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她已經知道我要離開的事情，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可轉過頭，身邊的暗衛早就消失不見。
“府里的管家想要和離。”
公主“嗯”了一聲，隨后皺著眉頭道，“你是堂堂駙馬，操心那些奴才的事情做什么？”
“好歹你曾經也是柔然的世子，怎么還不如寶林有貴氣。”
聽著她略帶嫌棄的語氣，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從前她愛我時，曾說這世間再沒有一個像我一樣令她心動的男人。
可不愛我時，我就是處處不如陳寶林的人。
幸好現在我已經決定離開了。
見我臉色微變，她軟下來語氣，走到我身邊。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別被人看低了去。”
我垂眸，一眼就看見了她脖子上的紅痕。
想到晚間那幾個紈绔的話，我舌根都泛著苦澀。
從小到大，我都是被父王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怎么會不如馬奴出身的陳寶林。
她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不過也正好，倒是少了跟她解釋的煩惱。
見我乖順地點了點頭，公主滿意地轉身去沐浴。
我則來到馬廄，喂養唯一留在我身邊的踏雪。
時隔七年，我若是想要回到柔然只能依靠這匹千里馬。
踏雪感覺到我的到來，順從地低下頭，輕輕蹭了蹭我的脖頸。
可是下一瞬，它就突然嘶鳴起來。
“你怎么又在喂馬？”
公主因為驚慌站在馬廄門口，臉上充滿了不悅。
“你喂它做什么？你還有機會騎么？“
“只是想看看而已。”
我放好料草，語氣淡漠。
“你來是有什么事嗎？”
從前只要公主來找我，我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掏給她。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這么冷漠，她一時間也愣了一下，語氣都有些不自然，“是有件事。”
“寶林想要入仕，我準備給他謀個職位，你怎么看？”
公主看向我。
嘴上問我的想法，可我清楚，她這次只是通知，并不是真的征求我的想法。
我還是點了點頭：“我沒意見。”
“不過朝廷的事情我也不能插手太多，反正你平日里只是打點公主府而已，就把你在戶部的職位讓給他吧。”
“反正你都把治水圖交給他了，再留在戶部也沒什么必要。”
“不過你放心，不會太久，我還是會讓你回來的。你是我的駙馬，應該會支持我的吧？”
我內心嗤笑一聲。
原來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和離的事情。
她可以對陳寶林關懷備至，甚至不顧一國公主的體面，為她洗手做羹湯，體察他所有的情緒。
可現在，作為她夫君的我，和離書已經被她蓋上自己的私章，她還渾然不知。
原來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見我不說話，她以為我不同意，立刻臉色就沉了下來。
“你不同意也沒有用，我已經吩咐戶部尚書了，你的官印也送到了寶林手里。”
“要么你接受，要么你離開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