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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挽,你還死性不改?”周縛野眼里冒著火花,立即喊來傭人:“把她關禁閉,直到她想通認錯為止!”
生日宴亂糟糟收了尾,沈時挽也被丟進昏暗的地下室里。
她有幽閉恐懼癥,油然而生的畏懼在她體內叫囂著去給周縛野認錯。
但她只是低著頭,把嘴唇咬得破皮出血,蜷縮著把自己抱得更緊。
她沒有錯,憑什么認?
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模糊,直到聽到“嘶嘶”的聲音。
有人把蛇放了進來!
一股寒意直沖頭頂,沈時挽耳膜充斥自己極重的心跳聲。
她躲在角落,可沒有燈,她看不清是什么品種,看不清尺寸,甚至不知道它有沒有毒!
忽的粘膩感蹭過小腿,她的汗毛炸開,再也忍不住給周縛野打了電話。
但不是認錯。
電話一接通,她速度很快:“周縛野,程向安是自己摔下去的,你可以查監控。現在程向安派人在地下室里放了蛇,她絕對不是表面上那么柔弱性格。”
“你不信我也沒關系,放我出去,我會給你找所有證據。”
“鬧夠了么?”
短短四個字,沈時挽渾身血液結了冰。
“程向安現在還在手術,生死未卜。你的意思是,一個重度抑郁患者,能有這么深的心計、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周縛野語氣沉沉:“沈時挽,我從小認識她,她比你善良單純。”
“今天的生日宴我準備了很久,就為了能修復我們的關系。可是,你把它毀了。”
“我很愛你,但,我也會累的。”
“如果不是道歉,就不要打擾我了。”
忙音響起的同時,沈時挽察覺蛇身纏繞上她的小腿。冰冷的蛇信子往外吐,發出可怖的聲音。
極致的恐懼如同潮水將她淹沒,她逐漸失去視覺和聽覺,直直往地上倒去。
驀地,門由外打開,一眾人沖了進來:
“快!周先生要讓她去給程小姐......”
后續的話沈時挽聽不清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臉上縈繞著灼痛。
她忍著肢體的酸痛,伸出手撈到手機。
對上屏幕中倒映的臉龐時,瞳孔驀地放大。
“時挽!別看!”周縛野奪走手機,眉眼帶著一分心虛:“別擔心,很快就會恢復。”
“你對我的臉干了什么?”沈時挽心頭仿佛被大手掐住:“為什么我的左臉會是這種顏色!”
白/皙的右臉,和略黃發黑的左臉,詭異的不對稱,像是被毀了容。
“這是人造皮。”周縛野微抿嘴唇挪開視線:“向安摔進香檳塔,腳背上的皮膚摔壞了。”
“她不愿意換人造皮,一直鬧自殺......”
“所以你就拿我的臉皮給她植腳皮?!”
沈時挽從不知道天底下原來還有這么好笑的笑話。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周縛野,你憑什么啊?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我曾經是很愛你,但這不是你侮辱我的借口啊!”
“我已經決定退出你和程向安亂七八糟的關系了,我甚至沒有追究她對我的傷害,你還要我怎么做?”
“我不欠你們的!”沈時挽將枕頭和被子一股腦丟到周縛野身上,大聲喊:“滾!滾開!”
周縛野臉也沉了下來:“你冷靜點。你把她推下樓,這是你應該還給她的。”
話音剛落,窗外綻放出一抹光亮,刺進沈時挽眼底。
是多彩的煙花在空中燃燒。
周縛野頓了頓:“這是我安排的,為了明天的婚禮。”
“原本我不欲告知外界程向安的事,但因為你的不可理喻,我決定辦一場轟動天下的婚禮。”
“不是我移情別戀。而是我要你明白,無論你怎么作妖阻撓,我必須娶程向安,更好把她留在身邊報復!”
窗外的風很冷,吹散沈時挽身上余溫。
曾幾何時,周縛野也為她燃放過一場全市煙花。
他在耀眼的煙火下摟著她,承諾白頭偕老。
當時的她還不知道......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