手，“黑將軍，咬死它，咬死這只賤貓！”
純白皮毛被血染成紅色，叫聲都微弱了不少，沈知意撲過去，幾個保鏢摁住她。
白柔薅起她頭發，強迫沈知意看著這只陪伴她五年的小貓開膛破肚。
“喵喵......”
小貓細細叫了幾聲，藍色的眼睛涌出淚，痛到抽搐，還執拗地向沈知意方向爬。
沈知意只覺得自己也要被撕碎了，疼得渾身都在顫抖。
“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白柔大聲，“黑將軍，吃了它。”
“不要！”
沈知意想反抗，保鏢鐵手死死牽制住她，無法移動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貓被狼狗撕咬，血肉模糊。
“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我想要傅深呢？”白柔拿出離婚協議。
“我簽，我簽。”
眼淚砸在離婚協議上，沈知意歪歪斜斜寫上她的名字。
她不愛了。
不敢再愛了。
傅深，傅家太太位置，她都不要了。
沒想到沈知意這么痛快答應，她欣喜若狂收好離婚協議。
見沈知意撲過去，她惡劣地吹了一聲口哨。
原本后退的狼狗忽然飛撲過去，鋒利的犬齒撕碎沈知意小腿上的皮肉，草皮都被染成血紅顏色。
貓在她懷中斷了最后一口氣，沈知意發出一聲絕望的悲鳴。
暈過去之前，她看見傅深緊張跑過來。
“貓，救救它。”
“好！”傅深慌亂點頭，大聲，“醫生！醫生呢！”
再睜開眼，便看見傅深充滿歉意的眼神。
“這件事是白柔做得不對，我已經懲罰她了。”
“怎么懲罰的？”
傅深摸了摸鼻梁，“懲罰她一天不許去醫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