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翠竹苑”小區。
名字雅致,實則是一片房齡超過二十年的老舊居民區。樓體灰白,爬山虎在墻縫間頑強蔓延。但勝在位置相對偏僻,住戶多是老人和租客,鄰里關系淡漠,管理松散。老K用林默的錢租下的兩居室,就在其中一棟樓的頂層西戶。
房間比城中村的筒子樓好了不少,至少門窗完整,有基本的家具和獨立的衛生間。雖然家具陳舊,空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霉味,但總算有了個能遮風擋雨的“家”的模樣。
林默將依舊虛弱的蘇小雅安頓在次臥。少女一路沉默,只是緊緊抱著林默給她買的簡單洗漱用品和一套干凈的換洗衣物(用老K那里得來的錢),眼神里帶著對新環境的茫然和對未來的不安。她胸前的項鏈在進入房間后,似乎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你先休息,熟悉一下環境。吃的在廚房。”林默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指了指廚房的方向。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妹妹林雨。
主臥里,林雨躺在鋪著干凈被褥的床上,小臉卻比在城中村時更加蒼白,甚至透著一絲不健康的青灰。她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微微蜷縮著,似乎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小雨?”林默心中一緊,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妹妹的額頭。入手一片滾燙!“怎么又燒起來了?”
“哥……我沒事……就是……有點喘不上氣……”林雨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顯得格外虛弱。
林默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立刻從系統空間取出之前兌換的基礎抗生素和退燒藥,又倒了溫水,小心地喂妹妹服下。看著妹妹痛苦的樣子,一股焦躁和無力感涌上心頭。普通的藥物,似乎對妹妹日益惡化的病情作用越來越小了!
【掃描目標:林雨】
【狀態:高燒(39.5℃),免疫系統紊亂加劇,造血功能持續衰竭,并發輕微肺部感染。常規抗生素及退燒藥效果微弱。】
【警告:病情持續惡化,需更強效的靶向藥物或特殊治療手段介入,否則預后極差!】
【推薦方案:1. 基因層面靶向治療(當前科技水平無法實現)。2. 特殊生物活性物質(如“星源因子”)刺激細胞活性。3. 宿主“完美人生系統”升級至高級后解鎖相關生命科技。】
基因治療?系統升級?這些都遙不可及!唯一有點希望的“星源因子”是什么東西?林默在腦海中瘋狂檢索系統商城,但以他目前的權限,根本查不到相關信息!
錢!他現在是有了一些錢,但妹妹需要的不是普通的醫療!是能吊住她性命的特殊藥物或治療!去哪里找?!
就在這時,林默的手機(一部新的、在黑市買的匿名手機)震動起來。是老K發來的信息:
“林哥,您妹妹的病,我托人打聽了。市立中心醫院血液內科,有個叫葉清雪的年輕女醫生,據說對疑難血液病很有研究,手里可能有特殊渠道搞到一些國外還沒上市的試驗性藥物。不過……這位葉醫生性格出了名的冷,規矩大,輕易不幫外人。地址和電話發您。”
葉清雪?特殊渠道?試驗性藥物?
林默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的光芒!他記下地址和號碼,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撥通了那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一個清冷、不帶絲毫情緒起伏的女聲傳來:“哪位?”
“葉醫生你好,我叫林默。我妹妹林雨,患有重度再生障礙性貧血,目前病情惡化,高燒不退,普通藥物無效。聽說您可能有辦法……”林默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克制,但那份急切還是透過電波傳遞了過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響起那清冷的聲音:“抱歉,我不接受陌生病患咨詢。請通過正規渠道預約掛號。”語氣平淡,卻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離。
“葉醫生!”林默急忙道,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我妹妹情況很危急!錢不是問題!只要您能救她,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任何條件?”葉清雪的聲音似乎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瀾,但很快又恢復了冰冷,“林先生,醫生不是神,更不是許愿池。你妹妹的病,按照你的描述,已經進入終末期,常規手段效果有限。我無能為力。”說完,似乎就要掛斷電話。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巨大的絕望感襲來。難道真的沒有希望了嗎?不!他不能放棄!
“等等!”林默幾乎是吼了出來,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他想起系統掃描自己時提到的“異常恢復能力”!這或許是他唯一能打動對方的籌碼!“葉醫生!我……我的身體有些……異常!恢復能力遠超常人!甚至……受過致命傷也能快速愈合!這可能跟我妹妹的病有關聯!如果您愿意救我妹妹,我愿意配合您做任何研究!”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林默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林默以為對方已經掛斷時,葉清雪那清冷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這一次,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興趣?
“恢復能力遠超常人?致命傷快速愈合?”她重復了一遍,聲音依舊平穩,但林默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細微的、如同精密儀器啟動般的探究欲,“描述一下具體表現。時間,地點,傷勢程度,愈合速度。”
林默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他簡略而精準地描述了垃圾場那晚被刀疤臉捅穿胸口,卻在極短時間內傷口愈合、斷骨接續的過程(隱去了系統和新手任務的部分),強調了那種非人的自愈速度。
“……整個過程,大概不超過三分鐘。而且,我感覺自己的力量、速度、反應都比以前強了很多。”林默最后補充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這一次,林默甚至能隱約聽到筆尖在紙上快速記錄的沙沙聲。
“你在哪里?”葉清雪的聲音終于再次傳來,比之前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強勢,“帶著你妹妹,現在立刻來市立中心醫院急診。我會在門口等你們。記住,我要見到你本人,和你描述中‘異常’的證據。”
“好!我馬上到!”林默沒有絲毫猶豫,掛斷電話,立刻沖向主臥。
“小雨,堅持住!哥找到能救你的醫生了!”他小心翼翼地將虛弱的妹妹背起來,動作又快又穩。
“哥……冷……”林雨伏在哥哥背上,意識有些模糊,喃喃道。
林默心中一痛,用最快的速度沖下樓,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市立中心醫院的地址。他回頭看了一眼次臥緊閉的房門,蘇小雅還在里面休息。現在顧不上了,救人要緊!
出租車一路飛馳。林默緊緊抱著妹妹,感受著她滾燙的體溫和微弱的呼吸,心急如焚。
市立中心醫院急診大樓燈火通明,人流如織。林默背著妹妹剛沖進大廳,目光立刻如同雷達般掃視。
在急診預檢臺旁邊,一個身影如同鶴立雞群般顯眼。
她穿著一塵不染的白大褂,身姿高挑挺拔,烏黑的長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露出天鵝般優雅修長的脖頸和一張足以令任何明星黯然失色的臉龐。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眉眼間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眸深邃如寒潭,正冷靜地掃視著混亂的急診大廳,仿佛一臺精密運行的儀器,與周圍的嘈雜格格不入。
正是葉清雪。
林默立刻背著妹妹沖了過去。“葉醫生!我是林默!”
葉清雪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林默身上。那目光銳利、冰冷,帶著審視和探究,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骼內臟。她的視線在林默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落在他背上氣息奄奄的林雨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跟我來。”她沒有多余的廢話,轉身就走,步伐迅捷而干練,白大褂的下擺在身后劃出利落的弧線。
林默立刻跟上。葉清雪沒有走普通的急診通道,而是帶著他們穿過一條內部走廊,刷卡進入了一部專用電梯。電梯上行,直達醫院頂層的VIP特需病房區。這里環境清幽,走廊鋪著柔軟的地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花香,與樓下的喧囂判若兩個世界。
葉清雪推開一間設施齊全的單人病房門,里面早已有護士等候。
“準備心電監護、血氧監測、物理降溫。立刻抽血,加急送檢全套生化、免疫、基因篩查。聯系血庫備O型Rh陰性血800毫升。”葉清雪語速極快地下達指令,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護士們立刻行動起來,動作麻利地為林雨接上各種儀器,進行初步處理。
林默看著妹妹被安置在病床上,各種儀器開始工作,顯示著令人揪心的數據,但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至少,妹妹暫時安全了。
葉清雪走到病床邊,親自為林雨做了快速而全面的體格檢查。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檢查動作精準而輕柔,眼神專注得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檢查完畢,她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林默。
“你妹妹的情況非常危急,免疫系統崩潰在即,造血功能幾近枯竭,隨時可能發生多器官衰竭。”她的聲音依舊清冷,陳述著殘酷的事實,“常規治療手段,包括你之前說的那些國外試驗藥,對她現在的狀況,杯水車薪。”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拳頭瞬間握緊,指節發白。
“但是,”葉清雪話鋒一轉,那雙冰冷的眸子透過鏡片,銳利地直視著林默的眼睛,仿佛要將他靈魂深處都看透,“你之前電話里說的……關于你自己的情況。我需要驗證。”
林默迎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怎么驗證?”
葉清雪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閃著寒光的手術刀片。她走到林默面前,在護士驚訝的目光中,用刀片在消毒棉上擦了擦。
“伸出手臂。”她的聲音平淡無波。
林默毫不猶豫地伸出左臂,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
葉清雪沒有絲毫遲疑,手起刀落!
嗤!
一道長約五厘米、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出現在林默的手臂上!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嘶……”旁邊的護士倒吸一口涼氣。
林默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傷口。
葉清雪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顯微鏡,死死盯著那道傷口。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十秒……傷口邊緣的肌肉纖維開始出現細微的蠕動。
三十秒……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收縮,鮮血流速明顯減緩。
一分鐘……傷口深度變淺,邊緣開始有粉嫩的新生肉芽組織出現!
一分三十秒……傷口基本閉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滲血完全停止!
整個病房里,只剩下儀器規律的滴滴聲和護士壓抑不住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葉清雪緩緩抬起頭,那雙始終如寒潭般平靜的眼眸深處,第一次燃起了熾熱的、近乎狂熱的火焰!那是對未知領域的強烈好奇和探索欲!她看著林默,仿佛在看一件打敗人類認知的絕世瑰寶!
“不可思議……遠超已知任何哺乳動物的再生速度……細胞活性指數爆炸性增長……”她喃喃自語,隨即目光灼灼地盯著林默,聲音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量:
“我可以動用我的資源,嘗試為你妹妹尋找一線生機。甚至,可能延緩她的病情,為她爭取時間。但是——”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必須配合我的研究!全面、深入、毫無保留地配合!我需要了解你身體變化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的原因!作為交換,在你妹妹治療期間的所有費用,由我承擔!”
林默看著手臂上那道幾乎消失的傷口,又看了看病床上臉色慘白、昏迷不醒的妹妹。他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好!”林默斬釘截鐵地回答,眼神堅定,“只要你能救我妹妹,我這條命,隨你研究!”
葉清雪冰冷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如同冰山上掠過一絲微光。
“成交。”她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冰冷而銳利的光芒,“現在,跟我去實驗室。我需要你的血液、組織樣本,還有……你受傷和愈合過程的詳細數據記錄。記住,從現在起,你的身體,不再只屬于你自己。”
冰冷的宣告,如同手術刀般劃定了界限。林默知道,他踏入了一個新的領域,面對的是一位對知識有著近乎偏執渴求的“白衣天使”,或者說,“科學狂人”。為了妹妹,他甘愿成為她的“實驗體”。
【檢測到與高質量目標“葉清雪”建立特殊契約關系。】
【“異性羈絆能量”生成(初始等級:低,潛力:極高)。】
【解鎖特殊分支:【生命科學輔助模塊(初級)】。】
【獲得獎勵:【基礎細胞活性分析】技能(被動)。】
【系統提示:深度羈絆有助于解鎖更高階生命科技,提升宿主及關聯目標生存概率。】
新的羈絆,新的能力,新的希望,伴隨著未知的風險和束縛,在這間冰冷的病房里,悄然締結。林默的“完美人生系統”,因為這位冰山女醫的介入,開始向更深邃的生命領域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