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笑著看著他,“對啊,蘇爸爸,怎么還沒有我們平安小朋友懂事?”
對上她的笑顏,蘇岳邇沒有半分的不高興,只覺得心里又軟又甜,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頭,“嗯。”
“媽媽,爸爸也答應會認真聽了!”
蘇清桉替他的悶葫蘆老爸回答了。
姜且心情大好,也不再逗弄他們父子倆了,緩緩道:“那我開始嘍?”
蘇清桉:“嗯!”
“一顆小星星從夜空中掉落,落在了森林里。它眨著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月亮看到了小星星,溫柔地說:‘別怕,我會用我的光為你照亮路’......”
故事講完,姜且看去,蘇清桉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小胸脯微微起伏著。
而視線上移,正巧撞進了男人的眼眸里。
蘇岳邇就這么怔怔地看著她,眼底的情緒是她看不懂的。
兩人對視片刻,還是姜且先垂眸避開。
她小心翼翼下了床,生怕吵醒了蘇清桉。
蘇岳邇也緊隨其后起身,只留下一盞微弱的壁燈,輕手輕腳走出了房間。
姜且先出來,但是站在門口沒走。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抬頭看向蘇岳邇,開口便問:“為什么我會睡在那個房間里,我自己的房間呢,我要搬回去。”
她從前住里的房間正巧就夾在蘇岳邇和蘇清桉兩父子現在睡的房間中間。
她今天來看過了,只不過房間門是被鎖著的,她打不開。
她去找李叔,李叔竟然也沒有鑰匙。
這間房,只有蘇岳邇一個人能打開。
蘇岳邇聽到她提出要住回到這間屋子,下意識就是拒絕。
“不行。”
姜且皺眉,剛想問他為什么,才想起來他們還站在蘇清桉的房間門口,怕他們會吵醒了他。
她到處看了一圈,最后將目標鎖定在蘇岳邇的房間。
她拉住男人的手,直接拽著他往他房間走去。
掌心相握的溫熱柔軟觸感傳來,蘇岳邇失了神,愣愣地就被姜且帶進了房間里。
姜且關上門,松開了他的手,語氣有些嗔怪:“憑什么,那是我的房間!”
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是住在那兒的。
蘇岳邇指尖摩挲著,似是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而面對姜且的問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不想說,也不想姜且回到那間房間里,他害怕姜且會因為那間房間而恢復記憶。
記起那些最不堪,她最想忘記的痛苦。
見他沉默不答,姜且也不追問了,直接大喇喇往男人床上一躺。
她看著天花板道:“行,那我不睡那里了,我睡這兒!”
“反正我們是夫妻了,孩子都生了,怕什么。”
雖然對她來說,她覺得自己現在還是個連戀愛都還沒來得及談一場的單純少女。
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成熟,和蘇岳邇之間早已產生了那樣親密的關系。
而且,姜且她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蘇岳邇,所以,她沒有什么好怕的。
蘇岳邇站在門邊,下顎線緊繃著,就像是他現在緊繃著的神經和理智。
姜且直接踢掉拖鞋,站上了男人的床。
她知道,蘇岳邇有很嚴重的潔癖,但是他從不會嫌棄自己。
就連自己吃不下的東西他也能自然接過吃下。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舉動,當初讓她誤以為,蘇岳邇也是喜歡自己的。
她站的高,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指著站在門邊不曾挪動半分的男人。
“蘇岳邇,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讓我回我的房間去睡,要么我就在這里睡。”
她驕橫而又蠻不講理的樣子和六年前一般無二,好像她又變回了那個肆無忌憚的姜大小姐。
蘇岳邇眸色沉沉,靜靜凝視她幾秒,只道:“那你睡這里吧,我去別的地方睡。”
說罷,蘇岳邇轉身就想去拉開門離開。
“誒?不行!”姜且從床上跳了下來,跑過來抱住了蘇岳邇的腰。
只不過,讓她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蘇岳邇的腰怎么這么細?感覺襯衫底下空蕩蕩的,男人未免也太瘦了一點,這不對。
但是還等不及她多想,蘇岳邇就已經掰開了她的手,面對著她,臉色黑沉,“姜且,別鬧了。”
他的額角都在泛疼,姜且的主動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姜且也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還有點委屈,“我怎么就鬧了,明明是你,莫名其妙不讓我回自己的房間就算了,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還和以前一樣要躲著我。”
說著,她眼眶就開始泛紅,要哭不哭的模樣。
“怎么了,平安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嗎?你沒做過那種事情嗎?一把年紀的老男人了,還在我這里裝什么正人君子!”
蘇岳邇說不過她,以前說不過,現在也說不過。
“你不愛我就和我離婚啊,我帶著平安過!”
“我沒有要和你離婚!”蘇岳邇的聲音里都帶著壓抑克制,“不離婚......我不想離婚。”
他垂眼瞧見她光著踩在地上的腳,一把將人打橫抱起,輕輕放到了床上。
蘇岳邇單膝跪在她面前,單手撐著床面,低頭緩了好一陣,才抬起頭來看向她。
“歲歲。”這是她失憶醒來以后蘇岳邇第一次這么叫她,“我怕你會后悔。”
二十歲的姜且愛蘇岳邇,可不代表二十六的姜且也會愛蘇岳邇。
他們之間已經被這幾年的折磨所隔閡。
男人眼底翻涌著的暗潮叫姜且微怔。
為什么?為什么蘇岳邇的臉上會浮現出這么痛苦的神情?
蘇岳邇站起身來,猶豫了幾秒,還是抬起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早點休息。”
就像以前的很多個夜晚一樣,這是他習慣的動作。
收回手,男人就轉了身。
姜且想阻攔他,可是腦袋里突然閃過模糊的畫面,她一點也看不清,但情感是相通的,她的心竟然也跟著抽痛。
她無力再去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蘇岳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