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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斷電話那一刻,門忽然被推開,蕭言之快步走進來,看了眼我的手機,
“你剛剛在打電話?打給誰?”
我垂眸,“朋友。”
他瞇了瞇眼,下意識道:“你還有朋友?”
我只是靜靜看著他。
他也知道,這些年我全職照顧小澤,沒有自己的社交圈嗎?
蕭言之的表情一瞬僵硬,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他心中有些不舒服:“手機給我看看。”
我沒有猶豫,把手機遞過去。
他低頭翻了兩下,又頓住了,扭頭看我:“密碼是什么?”
我語氣平淡:“我生日。”
他的手指頓住了,想了很久,卻一個數(shù)字都輸不出來。
最后蕭言之僵硬地把手機放在了桌邊,拉起我的手轉(zhuǎn)移話題,
“阿笙,對不起,白天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懷孕了,孩子我們結(jié)婚以后還可以再有,不是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小澤了。”
我輕聲應(yīng)了句:“嗯。”
正當他還想再說些什么,手機忽然響了。
是溫遠清的來電。
他盯著屏幕沒動,看我的眼神帶著些遲疑。
我靠回床頭,語氣平靜:“去吧,小澤需要你。”
他站了起來,又看我一眼,那一眼帶著說不清的情緒,最終只低聲說了句:“你好好休息。”
我看著他轉(zhuǎn)身匆匆離開,腳步聲越來越遠。
就這樣,他真的三天沒再出現(xiàn)。
朋友圈溫遠清發(fā)了張照片,她站在醫(yī)院公園里笑得柔美,小澤站在她一邊,另一邊是穿著便裝、神情隨意的蕭言之。
文案只有三個字:
一家三口。
我點了個贊。
幾秒后,蕭言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沒有接。
出院那天,蕭言之臨時有會議,讓司機先來接我和小澤。
我坐進后排,小澤執(zhí)意要我坐最邊上,然后他拉著溫遠清擠在中間。
一路上他格外亢奮,一邊嚷著要吃炸雞,一邊玩著手里的玩具。
直到那塊塑料玩具猛地砸在我頭上,重重一擊,我愣了下,伸手一摸,掌心濕熱。
“小澤!”我輕聲喚他,想讓他說句道歉。
可他卻不耐煩道:“你這個壞人為什么還要回我們家?”
“我馬上就走了。”
我看向窗外,不想在言語。
但小澤卻像聽懂了這句話真正的意思,臉色忽然變了,眼里多了一絲不安。
他剛打算說什么,車子突然一個急剎——
“砰!”
巨響中整輛車人仰馬翻。
我本能地撲向小澤,用身體死死護住他。
耳朵嗡嗡作響,前額更痛,渾身都像被撕裂。
可小澤卻推開我,哭喊著:“溫老師!溫老師你有沒有事!”
我哽了一下,抬起頭,看見溫遠清抱著胳膊哆嗦著說她沒事。
車禍不算特別嚴重,但我們每個人都有些擦傷。
我試著打開車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司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下車跑了。
空氣中開始彌漫一股焦糊味,我臉色一變,轉(zhuǎn)頭朝后窗看去,果然,發(fā)動機蓋下已經(jīng)冒出了黑煙。
車可能要爆炸了。
下一秒,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奔而來。
蕭言之終于趕到了。
“小澤!”他沖到車邊,溫遠清急得滿臉淚水,拍著窗大叫:“蕭哥快救我們!”
我看到蕭言之沒有絲毫猶豫,沖到溫遠清那一側(cè),抬手一拳砸碎玻璃。
他從碎裂的窗戶里先抱出了溫遠清,緊接著是小澤。
他一把把他們倆護在懷里,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我靠在座椅上,看著他緊緊抱著別人的模樣,心口像被利刃一寸寸撕裂。
他甚至沒看我一眼。
五分鐘后,將溫遠清和小澤安置好的蕭言之,轉(zhuǎn)身回來時眼睜睜看著汽車突然爆炸。
他瘋了一般沖過來,卻只在烈火邊緣看見空空如也的座位。
深夜,飛機升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心底一片空寂。
手機響了一下。
是蕭言之的短信:
【別鬧了,我知道你沒事,趕緊回家,什么時候還玩離家出走了,你這樣讓小澤學去了怎么辦,快回來,別惹我生氣!】
我指尖輕輕一動。
刪除,拉黑。
從此,我的世界也再無他們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