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兩年時間一晃而過。
這兩年，薄厲琛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過的，只覺得渾渾噩噩。
他每天醒著會想起林疏月，睡著了夢里也全是她，到現在都無法適應沒有她的生活。
墓園里，三塊黑色大理石墓碑在他面前并排而立。
薄厲琛單膝跪在墓前，指腹一遍遍摩挲著碑上的名字。
“疏月......”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額頭抵在墓碑上，肩膀微微發抖。
這兩年，他來過這里無數次。
有時是一小會兒，有時是一整天，他什么都不做，就對著墓碑上林疏月的照片說話。
就像她仍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最近我的胃又開始疼了，疼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厲害......醫生說應該引起重視，好好治療，可我完全不想治療。”
“疏月，以前你在的時候，還有人提醒我按時吃飯，少喝酒，現在沒有了......我把胃治好又有什么意義呢？你再也沒法陪我一起吃飯了。”
哭聲越來越大，他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頭頂忽然傳來一個幼稚的聲音——
“我見過這個阿姨。”
薄厲琛身體一僵，抬起頭。
不遠處站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好奇地看著他。
薄厲琛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你在跟我說話？”
小姑娘點頭，“嗯，叔叔，照片上的這個阿姨，我見過她。”她抬起手。
薄厲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墓碑上林疏月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穿著白色改良款旗袍，笑得溫柔。
他低笑了一聲，“你看錯了。”
墓碑上的人，又怎么會在現實中，被遇見。
“真的。”小姑娘堅持己見，“一個月前，我跟爸爸媽媽去瑞士旅游，我在街上看到一個穿旗袍的姐姐，漂亮得像個仙女！我一眼就記住她了！”
“那姐姐長得，和你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薄厲琛還是覺得不可能，“有人相似罷了。”
都穿旗袍，妝容興許也差不多，小孩子認錯也很有可能！
小姑娘氣得瞪圓了眼，“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真的沒記錯，對了，我有照片......”她說著拿出自己的小手機。
“還好我當時拍了一張，不然可真是說不清楚了......你看，是不是就是墓碑上的阿姨？”小姑娘把手機屏幕遞到薄厲琛面前。
薄厲琛隨意掃了一眼，卻覺得呼吸驟然停滯——
難怪小姑娘會這么說。
因為照片上的人，和林疏月實在太像了。
臉蛋、身材、氣質......簡直一模一樣，最夸張的是，林疏月手臂上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
那個女人手臂上，一模一樣的位置，竟然也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