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宜幽怨的眼神恨不得化成利刃刺進(jìn)玉寒煙的心窩里,都是這個賤人害的……
當(dāng)年換子真相還沒揭開前,她眼睜睜地把自己親生女兒留在自己跟前,用最歹毒的方法折磨了整整十多年,這件事就是烙在她心口的傷疤。
所以她恨玉寒煙,更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玉韶鳶!
林府的榮華富貴原本應(yīng)該落在她的女兒林錦婳頭上啊,可是原本屬于她女兒的寵愛和富貴都落在了玉寒煙身上,而她真正的女兒卻被她折磨了十多年。
現(xiàn)在玉寒煙竟然還在她女兒的拜堂成親這天,把這殘酷的事情當(dāng)眾揭露了出來!
玉寒煙笑幽幽地將戲謔的目光落在林錦婳臉上,挑眉輕笑:“錦婳妹妹還真能忍啊。”
“我倒是很想知道,當(dāng)年錦婳妹妹得知在幽篁軒里,把自己當(dāng)成奴仆虐待了十多年的母夜叉,竟然是自己親生母親時候的心情呢。”
林錦婳渾身都在顫抖,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往日被折磨得不成樣的畫面,仿佛置身于噩夢!
她從有記憶開始就住在幽篁軒的豬圈里,冬天光著腳踩在厚厚的雪堆里清掃豬圈,夏天還得忍受著惡臭清掃馬廄,一雙手被磋磨得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她從小就恨透了溫初宜,每天做夢都想用最殘忍的方法把溫初宜折磨成人彘。
可幾年前,曾經(jīng)她最厭惡痛恨的溫初宜,卻崩潰絕望地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嘶吼著她才是她真正的女兒,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天塌的聲音……
這五年來,母親已經(jīng)竭盡全力彌補(bǔ)了她,她也逐漸選擇忘記曾經(jīng)。
沒想到玉寒煙這個賤人,竟然又把她深埋在心底的傷疤撕開!
“姐姐你說笑呢。”林錦婳表情控制不住地抽搐著,身體像僵硬的木偶:
“主母她……把流落在外的我接回家,這些年來更是把我當(dāng)成親生女兒般寵愛,對我來說,她比生我的親娘還要重要。我喜歡她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怪她呢?”
可下一刻,她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然后渾身僵硬著昏厥了過去。
“女兒!!”溫初宜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發(fā)瘋似的沖過去緊緊將林錦婳抱在懷里:
“快請大夫來!我女兒身上的寒毒又復(fù)發(fā)了,快請大夫救救我的女兒啊——”
林府頓時兵荒馬亂。
林御景憎恨地盯著一旁抱臂看好戲的玉寒煙,怒不可遏地道:“你跟我進(jìn)來!”
玉寒煙恰巧也有事情要問林御景,索性跟著林御景進(jìn)去了。
—
書房里,冷沉壓抑。
林御景砰地把竹雕松鶴筆筒扔在了地上:“說,你到底想怎樣!”
“這十多年來,你霸占了錦婳的人生和屬于她的榮華富貴難道還不夠嗎?要不是因?yàn)槟愀隳赣H,錦婳根本不會白受這么多年的苦,你還想把她害成什么樣你才甘心?”
玉寒煙慵懶地依靠在青花纏枝椅上,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一盞白玉瓷茶杯。
聲音刺骨的冷:“這原本就是屬于我的東西,她們長了不該有的心思想占為己有,就真把這些東西理所當(dāng)然地想象成她們自己的了?”
“林錦婳當(dāng)年受那么多苦,還不是她跟她娘咎由自取?如果當(dāng)年我娘不那么做,這十多年來被折磨成那樣的就是我了,我對她們心慈手軟就是背刺當(dāng)年差點(diǎn)淪為受害者的我。”
“她們那樣對我的時候,你沒有出手阻攔反而跟她們成了同謀;現(xiàn)在她們不過是自作自受嘗到了惡果而已,你竟然想讓我大度?這就是你這個爹,應(yīng)該有的樣子?”
林御景面目可憎:“你……”
他氣得差點(diǎn)慪氣,玉寒煙卻沒心思再跟他糾纏了。
她直接道:“五年前是產(chǎn)子時闖進(jìn)林府的那批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他們究竟是誰,把我的孩子究竟帶到了什么地方?”
林御景先是一愣,隨即輕蔑一笑:“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回來?”
他像是抓住了玉寒煙的把柄,擺起了跟玉寒煙談條件的姿態(tài):
“把幽盟寶典交出來,我就告訴你那批黑衣人的線索!”
玉寒煙嘴角扯過一抹嗤笑,沒想到五年過去了,林御景竟然還這樣覬覦娘親的東西。
娘親當(dāng)年在京城時,就滿負(fù)盛名,幽盟寶典是當(dāng)年娘親享譽(yù)京城時編纂的一本書。
那時候的娘親從不在京城輕易露面,哪怕平時了出府,都帶著面紗,無人窺其真容。
傳聞這本書里編纂著娘親畢生所學(xué)的棋譜、曲譜和茶藝,引得京城無數(shù)貴女趨之若鶩。
林御景更是恨不得馬上把這本書送給林錦婳,讓林錦婳成為京城最高不可攀的貴女。
可是林御景不知道的是,這本書表面編纂的是琴棋書畫,實(shí)際上教的是御鬼識相之術(shù)。
她小時候穿越到這個身體時,就知道自己跟尋常人不一樣。
她能看見世間陰靈,也能替人預(yù)測未來。
且這種能力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步成熟,小時候這種能力微乎其微,現(xiàn)在卻早就成熟!
娘親的寶典,更是幫她把能力發(fā)揮到極致。
林御景他們不是通靈之人,就算拿到了這本書也沒有用!
她淡笑著用茶蓋撇開茶杯里的浮沫兒:“幽盟寶典就是本虛無的東西,就算給了你們也沒有任何用處。你還不如直接把黑衣人的線索給我,我送你一張符箓,幫你去去身上的霉運(yùn)。”
林御景還以為玉寒煙詛咒他,頓時惱羞成怒:“你胡說些什么?”
“我哪有胡說?”玉寒煙笑眼無辜,“你雖然命格硬朗,但你今后注定命途多舛、官途波折坎坷。今晚吏部還有火光之災(zāi),吏部大半全部化為灰燼,你的官位不保啊。”
林御景氣得當(dāng)場吹胡子瞪眼,拿起茶杯就扔了過去:
“孽女!你竟然敢詛咒我!你才有火光之災(zāi),你全家都有火光之災(zāi)!”
他的吏部尚書之位穩(wěn)若磐石,就連國事他夸他官運(yùn)亨通,他怎么可能會官位不保?
這個招搖撞騙的邪女,竟然敢詛咒他!
玉寒煙嗤笑一聲,見也問不出東西,先離開了。
她清瘦的身影穿過拜堂的大堂,引得無數(shù)賓客側(cè)目。
都尉府小姐沈棠梨看著玉寒煙這副出塵不染的樣子就心生嫉妒,咬牙切齒地道:
“玉寒煙,別以為你是林府大小姐就能翻得了身,賤人就是賤人,那也改變不了你在新婚夜當(dāng)晚跟野男人偷情的事實(shí),浸豬籠的時候你排第一個!”
玉寒煙眸色微凜。
她轉(zhuǎn)過身去,清冷的寒眸淡漠無痕地落在沈棠梨身上。
這眼神瞬間嚇得沈棠梨渾身一個哆嗦,咋感覺玉寒煙這眼神這么可怕呢?
她嘴角打顫道:“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玉寒煙淡淡一笑,“果然惡人自有天收,不用我來親自動手。”
“沈小姐你這是懷孕了吧,而且還是跟京城某位王爺偷情懷上的。只可惜他并不愛你,只是想籠絡(luò)你家的權(quán)勢,你腹中的孩子也不是王爺?shù)摹!?/p>
“你倆春風(fēng)一度那晚他厭惡你身上骯臟,所以把你賞賜給王府門外的流浪漢了。”
“沈小姐想用此招免了選秀入皇宮,再跟心上人白頭偕老,沒想到心上人卻只想吸了你的骨血、用你全家血肉來給他鋪路,還真是可惜、可笑啊。”
她轉(zhuǎn)身悠然離去,沈棠梨的臉色都已經(jīng)變成黑紫色了!
不可能!她跟離王做的事那么隱蔽,玉寒煙怎么可能會知道!
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怎么可能?!
周圍的賓客們更是爆發(fā)出驚人的議論聲,啥?
即將參加選秀入宮當(dāng)皇妃的沈小姐,竟然跟皇上的兒子暗通款曲,小娘變床伴還被扔給流浪漢?
好勁爆的瓜啊!!
“啊!——”沈棠梨徹底瘋了。
她跟王爺私通一事做得那樣縝密,玉寒煙怎么會知道?!
完了,全完了!!
玉寒煙走出林府,就看到一道挺拔矜貴的身軀朝著自己走來。
男人迎面走來,清冽的目光落在玉寒煙的臉上,嗓音低沉地開口道:
“你就是玉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