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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常綰低低地笑出了聲,“為什么男人變心,會這么快?薄厲琛,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
薄厲琛卻只是冷冷看她一眼,“過去的日子,本就是你從林疏月那里偷來的,而現(xiàn)在,到你還債的時候了?!?/p>
他冷漠地轉(zhuǎn)過身,吩咐保鏢,“把她拖出去?!?/p>
保鏢走上前,常綰哭喊哀求著,可是沒有人搭理她,她就這么被拖走,走廊里的哀嚎聲那么凄慘,過了很久才散盡。
病房里,只剩下薄厲琛一人,他捂住胸口,“傷害過你的人,我已經(jīng)讓她受到了懲罰......林疏月,你原諒你的擅自逃離,只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他的問題,再也得不到回應(yīng)。
......
傍晚時分,薄厲琛又燒起來。
醫(yī)生手忙腳亂地給他注射退燒針,他的意識卻早已陷入混沌。
“寶寶......”他胡亂喊著這個稱呼,沒人知道他在喊誰,但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想念,那么強烈,那么深刻。
薄厲琛在夢里回到了剛結(jié)婚時。
那晚他也是高燒不退,林疏月就坐在床邊,一遍遍用冰毛巾擦拭他滾燙的額頭。
明明那時她還怕他怕得要命,連手指都在發(fā)抖,卻仍是固執(zhí)地守了他一整夜。
燒到最厲害時,薄厲琛的體溫四十度。
林疏月看著溫度計上的數(shù)字,直接紅了眼,在他床邊小聲啜泣,“你別死,我不想守寡?!?/p>
她一定以為薄厲琛聽不見。
事實上,薄厲琛不僅聽見了,還差點被她氣笑了。
他只是感冒了而已,怎么她都想到守寡了......但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對他流露出依賴。
后來,她漸漸愛上了他,沒人比他感受得更清晰。
她愛一個人的時候全力以赴,愛得純粹,愛得毫無保留。
可他呢?
他又是怎么對待她的真心?
他明明那么愛她,卻還是管不住自己,被新奇感和欲 望支配,以至于把她傷得徹底。
“寶寶......回來好不好,別離開我......”薄厲琛痛苦地蜷縮起來,冷汗浸透了病號服。
護士想要搖醒他,可他只是緊閉著眼,自顧自地夢囈著。
“我錯了,寶寶,我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好......”
“只要你能回來,我做什么都愿意......就算是用我的命換你的命......我也愿意。”
滾燙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沒 入鬢角。
薄厲琛昏迷了整整一周才醒。
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是買下三塊墓地,為林家人立碑。
雖然林疏月和爸媽都死于爆炸,沒有留下尸體,但薄厲琛還是給他們立了碑。
他不想連一個懷念她的地方都沒有。
墓園里,秋風卷著枯葉掃過,薄厲琛站在墓碑前。
他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直到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林疏月真的離開他了。
用死亡這種最決絕的方式,徹底離開他身邊。
天空飄起了雨絲,薄厲琛緩緩跪倒在墓碑前,將臉埋進掌心。
他愛她,愛到發(fā)瘋,愛到絕望。
直到她走了,他才看清楚自己有多愛她——他這一生所有的刻骨銘心都是和她一起。
可是卻晚了。
眼淚源源不斷地落在地上,薄厲琛哭得渾身都在發(fā)抖,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痛到極致,是沒有聲音的。
連痛都喊不出來。
那痛苦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攪得他五臟六腑稀碎,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