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謝清淵走到我面前，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
“擅辱嬪妃！雨嬈，你真是無法無天！”
我捂著臉看著那碎片，而良妃眼中劃過一絲狠厲，挽住謝清淵的手。
“姐姐傷我事小，只是傷到我肚子里的皇家子嗣可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謝清淵頓時變了臉色，滿眼欣喜：
“當真？”
兩人依偎在一起。
我閉上了眼睛。
渾身發(fā)抖。
結(jié)婚一日，卻已有身孕。
原來他們不僅早就暗通款曲，甚至還有了孩子。
曾幾何時，我們也有過孩子。
可在那十子奪嫡的陰詭地獄里，我只能舍棄。
那時，太醫(yī)說：“雨嬈小姐再也不能生育。”
“宮女黎雨嬈以下犯上，發(fā)配浣衣局。”
謝清淵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一滴淚滑落，再次睜眼。
我與謝清淵對視。
眼睛里只剩下冷漠。
沒有不滿、沒有在意。
謝清淵怔楞一瞬，蹙緊眉頭，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點什么。
但下一秒，良妃一句肚子疼，就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被拉了下去。
當晚，所有的東西都被扔出門外，果紅跪在地上。
“都是奴婢不好，本是想尋皇上為您撐腰。”
她擦了下眼淚，“沒想到皇帝的心變得那么快。”
我微笑著，撿起包袱。
“果紅，不要哭，這世界上沒有誰能永遠為誰撐腰，我落到這個結(jié)局是咎由自取。”
系統(tǒng)早就勸說過我，朝代不同，我留在這是自我折磨。
可我卻天真以為自己能改變謝清淵。
一步步走去浣衣局，宮闕中的天空那么暗，我卻熬了那么多年。
深吸一口氣，此刻，我將過往種種拋之腦后。
開始為自己打算。
我告訴系統(tǒng)：“碎掉的簪子，我不要了，我要帶走值錢的首飾珠寶。”
系統(tǒng)答應(yīng)，讓我好好篩選。
我一邊隨意搓洗著衣服，一邊思考著。
天氣轉(zhuǎn)涼，井水刺骨。
那年為謝清淵熬夜縫制御冬衣物而生出的凍瘡，有隱隱發(fā)作之勢。
這里沒有人認識我，只知道我得罪了當今圣寵正濃的良妃。
好幾個人把堆積如山的臟衣服扔到我這邊。
直到系統(tǒng)突然冒出問我：
“選好了嗎？”
我一個個報出名字，對方應(yīng)下，將它們盡數(shù)歸入系統(tǒng)中。
只是我們都不知道，佇立在我房間的謝清淵猛地瞳孔緊縮。
看著空蕩蕩的手心，那原本放著一顆東珠。
當天，我就莫名被調(diào)了回去。
謝清淵狠狠將我抵在書桌上，一字一頓地問出多年前他曾問過我的那個問題：
“你來自哪里？”
我扯了扯嘴角回答：
“我說了，我是上天派來的，很快就能回家了。”
“如此，朕是天子，你我倒是絕配。”
他的語氣滿不在乎。
可眼尾卻染上猩紅，扒光了我的衣衫。
那夜他發(fā)了狠，我實在受不了，屢次求饒都無濟于事。
天光微亮，他早已消失。
我抬眼，只看見床頭放著那只修好的茉莉發(fā)簪。
還有一大堆糖果。
我只覺得好笑。
曾經(jīng)，我們每一次爭吵，他都以此求和。
如果我收下，就代表原諒。
而此刻，我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施舍。
只想安分等待離開。
可剛用完早膳，我就發(fā)起了高燒，渾身劇痛。
果紅想去請?zhí)t(yī)，卻被門外的侍衛(wèi)攔住。
侍衛(wèi)冷笑著告訴果紅，我已被下了禁足令。
“皇帝有令，即日起，這宮中一只蒼蠅都不能飛出去。”
果紅著急大喊：
“這住的是皇帝的枕邊人，如今高燒不止，耽誤了醫(yī)治，皇上饒不了你們！”
侍衛(wèi)卻只是冷笑。
“從浣衣局回來的枕邊人？未免可笑。”
果紅急得團團轉(zhuǎn)，塞銀子都無濟于事，那群人軟硬不吃。
我只能用嘶啞的聲音讓她回來，強撐著說：
“沒關(guān)系的，熬兩天就過去了。”
這話聽著像是自暴自棄，讓她瞬間紅了眼眶，撲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