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會吩咐底下的人將你這些年的花用補上。”熙文帝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好。
洛挽歌見好就收。
至于德妃……
熙文帝覺得小七沒說錯什么。
小七出了名的不受寵，4年，整整4年的時間，沒見德妃往宮里送過什么。
這4年也就太子關心小七，不顧我的不喜，千嬌百寵地養著他。
熙文帝看向太子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微不可察的滿意。
太子還是沒有那么冷漠。
“還有呢？”洛挽歌不依不饒，不愿意就這么算了，“你該不會讓別的妃子把我帶走吧？！她們才不會對我好。”
“我太子哥哥好不容易把我養這么大！桃子快熟了知道摘了！”洛挽歌大聲告狀，用力瞪著熙文帝。
“好了！不會讓別人把你帶走！”熙文帝偷偷生悶氣，“瞧瞧你任性妄為的樣子！我估摸著，等到太子把你養大了，自己也得憔悴了！”
洛挽歌嘟著嘴，你以為我對誰都像對你一樣，就你欠罵。
我在我哥哥面前可貼心了。
“我再讓人補給你十萬兩，以后不許在外面嚷嚷我沒養你！”熙文帝真是怕了他了，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脾氣一身勁，簡直是混世魔王。
我上輩子欠他錢了？熙文帝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了孽。
十萬兩，還不錯。洛挽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熙文帝心頭一軟。
還是個知道心疼哥哥養家不容易的孩子，他懂什么？
“那德妃呢？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洛挽歌可不希望東宮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盯著。
“她……”熙文帝有些為難。
德妃畢竟是他們的姨母，他總不能下旨讓德妃不來看小七。
“這樣吧。”洛挽歌當然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朝著他伸出手，“德妃來，我沒意見，但是，她每來一次，你補給我一百兩，作為我受委屈的補償。”
我就不信，補久了你不心疼錢！
只要你心疼錢，德妃，你還喜歡得起來嗎？洛挽歌心想。
居然想把我從東宮帶走，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以為我吃素的呢！
熙文帝不太情愿，想要跟小七討價還價。
德妃在自己沒有生孩子之前肯定不會放棄小七，來東宮的次數不會少，德妃來一次東宮補一百兩，那他得補多少錢？
“或者，德妃來找我一次，我也去找你一次，我見德妃時候的心情就和父皇你見到我時一樣糟心煩躁。”洛挽歌見他猶豫了，擔心他想明白，趕緊給他提供了第二選擇。
“虛情假意對我的幼小心靈的傷害實在是太大啦！”洛挽歌眨巴眨巴眼睛。
等著吧你，我去找你不從你手里掏點東西是不會走的！洛挽歌挺著胸膛。
“一次最多補一兩！”熙文帝討價還價。
洛挽歌瞪大了眼睛，直接跳到書桌上，大叫，“一兩！！！你打發誰呢！我今晚就要跟著你一起回去！”
“跟我回去就跟我回去。”熙文帝心疼銀子的心占了上風。
洛挽歌跳到熙文帝身上，扒著他的肩膀，“哥哥！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回來吃飯！我今晚睡紫宸殿！”
熙文帝剛想反駁，轉念一想，他不睡東宮，總不能去睡皇子所吧？
我要是把他送皇子所，他不得大鬧天宮？
熙文帝不管了，身上吊著一個樹袋熊離開了東宮。
太子的眼神幽深，父皇對曉曉似乎分外寬容。
德妃說曉曉長的和母后像……
可是，曉曉分明和母后沒有半分相像之處，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母后和曉曉兩個人簡直是兩個極端。
但是，從父皇特別寬容曉曉這點來看，曉曉長的像母后這點德妃應該沒說錯。
畢竟，這么多年，父皇對曉曉沒有半點關心，可只見了他一面，態度就天差地別。
那必然只能是愛屋及烏。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東宮歲月靜好，而另一邊的紫宸殿正在雞飛狗跳。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通通都給我收起來帶走！”洛挽歌氣勢十足地在紫宸殿里指點江山。
“你怎么不把紫宸殿搬空？”熙文帝額頭上青筋暴起。
“搬空？”洛挽歌笑的露出了牙齒，“啥意思呀你？我父皇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我拿走怎么了？”
“你敢替我父皇說不行？你誰呀你？我不認識你。”洛挽歌大言不慚地說，“叫同意我搬空紫宸殿的父皇來見我！”
熙文帝算是聽明白了，小七這意思是，不同意他搬空紫宸殿的不是他父皇。
熙文帝忍，再忍，再再忍。
“忍不了了！小兔崽子！”熙文帝大吼一聲，擼起袖子跟在見勢不妙開跑的洛挽歌屁股后面追，“給我站住！今天有你好果子吃！”
“你看你脾氣多壞！連讓我搬點東西都不愿意，還是我太子哥哥天下第一好！”洛挽歌邊跑還不忘碎碎念給熙文帝洗腦。
“跟孩子不能好好說話嗎？你就知道動手！一點也不懂事！”洛挽歌大放厥詞。
熙文帝已經被氣得失去理智了。
他九個皇子里從來沒有一個皇子這么任性調皮，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把天都捅破。
權利、懲罰、危險，沒有什么能讓他感到害怕。
他是一把銳利的劍。
熙文帝左追右追，怎么追都追不上他，差點氣個仰倒。
難怪老大被他用書砸成那個蠢相，哭著來找我。熙文帝悄悄在心里嘀咕。
“打不到我吧？打不到我吧？”洛挽歌拍拍屁股，做了個鬼臉。
遠看就是一個小小的團子站在軟榻上，扭動著身子挑釁。
“暗一，給我抓住他！”熙文帝一瞬間失去理智。
一個黑色身影閃過，洛挽歌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人當成貓，揪住了后面的衣服整個提起來。
熙文帝把他按在腿上，對著他的屁股啪啪就是兩下。
“跑，讓你跑！怎么不跑了？”熙文帝惡狠狠地說。
“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洛挽歌撇撇嘴爬起來，拍拍自己的屁股，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不就是被抓住打了屁股嗎？
被抓住就被罰唄，沒什么好說的。
熙文帝得意地挑眉。
洛挽歌心念一動，蹦蹦跳跳地走到跪在地上的暗一身邊，“你很有前途呀！要不要跟著我干？”
“……”
“？”熙文帝的腦袋上蹦出一個問號。
這是干嘛呢？
好好好。
“我還在這坐著呢。”熙文帝氣笑了。
“就是你在這我才問他呀！你要不是不在這坐著，我問他那不是讓他左右為難嗎？而且那和讓他背叛你有什么區別？我是這種人嗎？”洛挽歌拍拍自己的小胸膛。
“你在這，我為他提供的，那才叫選擇！”
“不是逼迫，不是威脅，沒有利誘，純粹因為我欣賞他所以提供給他的選擇。”洛挽歌裝模作樣地拍拍暗一的肩膀，“怎么樣？考慮一下？”
暗衛肯定不會背叛便宜爹，不過能氣到他就好。
“我生氣了。”熙文帝故意冷著一張臉。
“生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我這是認可你的眼光！你眼光不好，能挑中這么好的屬下嗎？要不是你屬下優秀，我能看上人家嗎？”洛挽歌小小的拳頭打在熙文帝腿上，“格局懂不懂？”
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熙文帝笑了。
他當然沒有生氣。
小七又不是背著他偷偷接觸暗一，小七光明正大地跑到他面前挖人，能挖走那就是小七的本事，這有什么可生氣的？
熙文帝好整以暇地攤手，“來，看你發揮。”
暗一聽到熙文帝的話有些震驚，頭微微動了一下，卻不敢抬頭。
他們可是專門保護熙文帝的暗衛，熙文帝居然主動出言讓一個皇子挖他身邊的暗衛？
還是最厲害的那個。
“你把他賞給我。”洛挽歌理直氣壯地要求。
“你自己說服他，你要是能說動他跟著你，他就是你的了！”熙文帝挑眉，準備看好戲。
又不是把所有的暗衛都給小七，一個暗衛他還是給得起。
“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洛挽歌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你這不是在為難他嗎？”
“我們兩個當主子的，他一個做下屬的，他怎么選都不對吧！他是你的下屬，哪有自己選擇的權力？你少為難他了！”
“給不給一句話就是了！不給我再找你要就是了，別把事情推到他身上。”洛挽歌抓著熙文帝的衣服往他身上爬，不一會又掛在了他脖子上。
讓暗一自己選？
對熙文帝來說就是把難題甩了出去，甩到暗一身上。
對洛挽歌來說是一個展現自己收服人心能力的機會，但是對暗一來說沒好處。
一定要說好處的話，那就是可能跟未來主子的感情更深一點。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洛挽歌瞪大自己的眼睛，用譴責的眼神看著熙文帝，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這人可是叫暗一，暗衛里最厲害的一個，便宜爹這都不護著點？
暗一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松了口氣。
選？怎么選？暗一苦笑了一瞬。像他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給不給，一句話。”洛挽歌在熙文帝身上動個不停。
“你想要暗一干什么？”熙文帝扭頭捏住他的鼻子。
“我要跟他學武功！”洛挽歌直截了當地說。
“學武？我給你找個武師傅。”熙文帝不想讓洛挽歌去學那些殺人技，“殺人技不適合你學。”
要學，就學些好的！學最厲害的。
洛挽歌不愿意，更用力地抱住了熙文帝的脖子，在他臉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小小的牙印，又哧溜哧溜爬了下來，拉著暗一跑到偏殿。
熙文帝還沒從自己被咬了這件事里回過神就發現自己的暗一被人拐走了。
他想了想，奏折也不批了，跟著跑到偏殿聽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