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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在爆炸中失去意識,再睜眼竟成了刑場待斬的將門孤女。>劊子手刀光落下剎那,

她徒手折斷對方腕骨:“憑你也配殺我?”>三日后校場比武,

她單手撂倒禁軍統領:“陛下,這種廢物也配護你?

”>宮宴上貴妃笑盈盈賜酒:“沈妹妹嘗嘗這西域佳釀。”>她反手扣住貴妃咽喉:“毒酒?

不如姐姐先干為敬。”>當叛軍鐵騎踏破宮門時,

皇帝將虎符塞進她染血掌心:“江山分你一半。”>她卻把虎符拋回:“虎符算什么?

我要的是帝后共治的玉璽。”---污濁濃稠的血腥氣,混雜著泥土的腥臊,

蠻橫地鉆進沈灼的鼻腔,幾乎堵塞了她的每一次呼吸。眼皮沉得像墜了千斤巨石,

每一次嘗試掀開,都被刺骨的寒意和劇烈的頭痛狠狠摁了回去。耳朵里灌滿了嗡嗡的雜音,

像無數只毒蜂在顱腔內瘋狂振翅,幾乎要將她最后一點意識徹底撕碎。

在這片混沌的黑暗深處,似乎還殘留著最后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

以及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灼熱火光。“沈妙……沈家通敵叛國……罪證確鑿……判斬立決……!

”一個尖利刺耳、帶著濃重官腔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錐子,穿透層層混沌,

狠狠扎進她的耳膜。每一個字都帶著鐵銹般的冰冷和死亡的腥氣。沈妙?斬立決?

陌生的名字,極致的殺意。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巨大驚悸,如同沉睡萬載的火山驟然噴發,

狂暴的力量瞬間沖垮了所有昏沉的堤壩!沈灼猛地睜開了雙眼!

刺目的白光毫無防備地撞入眼簾,她下意識地瞇起眼睛,瞳孔卻在下一秒劇烈收縮。

頭頂是灰蒙蒙、壓得極低的天空,冰冷渾濁的雨絲毫無憐憫地砸在她臉上、頸間,

帶來一片濕漉漉的黏膩。視線艱難地聚焦,眼前是無數攢動的人頭,

一張張麻木或興奮的臉孔擠在木柵欄外,渾濁的目光貪婪地投射過來,

如同圍觀屠宰場里待宰的牲畜。她被死死摁在冰冷、濕滑、沾滿不知名污穢的木質刑臺上!

手腕和腳踝被粗糙的麻繩勒得生疼,幾乎要嵌進皮肉里,繩索浸透了雨水,變得又冷又硬。

她,沈灼,代號“赤凰”,現代最精銳特戰部隊的指揮官,

剛剛在摧毀敵方核心實驗室的爆炸中灰飛煙滅。現在,卻像個待宰的羔羊,

被捆綁在這骯臟的古代刑場!“時辰到——!行刑——!”那個尖利的嗓音再次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亢奮。沉重的腳步聲自身后逼近,每一步都踏在泥水里,

發出令人心頭發緊的“噗嗤”聲。濃重的汗臭和劣質油脂的氣味混合著,

隨著來者的靠近越發濃烈。一個巨大的陰影當頭罩下,遮蔽了本就微弱的天光。

沈灼眼角的余光瞥見一道刺目的寒光高高揚起,那巨大的鬼頭鍘刀被雨水沖刷得冰冷雪亮,

刀刃上殘留著深褐色的、洗刷不盡的血垢。死亡的腥風,撲面而來!

就在那鍘刀裹挾著千鈞之力,撕裂雨幕,

纖細脆弱的頸項雷霆萬鈞般斬落的瞬間——一股沉寂了二十五年、屬于“赤凰”的本能殺意,

如同被封印的遠古兇獸,在瀕死的絕境中轟然覺醒!血液在瞬間沸騰!“呃啊——!

”一聲短促、沉悶、卻蘊含著巨大痛苦的慘嚎猛地炸響,瞬間蓋過了周圍所有的嘈雜!

不是沈灼的慘叫!那劊子手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

竟不受控制地踉蹌著向后猛退了兩步,一張兇悍的臉因極致的劇痛而扭曲變形,

豆大的汗珠混合著雨水滾滾而下。他那揚刀的手臂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軟軟地垂落下來,

手腕處肉眼可見地塌陷、變形,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那柄象征著死亡的沉重鬼頭刀,“哐當”一聲巨響,沉重地砸落在泥濘不堪的地面上,

濺起大片污濁的泥漿。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監斬官的呵斥、衙役的吆喝、圍觀人群的議論——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扼住喉嚨,

戛然而止。無數雙眼睛瞪得滾圓,

難以置信地盯著刑臺中央那個被縛的、纖細的、本該引頸就戮的少女。

沈灼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在繩索的束縛下側過身。冰冷的雨水順著她凌亂的發絲滑落,

淌過蒼白的臉頰,卻洗不去那雙眼中驟然爆發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寒芒。那目光,

銳利如淬火的匕首,

精準地釘在監斬臺上那個穿著猩紅官袍、驚得幾乎要從太師椅上彈起來的中年官員臉上。

她的聲音不高,甚至因為喉嚨的干澀而帶著一絲沙啞,卻像裹挾著北地最凜冽的風雪,

清晰地穿透了層層雨幕,每一個字都帶著鐵與血的分量,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憑你,

也配殺我?”* * *死寂。刑場上只剩下冰冷的雨滴砸落泥濘的“噼啪”聲。

監斬官王顯宗,那張保養得宜、此刻卻血色盡失的胖臉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音尖厲得變了調,試圖用官威驅散那彌漫開來的詭異恐懼:“妖女!

膽敢拒捕行兇!來人!快!快給我拿下!亂刀砍死!”最后四個字,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木柵欄外,幾個披著濕漉漉油衣的衙役如夢初醒,互相推搡著,臉上混雜著驚懼和遲疑,

手忙腳亂地去拔腰間的佩刀。刀鞘似乎銹住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們畏畏縮縮地,

試探著向刑臺邊緣挪動。沈灼冷冷地掃過那些衙役驚恐的臉,視線最終落回王顯宗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寒刺骨的弧度。“王大人,”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沈家世代忠烈,血灑邊關。‘通敵叛國’?

好大一頂帽子!”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被縛的身軀因用力而微微顫抖,聲音陡然拔高,

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指王顯宗:“你方才宣讀的所謂‘鐵證’,

不過是三封筆跡拙劣的偽造書信!那指認的‘叛國信使’,口音根本就不是北狄人,

而是京郊通縣的口音!他手腕內側那道陳年舊疤,是軍中制式短刀所傷!他靴底沾的泥土,

是城南十里坡特有的紅膠泥!這種種破綻,你王大人身居高位,掌管刑名,是眼瞎了看不見,

還是……心本就黑了,故意視而不見?!”每一個細節,都如同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王顯宗的心上。他臉上的肥肉劇烈地抖動著,眼神慌亂地閃爍,

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官袍緊貼在身上。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嘴唇哆嗦著,

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周圍死寂的人群中,開始響起壓抑不住的、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無數道懷疑的目光如同芒刺,扎向監斬臺。“血口噴人!妖女惑眾!

”王顯宗色厲內荏地咆哮,猛地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指向沈灼,

“給本官殺……”“——住手!”一聲清越冷冽的斷喝,如同金玉交擊,

驟然劃破沉悶壓抑的空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同密集的鼓點敲打在眾人心上。

一隊玄甲騎士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瞬間分開外圍茫然的人群,卷起冰冷的風雨,

旋風般沖至刑臺近前!為首一人,身著玄色窄袖蟒袍,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

眉宇間帶著久居上位的凜然威儀,正是皇帝心腹、內衛統領裴琰。

他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掠過刑臺上被縛的少女、地上哀嚎的劊子手,

最后釘在王顯宗那張慘白驚惶的臉上。“陛下口諭!”裴琰的聲音不大,

卻蘊含著雷霆萬鈞之勢,清晰地傳遍刑場每一個角落,“沈家一案,疑點甚多,

著內衛府即刻接管!沈氏女沈妙,押入內衛府昭獄,嚴加看管,聽候徹查!任何人不得擅動!

違者——斬!”“王顯宗,”裴琰的目光冰冷如霜,“即刻隨本官入宮,面圣陳情!

”王顯宗雙腿一軟,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噗通”一聲癱坐回太師椅里,面如死灰,

嘴唇翕動著,徹底失了聲。他精心編織的羅網,在絕對的力量和突如其來的圣意面前,

脆弱得不堪一擊。玄甲內衛迅速上前,動作干脆利落地斬斷了沈灼身上的繩索。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她手腕上深紅的勒痕,帶來一陣麻木的刺痛。她踉蹌了一下,

立刻被一名內衛穩穩扶住手臂。她抬起頭,隔著冰冷的雨幕,迎向裴琰審視的目光。

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帶著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沈灼沒有回避,

只是極其緩慢地、用盡全身力氣,挺直了自己沾滿泥濘的脊背。雨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卻無法澆滅眼底深處那簇重新點燃的、屬于赤凰的火焰。沈家的血債,才剛剛開始清算。

* * *內衛府的介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裴琰的手段凌厲如刀,

那些在沈灼口中漏洞百出的“證據”和“人證”,在內衛府殘酷而高效的刑訊手段下,

如同陽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瓦解。通縣口音的“信使”在鐵證面前崩潰,

部一位主事指使;城南十里坡的紅膠泥來源被迅速鎖定;偽造書信的筆跡專家也被揪了出來。

一條條骯臟的線索,最終都隱隱指向了后宮深處那位圣眷正隆的謝貴妃,

以及她背后盤根錯節的謝氏外戚。三日后,圣旨下:沈家通敵之罪純屬構陷,沉冤昭雪!

追封沈灼之父沈巍為忠勇侯,由其女沈妙承襲爵位。構陷主謀王顯宗,斬立決,抄沒家產!

相關涉案官員,一律嚴懲!圣旨末尾,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在朝堂上下掀起巨大波瀾:“……沈氏女沈妙,臨危不懼,智勇雙全,

實乃將門遺風。特旨,允其入宮謝恩。

”消息傳回忠勇侯府——這座剛剛解除了查封、卻依舊彌漫著悲愴與破敗氣息的府邸。

昔日門庭若市的將門府第,如今只剩下零星幾個忠心耿耿、飽受驚嚇的老仆。庭院荒草萋萋,

檐角蛛網暗結,空氣中彌漫著塵埃和一種揮之不去的凄涼。沈灼,或者說此刻的沈妙,

站在空曠破敗的前廳中央。她已換上一身素凈的月白衣裙,洗去了刑場的污穢,

卻洗不去眉宇間那份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冷冽與沉重。她面前,跪伏著僅存的幾個老仆,

領頭的是頭發花白、臉上皺紋深刻如刀的老管家忠叔,他渾濁的老眼里含著熱淚,

哽咽道:“小姐……侯爺……侯爺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老天開眼啊!

”沈灼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佝僂的身軀、布滿風霜的臉龐。這些都是沈家最后的根基,

是父親留給她最忠誠的遺產。她彎下腰,親自將忠叔扶起。老人的手臂枯瘦,卻在微微顫抖。

“忠叔,諸位,”她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沉穩有力,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穿透力,

“沈家的血,不會白流。這侯府的匾額,也絕不會就此蒙塵。”她頓了頓,

目光變得銳利如刀鋒,“從今日起,府中內外,聽我號令。第一,清點府庫余財,無論多少,

全部登記造冊。第二,忠叔,你親自去尋訪流散在外的沈家舊部子弟,

特別是那些因父親獲罪而被革除軍籍、生計無著的。告訴他們,沈家的大門,

重新為他們敞開!”忠叔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小姐!

您是說……”“沒錯。”沈灼斬釘截鐵,“沈家以武立身,刀兵在手,才有說話的底氣。

我們需要自己的人,可靠的、能打的人。”她眼中閃過一絲屬于現代指揮官的冷光,

“府中后園那片演武場,荒廢太久了。該讓它重新活過來。

”她的視線投向廳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穿透了層云,看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這京城,

這朝堂,魑魅魍魎,何曾放過我們?沈家要活下去,要堂堂正正地站起來,光有圣旨平反,

遠遠不夠。我們,需要自己的刀!”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如同金石墜地,砸在每一個老仆的心上。沉寂多年的忠勇侯府,

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種久違的鐵血氣息,開始在荒草與瓦礫間悄然復蘇。

* * *入宮謝恩的日子,并未如想象中安排在莊嚴肅穆的宮殿,

而是出人意料地定在了西苑校場。天光正好,驅散了連日的陰霾。巨大的校場被黃沙覆蓋,

四周旌旗招展,禁軍盔明甲亮,肅立如林。高高的點將臺上,明黃色的華蓋之下,

年輕的帝王蕭徹一身玄色騎裝,更襯得身姿挺拔,面容清俊,

眉眼間蘊著天生的尊貴與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沉。他身側稍后的位置,端坐著一位宮裝麗人,

正是寵冠六宮的謝貴妃。她妝容精致,眉目如畫,唇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婉笑意,

只是那笑意深處,一絲極淡的陰鷙被精心掩藏,如同毒蛇潛伏在花叢之下。她的目光,

若有若無地掃過校場入口的方向。當沈灼的身影出現在校場入口時,

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她今日只穿了一身簡潔利落的窄袖勁裝,青絲高束,未施粉黛,

素凈得與這華麗喧囂的場合格格不入。然而,那挺直的脊背,沉穩的步伐,

以及那雙平靜無波、卻仿佛蘊藏著千軍萬馬的眼睛,讓她如同出鞘的利劍,

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她一步步走向點將臺,無視兩旁禁軍或好奇或審視的目光,

無視謝貴妃那看似溫婉實則冰冷的視線,最終在御座前數步停下,單膝點地,

聲音清晰而平靜:“臣女沈妙,叩謝陛下圣恩。沈氏一門,感激涕零,必肝腦涂地,

以報君恩。” 姿態恭敬,語氣卻是不卑不亢,毫無尋常閨閣女子面圣時的惶恐嬌怯。

蕭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更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探究。他微微抬手:“平身。

忠勇侯不必多禮。今日喚你來此,非為虛禮。”他的聲音清朗,帶著天然的威儀,“朕聽聞,

沈卿家學淵源,身手不凡。恰逢禁軍演武,朕倒想親眼一觀,沈家將門虎女的風采。

”此言一出,校場上的氣氛瞬間微妙起來。謝貴妃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眼波流轉,

柔聲道:“陛下說的是呢。沈妹妹將門之后,想必身手定是不凡。今日禁軍精銳皆在,

不如……”她頓了頓,

目光狀似無意地飄向點將臺下肅立的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冷硬、身著禁軍統領服色的武將,

“……不如就請沈妹妹與李統領切磋一二,也好讓陛下與臣妾們開開眼界?李統領武藝超群,

定會點到為止,不會傷著妹妹的。”她的話語溫溫柔柔,字字句句卻如同淬毒的軟針,

將沈灼架上了火堆。那李統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倨傲與輕蔑,上前一步,

聲如洪鐘:“末將李魁,愿向沈小姐討教!請陛下、娘娘恩準!”他虎背熊腰,氣勢迫人,

看向沈灼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蕭徹的目光在謝貴妃和李魁身上掠過,

又落回沈灼平靜無波的臉上,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哦?沈卿意下如何?”校場之上,

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纖細的身影上。

挑釁、輕蔑、擔憂、幸災樂禍……種種情緒交織。沈灼緩緩抬起頭。

她的目光甚至沒有在李魁那充滿壓迫感的身軀上停留一秒,便直接越過了他,

落在了高臺之上,那看似溫和實則暗藏殺機的謝貴妃臉上。隨即,

她的視線平靜地轉向御座上的帝王,唇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絕非笑意,

而是一種近乎冷漠的睥睨。“陛下,”她的聲音清晰得如同玉石相擊,在偌大的校場上回蕩,

“臣女粗通拳腳,不敢稱精。不過,”她的目光終于落回面前如鐵塔般的李魁身上,

眼神平靜得像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器物,

若只是指點一下這位……空有一身蠻力、下盤虛浮、氣息渾濁、動作間破綻百出的統領大人,

倒也不算太難。”“狂妄!”李魁瞬間被激怒,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不待蕭徹發話,

暴喝一聲,如同被激怒的蠻熊,巨大的身軀帶著一股腥風,砂鍋大的拳頭裹挾著凌厲的勁風,

毫無花哨地朝著沈灼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龐狠狠砸去!拳風呼嘯,顯然用上了十成力道,

哪里是什么“點到為止”!驚呼聲四起!謝貴妃的眼底,閃過一絲快意的寒光。

就在那勢大力沉、足以開碑裂石的拳頭即將觸及沈灼面門的剎那——她的身體動了!

不是后退,不是格擋!而是迎著那狂暴的拳風,以左腳為軸心,腰身猛地一擰!

動作快如鬼魅,流暢得不可思議!整個人仿佛瞬間失去了實體,化作一縷輕煙,

貼著李魁粗壯的手臂內側滑了進去!她纖細的身影與李魁龐大的身軀交錯而過,

快得只在眾人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同時,她的右手如同靈蛇出洞,五指并攏如刀,

精準無比、狠辣決絕地劈在李魁毫無防護的頸側動脈之上!動作干凈利落,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帶著一擊斃命的狠絕!“呃!”李魁那前沖的狂暴勢頭戛然而止!

巨大的身軀猛地一僵,臉上的暴怒瞬間被難以置信的驚駭和窒息般的痛苦取代!

他雙眼猛地凸出,布滿血絲,喉頭發出嗬嗬的怪響,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

軟軟地向前撲倒,“砰”的一聲巨響,沉重地砸在黃沙地上,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整個校場,死一般寂靜。落針可聞。只有李魁在塵土中痛苦抽搐、發出微弱呻吟的聲音,

格外刺耳。沈灼緩緩收回手,看也沒看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李魁。她轉過身,

重新面向點將臺。勁風吹拂著她的衣袂,勾勒出纖細卻蘊藏著恐怖爆發力的身形。

她的目光平靜地掠過謝貴妃那張因極度震驚和隱晦恐懼而微微扭曲的美麗臉龐,最終,

定格在御座之上。年輕的帝王蕭徹,不知何時已微微前傾了身體,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

此刻正翻涌著震驚、審視、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發現稀世珍寶般的灼熱光芒。

沈灼迎著他的目光,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鴉雀無聲的校場,

每一個字都如同冰冷的鋼珠砸在青石板上:“陛下,禁軍拱衛宮禁,責任重于泰山。

”她微微側首,眼角的余光掃過地上仍在抽搐的李魁,語氣平淡得近乎冷酷,

“用這種徒有虛名、不堪一擊的廢物統領,您夜里……睡得安穩嗎?

”* * *校場風波如同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看似平靜的宮墻內激起了洶涌的暗流。

李魁被當眾一招擊潰,顏面掃地,統領之位岌岌可危。謝貴妃一連幾日稱病不出,

鳳棲宮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精致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安神香氣也無法掩蓋的暴戾氣息。“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謝貴妃扭曲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精心保養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一個小賤人!一個死了爹的孤女!竟敢……竟敢如此折辱本宮!”“娘娘息怒!

”心腹大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小賤人不過是仗著陛下……陛下似乎對她……”“陛下?”謝貴妃猛地打斷她,

眼中射出怨毒的光,“本宮在陛下身邊這么多年,從未見過他用那種眼神看過任何女人!

那眼神……”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慌和嫉恨,“不行,不能再等了!

去告訴哥哥,計劃提前!不能再讓那個沈妙活著!她必須死!

必須死在皇帝對她興趣最濃的時候!” 她眼中閃過玉石俱焚的瘋狂,“還有,

去請楚王殿下!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風暴,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正悄然加速凝聚。

而忠勇侯府的后園演武場,則呈現出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荒草被鏟平,地面夯實,

簡陋的木樁、石鎖擺放開來。二十余名被忠叔尋回的沈家舊部子弟,大多年輕,

臉上帶著風霜和落魄,此刻卻挺直了腰板,在沈灼面前站成兩列。他們的眼神中,有迷茫,

有懷疑,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重新點燃的、屬于軍人的熱血和忠誠。沈灼一身利落的短打,

站在他們面前,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每一張臉。“沈家蒙冤,你們被牽連,受苦了。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穿透人心,“但沈家的骨頭,還沒斷!沈家的刀,

還沒銹!”她猛地提高聲音,“從今日起,這里沒有侯爺,只有教頭!

我會用最狠的法子練你們!練你們的筋骨!練你們的膽氣!

練你們在戰場上活下去、殺敵制勝的本事!告訴我,你們是愿意繼續當喪家之犬,

還是愿意跟著我,用拳頭和刀,把沈家的旗號,重新立在這京城的地界上?!

”短暫的沉默后,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年輕人猛地踏前一步,嘶聲吼道:“愿隨小姐!

重振沈家!”“愿隨小姐!重振沈家!” 如同點燃了引線的火藥,

二十幾個漢子壓抑已久的熱血瞬間被點燃,吼聲匯聚成一股洪流,沖破了侯府破敗的院墻,

直沖云霄!沈灼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她不再廢話,直接開始最基礎的格斗訓練。

她親身示范,動作簡潔、迅猛、致命,完全摒棄了華而不實的套路,

每一個發力點、每一次閃避的角度,都精準得令人心悸。

她講解著人體最脆弱的關節、最致命的要害,聲音冰冷而清晰,如同在傳授一門殺戮的藝術。

汗水很快浸透了這些年輕人的衣衫,沉重的訓練讓他們肌肉顫抖,齜牙咧嘴,但無人喊苦,

無人退縮。他們的眼神,在痛苦中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像……一把把正在淬火的刀!

忠叔站在演武場邊緣,看著場中那個如同戰神般矯健、冷靜、散發著無形威嚴的少女身影,

看著那群脫胎換骨般的年輕人,渾濁的老淚終于忍不住滾落下來。

他仿佛看到了昔日老侯爺在邊關練兵時的影子,不,甚至比老侯爺更……更狠,更厲!

一種久違的、名為希望的東西,在這座沉寂的府邸里,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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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2 10:4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