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棲清祈不同的不止黎知皖。
除了那沉浸式憤怒的齊厲燃完全沒察覺外。
沈野妄也蹙眉掃了好幾眼。
甚至，連一直拿棲清祈當空氣的江璟白，也吝嗇地給予了一個探究眼神。
但極快的，又被深深的厭惡掩蓋，繼續撤回去目光，無視當空氣。
已經盡力遵照吩咐劃水的棲清祈：“……”
不對勁。
這情況非常不對勁！
怎么往自己身上的目光還越來越多了？
棲清祈不禁沉默。
……不是！她已經很克制著本能了啊！還不夠擺嗎？
要知道，她會的舞和被教的這種奇怪舞蹈很不相同。
一下子變風格，克制著原本習慣本就夠難。
譬如這這個扭腰wave的時候，總忍不住緊接著旋轉大跳再來個空中一字馬……
更別提兩個類型的發力方式完全不同。
就這，還要忍著本能，裝什么都不會的新手。
實在是為難人啊！！！
棲清祈有些生無可戀，覺得再擺自己就真的只能當站樁柱子了。
不行，上臺前，黎知皖再三哄勸過讓自己至少要動一動。
這是目前看來是最心善的。
還有那個半好不好的經紀人。
心善，好騙，這兩人暫時來看是最有可能最快弄出錢的。
……她還急著撈人呢，不能就這么得罪了！
棲清祈深吸一口氣，屏蔽掉臺下越來越多的炙熱目光，視若無睹繼續她的劃水偽裝大業。
然而，誰都沒想到。
就在表演進行到快結束。
突然，一陣騷動在臺下響起。
男人的粗獷吼聲甚至蓋過上面的音樂：
“敢害我女神！不要臉的走后門婊子給我去死吧！”
若只是罵人，還不至于引起這么大的關注。
然而，就在這距離正主不過幾米的第一排，幾乎騎臉辱罵引起嘩變后。
緊隨其后的，那人大臂一掄，對準棲清祈的方向，直接甩出一個瓶狀物體直接砸上舞臺。
雖然本能討厭，甚至在網上罵到去死。
可猛地看到有人當眾行兇，總會條件反射地尖叫驚喊。
尤其。
在剛剛被棲清祈的顏值舞姿硬控，全程移不開眼后。
不少驚呼中不由自主帶了幾分擔心：
“小心！”
“臥槽快躲開！”
“打人了打人了！”
棲清祈抬眼，只覺得眼前一道白色反光閃過。
許是前世掉個湖就嘎嘣死掉太過倒霉，老天爺補了些運氣。
那砸來的東西準頭不太行。
意外地，竟然從棲清祈頭頂飛過。
毫發無傷！
但運氣是互補的。
有人幸運了，有人就不幸了。
因為結尾時，全員要從四處走來，最后站到一條橫線上揮手下臺。
于是，那被極端觀眾砸上來的瓶子直直飛過棲清祈，奔著旁邊錯身而過的沈野妄腦袋而去。
沈野妄可是出道起就在spotlight中常年c位大top，頂流中的頂流，粉絲一個個又死忠戰力又猛。
護愛豆到沒邊。
看到那玩意兒差一點砸中沈野妄的頭，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驚懼而起，恨不能自己沖上去擋住。
極其鮮明的對比。
剛才要砸到棲清祈時，只是一波普通的驚喊。
轉眼間，便呈排山倒海之勢整個場館嚇得驚叫起來。
可那尖叫還沒喊出一秒，便被掐住脖子。
沈野妄粉絲瞪大雙眼，不可直線看著臺上的棲清祈利落側身。
動作快到都讓人看不清。
眨眼之間，一截白皙手腕從沈野妄眼前閃過。
五指纖細，指尖修剪的圓潤干凈，關節還泛著淡淡的粉。
就那么毅然決然地，擋在沈野妄眼前。
攔住了那差點給沈野妄開瓢的兇器。
舍己為隊友。
這畫面放出去不知道要感動多少粉圈和磕cp的。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
就在那瞬間，本該能穩穩抓住那只瓶子的手刻意頓了下。
不過那么輕輕一移。
便從主動握住變為被動砸到。
原本一點傷也不會造成，也變成刻意落在了手腕處。
甚至，連力道像是算計好了一般。
眨眼間，那截白到晃眼的玉腕便泛起大片淤紅、唰地腫起來。
只有棲清祈知道，也就看著恐怖罷了，別說骨頭，連筋肉都沒傷到一點。
她從小就這樣，皮膚白，特容易留印，稍微碰一下就紅紫得嚇人。
小時候在村子里，沒少靠著這體質裝可憐訛那個賭鬼爹和吃百家飯，這才勉強活下來。
從那時起她便知道，這副皮囊，就是老天給她僅有的、最好武器。
桃花眼微斂，長長羽睫遮住了眼底深處細碎的笑。
這不，又應驗了。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啊！
與此同時。
咔嚓一聲。
伴著清脆的碎裂聲響，白色玻璃瓶應聲摔地。
一灘透明色液體緩緩滲出，玻璃碎片濺地到處都是。
臺下，粉絲傻在原地說不出話。
臺上，沈野妄瞳孔緊縮，一張冰山臉難得出現除冷漠之外的神情，好幾秒都沒回過神。
驚愕中帶著茫然。
在觸及那截因為過分白，所以一點點紅色便分外可怖的細腕上時，更是變為看不出情緒的復雜。
原本準備一起ending的黎知皖不顧最后的表演，當場跑來看傷勢。
緊隨其后來的便是齊厲燃。
兇神惡煞臉色驟然褪去，難看的厲害，飛揚跋扈的眉擰成一團，一聲不吭，死死瞪著那傷處。
棲清祈斂眸，不經意地輕“嘶”了下。
洇紅的桃花眼憐人到不像樣。
此起彼伏的轟塌聲。
疑似聽到無數人心墻裂開。
——
鐺鐺鐺！
棲清祈（敲鑼打鼓）（支棱叉腰）：開始嘍開始嘍！苦肉計開始表演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