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雨離婚日深秋的雨裹著刺骨寒意,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
狠狠敲打著"世紀港灣"民政局的玻璃窗。冷氣順著窗框縫隙滲進來,
在玻璃表面凝結成蜿蜒的水珠,仿佛在為這場婚姻的終結默默流淚。我捏著剛領到的離婚證,
那紅色封面燙金的"離婚"二字,此刻像是兩滴凝固的血,刺痛著我的雙眼。
陸澤淵筆挺地站在我對面,剪裁精良的Burberry風衣上落滿雨珠,
將高級面料浸出深色水痕,他不耐煩地抬手拂去領口的雨滴,
眉峰擰成鋒利的弧度:"蘇清顏,簽了這份協議,你名下的公寓和那輛MINI,
我都留給你。"我靜靜地凝視著他,這個我愛了五年、嫁了兩年的男人,
此刻眼中沒有絲毫留戀,只有如釋重負的解脫。
念日那天的場景又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我顫抖著從他西裝口袋里掏出那支迪奧999口紅,
嬌艷的玫紅色與他深灰色的西裝形成刺眼的對比。當我紅著眼眶質問時,
他卻只是漫不經心地整理著領帶,輕描淡寫地說:"逢場作戲而已,你鬧什么?
"如今到了離婚這一刻,他連偽裝的溫情都懶得施舍。"不必了。
"我毫不猶豫地將協議推了回去,指尖早已被寒意凍得失去知覺,"離婚是我提的,
凈身出戶也是我自愿。"話語雖平靜,卻蘊含著我下定決心斬斷過往的決絕。
協議紙張邊緣劃過掌心,留下一道細微的刺痛,仿佛是這段婚姻給我最后的印記。
陸澤淵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似乎沒料到我會拒絕。他身邊的助理見狀,
立刻遞上支票本,賠著笑臉說:"陸太太......不,蘇小姐,陸總也是好意,
畢竟你一個人生活......""我姓蘇,名清顏。"我冷冷地打斷他,
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從今天起,與陸家再無瓜葛。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我對這段失敗婚姻的失望與憤怒。
走出民政局的旋轉門時,金屬把手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提醒著我已經徹底告別過去。
雨愈發猛烈,宛如天河決堤。我沒有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濕頭發和裙擺。
細密的雨絲很快將我的長發黏在臉頰兩側,裙擺也變得沉重,緊緊貼在腿上。
身后傳來汽車引擎低沉的轟鳴聲,陸澤淵的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過,車窗降下一半,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得讓人捉摸不透,最終卻只化作一句:"蘇清顏,別后悔。
"車子揚長而去,輪胎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毫不留情地打濕了我的褲腳。我站在雨里,
看著那輛熟悉的車消失在街角的轉彎處,忽然笑了。后悔?
當我在他書房發現那份將我家族企業機密泄露給競爭對手的文件時,
當我得知他所謂的"逢場作戲"是持續了一年的地下情時,后悔就已經在我心中徹底死去。
雨水混著淚水滑過臉頰,咸澀的味道提醒著我,這是重生前的洗禮。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助理林薇發來的信息:"大小姐,車在路口等您,老爺讓您先回老宅休息。
"我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最終回復:"知道了,讓司機先回去,我想一個人走走。
"雨幕中,我拿出錢包,
里面只有幾張零錢和一張泛黃的照片——十八歲的我站在巴黎奧賽博物館前,
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身邊是笑容溫和的祖父。那時的我,是蘇家捧在手心的繼承人,
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卻為了陸澤淵,甘愿放下所有驕傲,做他背后那個默默無聞的女人。
如今琉璃已碎,我知道,是時候撿起散落的星辰,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了。
我將照片貼在心口,任憑雨水沖刷,一步一步走進茫茫雨幕中。
第二章 蟄伏的星芒離婚后的第一個月,我租住在老城區的頂樓公寓。
這里沒有陸家奢華的水晶吊燈和進口地毯,斑駁的墻皮與吱呀作響的木地板卻讓我感到安心。
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破舊的窗簾灑進陽臺時,我就開始作畫。
調色盤上的顏料漸漸干涸又填滿,如同我逐漸愈合的傷口。
林薇每天都會按時送來食材和畫材,偶爾也會提起陸氏集團的近況:"大小姐,
陸總最近好像不太順,新拿的那塊地出了問題,因為拆遷補償款糾紛,當地居民集體抗議,
項目被迫停工,股價跌了不少。"她說話時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生怕觸碰到我的傷口。我正在專注地畫一幅《雨巷》,描繪江南煙雨朦朧的小巷。聞言,
筆尖微微頓了頓,一滴淡墨在宣紙上暈開一小團水漬,像是我內心泛起的一絲漣漪。
"他的事,與我無關。"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再清楚不過,陸澤淵惹上的麻煩,
恐怕與我父親生前的老對手——周氏集團有關。當年我嫁入陸家,
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穩住父親公司與陸氏的合作,如今離婚,
那些蟄伏已久的豺狼虎豹自然要趁機而動,想要一舉擊垮陸氏。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低語。這天傍晚,
林薇送來一份快遞。拆開精致的木盒,里面躺著一枚藍寶石胸針,
那深邃的藍色如同深邃的夜空,閃耀著神秘的光芒。
附帶的卡片上是祖父蒼勁有力的筆跡:"清顏,歸家。"摩挲著胸針冰涼的寶石,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小時候,祖父常帶著我穿梭在蘇州的園林里,
教我辨認不同的刺繡針法,告訴我蘇家的孩子要像這藍寶石一樣,即使歷經打磨,依然璀璨。
第二天清晨,我打車來到蘇家老宅。紅墻灰瓦的院落里,彌漫著古樸的氣息,葡萄架下,
祖父正悠閑地喝著茶。見到我,他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回來了?""爺爺。
"我走上前,心中滿是愧疚與思念,眼眶不禁微微發熱。記憶中那個挺拔的身影如今已佝僂,
白發比去年又多了許多。"陸澤淵那小子,沒欺負你吧?"祖父放下茶杯,語氣雖然平淡,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當年你非要嫁,我由著你;現在你想離,我也支持你。但記住,
蘇家的女兒,不能受委屈。"他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傳遞著溫暖與力量。
"我知道。"我用力點頭,心中涌起一股力量,"爺爺,我想回公司幫忙。
"祖父欣慰地笑了:"早就該回來了。你父親留下的'清韻閣',也該由你接手了。
"他指向墻上掛著的母親遺照,照片中的母親穿著自己設計的旗袍,笑容溫婉而堅定。
"清韻閣"是母親生前懷著滿腔熱愛創辦的國風設計品牌,
承載著她對傳統文化的熱愛與傳承的夢想。后來交給父親打理,在我出嫁后,
由于各種原因便漸漸沉寂。如今重拾"清韻閣",不僅是家族的責任,
更是我找回初心、重新綻放光芒的開始。我撫摸著展廳里布滿灰塵的樣衣,
暗暗發誓要讓這個品牌重新煥發生機。第三章 初露鋒芒接手"清韻閣"后,
我把自己關在工作室整整一個月。設計圖稿鋪滿了整個桌面,廢棄的草稿紙堆成了小山。
我將現代時尚設計理念與傳統蘇繡工藝巧妙結合,推出了"碎玉"系列,
其靈感源自破碎后重生的美。每一件作品都凝聚著我的心血,從圖案設計到刺繡針法,
我都親自把關。林薇看著設計稿,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小姐,這個系列一定會火!
那些獨特的碎玉圖案,搭配上蘇繡的細膩針法,簡直絕了!"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件樣衣,
仿佛捧著稀世珍寶。發布會定在一個月后,地點選在上海中心頂層的云端藝術館。
這里有著絕佳的視野,能俯瞰整個上海的繁華夜景。陸澤淵的名字出現在受邀名單上,
是林薇按照慣例添加的——畢竟"清韻閣"與陸氏曾有過合作。但我知道,
這不僅僅是商業上的考量,更是我對過去的一種告別儀式。發布會前夜,
我在工作室熬夜調整最后一件展品。燈光下,我專注地修飾著裙擺上的刺繡細節,這時,
手機突然響起,是陸澤淵打來的電話。這是離婚后他第一次聯系我,我握著手機,
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蘇清顏,
明天的發布會,我能不去嗎?"我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絲疑惑:"為什么?""沒什么,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閃躲,"只是最近太忙。""隨你。"我簡潔地掛了電話,
心里卻莫名有些異樣。以我對陸澤淵的了解,他從不缺席重要的商業活動,
除非......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在設計圖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搖了搖頭,將思緒拉回工作中。第二天下午,云端藝術館內人潮涌動,
各界時尚人士、媒體記者齊聚一堂。當模特穿著繡著碎玉圖案的墨色長裙,
踏著優雅的步伐走上T臺時,全場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獨特的設計所吸引。
燈光打在裙擺的碎玉刺繡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將破碎的星辰穿在了身上。隨后,
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那些破碎卻有序的玉紋,在燈光的照射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仿佛在無聲地訴說一個涅槃重生的故事。我站在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