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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p>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淬了冰。
周曉和周父一愣,轉頭看向他。
“秦墨?”
周曉勉強壓下怒火,扯出一抹笑。
“你怎么了?難道你還心疼那個賤......”
“我說,夠了?!?/p>
秦墨冷冷打斷她,煩躁感越來越明顯了,他幾乎崩潰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兩個人居然還在高興她走了,卻不知道她這一走,他們整個周氏都會分崩離析。
周父瞇起眼,語氣不善。
“秦墨,你這是什么意思?別忘了,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p>
秦墨扯了扯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
“同一條船?呵......”
他轉身走向門口,背影疏離。
“秦墨!你去哪兒?!”
周曉慌了,推著輪椅想追上去。
秦墨頭也不回,只丟下一句。
“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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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站在秦氏集團頂層的辦公室里,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夜景,可他只覺得眼前的世界是黑白的。
自從周予安走后,他接受了周家這個爛攤子,開始承擔下所有的壓力。
一周前他還是商界叱咤風云的秦總經理,可現在,他名下的股份被周予安臨走前的一紙文件凍結,銀行賬戶被監管,連曾經稱兄道弟的商業伙伴都避之不及。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財務報表,指尖微微發抖。
連續三個季度虧損,資金鏈瀕臨斷裂,再這樣下去,周氏撐不過三個月。
“秦總,銀行那邊......還是拒絕放貸。”
財務總監站在門口,聲音小心翼翼。
秦墨閉了閉眼,嗓音沙?。骸霸俾撓灯渌y行?!?/p>
財務總監欲言又止。
“已經聯系了七家,但......周小姐之前曝光的財務造假問題,讓所有金融機構都對我們家持觀望態度?!?/p>
秦墨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周予安。
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他心里。
他曾經以為她不過是鬧脾氣,以為她終究會回來,可如今他才明白,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走得干干凈凈,連一絲挽回的余地都沒留。
凌晨三點的公寓里,秦墨剛合上電腦,周曉就踩著拖鞋“啪嗒啪嗒”沖進書房。
她手里攥著本婚禮特刊。
“這家教堂的檔期空出來了!下個月十五號,正好是我生日。我們去舉辦婚禮好不好?”
他揉著太陽穴。
“公司賬上只剩二十萬。這個月工資都發不出來?!?/p>
周曉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整個人都冷下來,甚至甩了臉子給他看。
秦墨突然想起三年前初遇的場景。
那時周曉穿著素白連衣裙,在周家花園里給他泡茶。她手指纖長,斟茶時連手腕彎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姐夫別皺眉呀?!?/p>
她當時把杯子推過來,眼睫低垂的樣子純良無害。
“姐姐脾氣急,我替她向你賠罪?!?/p>
現在這只“溫柔”的手正揪著他領帶搖晃
“你知道我為了你付出多少嗎?我怎么能夠連一個婚禮都沒有呢?”
周曉突然哭起來,她撲到電腦前,瘋狂點擊公司賬戶頁面。
“把廠房賣了!把專利賣了!周予安能給你的我也能!”
秦墨一把扣住她手腕。
“別鬧了?!?/p>
他聲音疲憊得像老了十歲。
周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盯著秦墨看了三秒。
“我偏要辦婚禮,不然我就從這個大樓跳下去!”
而秦墨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字,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二十萬三千六百五十二元。
這是 “墨安科技” 賬上最后的資金。
他滑動鼠標,看著長長的應付賬款列表。
員工工資、服務器租賃費、辦公室租金...
“秦墨!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周曉尖銳的聲音刺穿了他的思緒。
她站在那,手里攥著那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婚禮特刊。
微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勾勒出她瘦削的輪廓。
“下個月十五號是我生日,我要在那天舉辦婚禮。把公司賬戶的錢轉給我。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了?!?/p>
秦墨深吸一口氣,合上筆記本電腦。
“曉曉,公司現在的情況你很清楚。這筆錢是給員工發工資的,如果......”
“如果什么?如果沒有婚禮,我會死!”
周曉突然尖叫起來。
“你冷靜一點?!?/p>
他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她狠狠甩開。
“冷靜?”
周曉冷笑。
自從三個月前投資方突然撤資,公司的資金鏈斷裂開始,周曉就像變了個人。
她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孩,而成了一個被物質和虛榮吞噬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