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為了面子,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當天,我刪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我和沈知許一起長大,從六歲到二十四歲,
我像影子一樣追在他身后整整十八年。出國那天,他攔住我,
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茫然:「為什么?就因為我打了你?」我直視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對,就因為你打了我。」1.那一巴掌落下來時,我的世界突然安靜了。
沈知許的掌心帶著凌厲的風聲。「啪「地一聲悶響。我的左臉瞬間歪向一側。
口腔里泛起鐵銹味,耳膜嗡嗡作響,仿佛有千萬只蜜蜂在顱內振翅。我踉蹌著扶住辦公桌,
指尖發顫。左頰先是麻木,繼而像被烙鐵灼燒般火辣辣地疼。抬頭時,
我看見沈知許的手還懸在半空,指節泛白。我的青梅竹馬,我的未婚夫,
此刻正為他的女秘書撐腰,當眾給了我一巴掌。沈知許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被怒火和不耐覆蓋。「程鹿鳴!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辦公室里有人發出低低的嗤笑聲,更多人默不作聲,圍觀這一出好戲。
付玥萱的栗色卷發在燈光下泛著蜜糖般的光澤。她倚在沈知許身側,紅唇勾起一抹弧度。
「阿許,你別這么兇,你看把人嚇得,你家小妹妹都要哭鼻子了。」沈知許聽了,
下頜線條繃緊,眼中的怒火未消:「程鹿鳴,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你有完沒完?」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辦公室里也響起此起彼伏的竊笑。我摸到嘴角的濕潤,
分不清是血還是淚。十八年了,我見過他所有的壞脾氣,卻從不知道他打人能這么疼。
在羞恥,委屈和憤恨交織之下,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沈知許還想說什么,我已經不想聽了。
轉身抓起包沖出玻璃門時,聽見身后有人吹口哨:「你們看她,跑起來像個企鵝哈哈!」
我不知道去哪里,但我不想上班了。更不想留下來面對公司里的那群人。
其實沈知許對我一直沒有耐心,但是被他打,真的是第一次。不止如此。這是我長這么大,
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六歲那年搬進新家時,沈知許正蹲在樓道里玩小汽車。
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斜斜地切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長到剛好能碰到我的腳尖。
我們住在隔壁,兩家共用一個小花園。我媽總說我和沈知許是門對門長大的兩棵小樹苗。
只是他這棵樹,從小就長得比我高大挺拔。小學二年級的冬天特別冷。
后座的陳昊把嚼過的口香糖黏在我馬尾辮上時,我聽見教室里爆發出刺耳的笑聲。
后來我哭了,班主任打著圓場說:「因為你長得好看,所以男孩子才想欺負你。
他只是想跟你玩,你快別哭了。」這話比黏在頭發上的口香糖更讓人惡心。那天放學,
我是一路哭回家的。沈叔叔知道后,他喊來正在寫作業的兒子,「知許,
明天去二年級二班看看。」第二天課間操時,沈知許踹開我們班后門的場景,
我記了整整十五年。他像頭小豹子似的撲向陳昊,拳頭砸在對方課桌上發出「砰」的悶響。
「聽著,」他揪著陳昊的衣領,聲音還帶著小孩子的奶音,「程鹿鳴是我妹妹,再敢欺負她,
我弄死你。」他離開時,安慰地拍拍我的頭。從此我成了沈知許甩不掉的小尾巴。
2.初中時他踢完足球總想和隊友去吃冰,我就抱著書包蹲在球場邊,
直到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他罵罵咧咧地拎起我:「程鹿鳴你是牛皮糖嗎?」
卻還是會把草莓味棒冰掰一半給我。他確實討厭被說「和女孩子玩」。有次巷戰游戲,
他兄弟起哄「知許帶媳婦兒來啦」,他氣得把玻璃彈珠全砸進下水道。
但第二天我發燒沒去學校,他翹課翻墻來我家。隔著窗戶給我扔小紙條,
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笑話。上了高中,我無數次抓到沈知許在偷看我。
當我咬著筆桿解數學時,當我把碎發別到耳后時,甚至當我趴在桌上小憩時。
他的目光像夏日的蟬翼,輕輕掠過又迅速飛走。「知許哥哥,」?我突然轉頭,
正好撞上他未來得及躲閃的視線,「這道題怎么做?」他的鋼筆「啪嗒」掉在桌上。
晨光透過玻璃窗,把他通紅的耳廓照得幾乎透明。「我......」?他手忙腳亂去撿筆,
發梢掃過我手背,「就是......把這個X代入......」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變成含糊的咕噥。我支著下巴看他。原來那個為我打架眼都不眨的少年,
也會因為我的靠近而手指發抖。窗外,玉蘭花瓣落在他攤開的課本上。
兩家父母提議聯姻那晚,他把我拽進消防通道。聲控燈忽明忽滅,他掌心有汗,
卻把我手指攥得生疼。「你想清楚,」他嗓子發緊,「你還小,
以后萬一遇到更好的人......」我踮腳捂住他的唇:「知許哥哥就是世界最好的人。」
他渾身一顫,忽然把我按在墻上親。黑暗中我摸到他后頸的疤,
是初二替我擋高空墜物留下的。那晚的月光透過鐵柵欄,斑駁地落在我們身上。大學畢業后,
我進了沈氏集團,成了沈知許的下屬。就在我們要訂婚的時候,付玥萱出現了。
她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也是沈知許的秘書。入職第一天,她給每個同事都送了咖啡,
笑嘻嘻的說:「各位大佬多多指教啦~」咖啡遞到我面前時突然停住。「天吶......」
?她捂住嘴笑起來,「現在竟然還有人用HelloKitty保溫杯啊?」看到我不說話,
她咬咬唇:「對不起哦,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沒有說你土的意思啦~不過,
姐姐你幾歲了呀,還這么幼稚啊?我以為職場的女性都很知性優雅,品味很好呢!」
全辦公室的目光像聚光燈般打過來。
我的卡通鍵盤、手辦擺件、甚至顯示器邊框都貼著Hello Kitty防塵貼。
這些曾經被沈知許笑著稱為「程鹿鳴結界」的小物件,此刻在眾人目光中被審判。
那一刻我的耳膜嗡嗡作響,仿佛有人在我顱腔內倒進一整罐硫酸。付玥萱的笑聲像把電鉆,
把我精心構筑的小世界鑿出個丑陋的窟窿。「哈哈哈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說話有點直~」
她歪著頭,新做的水晶甲敲擊著我桌上的美樂蒂杯墊,「你不會連玩笑都開不起吧,大姐?」
我攥著裙角的指節發白。「夠了。」沈知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我轉頭時看見他嘴角已經彎成危險的弧度。陽光從他背后的落地窗灌進來,
給他輪廓鍍了層金邊,恍惚間像是初中那個為我打架的少年。
付玥萱不滿地撅著嘴:「人家只是和姐姐開個玩笑啦~沈總不會這也要管吧~」
「辦公室不是讓你們聊天的地方,付秘書,如果你想聊天,那么我建議你辭職聊個夠。」
最終付玥萱不甘不愿地回到工位。3.我不知道沈知許和付玥萱是什么時候關系變好的。
突然有一天,保姆從家里送過來的午餐就變成了三人份。「今天的菜沒有一個我喜歡吃的。」
我的聲音在發抖。沈知許甚至沒從報表里抬頭:「今天吃輕食,
玥萱說偶爾吃吃輕食清清腸胃......」付玥萱端著咖啡坐到我邊上:「姐姐,
抱歉啦~」她指尖敲著咖啡杯,發出沉悶的響聲,「我忘了你不吃輕食,
不過成年人多吃輕食確實會更健康哈......」她故意沒說完,
但翹起的嘴角補完了后半句。「你很喜歡叫人姐姐?」我的聲音很輕,
「可是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女兒,而且,你好像還比我大一個月吧?」辦公室突然死寂。
付玥萱的表情像被扇了一耳光,精心描繪的眼線在抽搐。沈知許終于放下文件,
卻皺著眉看我:「鹿鹿,過分了。」曾經因為我被嘲笑「嬌氣包」就跟人打架的少年,
現在正為另一個女人指責我「過分了」。「過分?」我冷笑一聲,掉頭就走。
沈知許條件反射地抱住我,就像初二那年我被小混混堵巷子時一樣。
但這次他的懷抱沾著別人的香水味,說出的妥協也帶著不耐煩:「好了好了,
我明天讓阿姨做中餐,行了吧?」許玥萱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4.第二天開始,
付玥萱對我的針對變本加厲。我背著掛了玲娜貝兒的包來上班,她立刻夸張地捂住嘴,
聲音拔高八度:「哇——!香奈兒配玲娜貝兒?程鹿鳴,你是活在迪士尼城堡里嗎?」
周圍幾個男同事跟著哄笑。午餐時,我用濕巾擦了擦一次性筷子,
她立刻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男生,故意捏著嗓子學我:「哎呀~筷子要消消毒才行呢!
這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吧?哈哈哈~」幾個男生立刻配合地做出搞怪的表情,
仿佛這是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樣。公司一年一度的工位調整,我搬著顯示器,手臂發酸,
剛停下喘口。付玥萱立刻拍桌而起,像個街頭賣藝的吆喝:「快看!
迪士尼在逃公主搬不動啦!有沒有騎士愿意英雄救美啊?」她和那群男同事笑得前仰后合,
甚至有人吹起口哨。沈知許一開始還會皺眉,低聲說一句:「行了,別太過分。」
可付玥萱總能笑嘻嘻地撒嬌:「哎呀,開個玩笑嘛!鹿鹿平時太端著啦,
我這是讓她變E一點!」沈知許沉默了一會兒,
竟然點頭附和:「她確實有點i了……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嬌氣?」
付玥萱立刻失笑地捶了他一拳:「喂!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不一樣!」沈知許笑了,
眼神里帶著欣賞。我的心像被狠狠攥了一下。是啊,沈知許一直覺得我嬌氣、矯情、內向。
在他眼里,喜歡動漫是幼稚,愛干凈是潔癖,不愛說話是內向。可這些,曾經也是他縱容的。
直到那天,我終于爆發了。那年春節,我和爸媽去三亞度假。海風溫柔,陽光熱烈,
玩得很開心。所以過年回來時,我皮膚曬成了蜜糖色。以往曬黑,
只要在家悶半個月就能白回來,我并沒在意。可復工第一天,我穿著粉色針織衫走進辦公室,
付玥萱的目光像毒蛇一樣纏了上來。「天吶!」她突然拔高嗓門,夸張地捂住嘴,「程鹿鳴,
你黑成這樣還敢穿粉色?」她的笑聲尖銳刺耳,像指甲刮過黑板。「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這可不像迪士尼的公主哦?迪士尼哪有你這么黑的公主?」說完,
她轉頭對旁邊的男生擠眉弄眼,「快看她,她現在好丑啊!」幾個男生哄堂大笑。
我僵在原地,血液轟地沖上頭頂。而沈知許,就站在她旁邊,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揚。
那一刻,我聽見什么東西碎了。也許是十八年青梅竹馬的情誼,
也許是對他這個未婚夫的喜歡。我拿起桌上的咖啡,狠狠潑在付玥萱臉上。付玥萱尖叫一聲,
妝容瞬間暈開,咖啡液順著臉頰流下,像兩條黑色的淚痕。「咳咳咳……你瘋了嗎?!」
她狼狽地抹著臉,睫毛膏糊成一團。我冷笑,學著她慣用的腔調:「哇哦,
你不是說自己是男人嗎?男人怎么上班還帶全妝?
雙眼皮貼、假睫毛、口紅……我看你比我還像女人。」幾個同事立刻沖上來攔我,
沈知許一把奪過我的杯子,眼神冷得像冰。「程鹿鳴,道歉。」我死死盯著他,眼眶發燙,
聲音卻異常平靜:「她羞辱我的時候,你在笑。現在我讓她閉嘴,你讓我道歉?」他皺眉,
像在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別耍小孩子脾氣。你做錯了,就該認錯。」「認你爹。」
空氣凝固了一秒。下一秒,他的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啪——!」耳鳴聲中,
我聽見付玥萱得意的抽泣,聽見同事們的竊竊私語,聽見十八年青梅竹馬的情分,
被這一巴掌打得粉碎。我慢慢抬起頭,看著這個曾經為我打架的少年。「沈知許,」
我輕聲說,「我們完了。」5.我摔門回家的聲音驚動了玄關的聲控燈。沖進房間,
我像個瘋子一樣翻箱倒柜。書架最上層的小王子擺件,衣柜深處那件他送的粉色衛衣,
抽屜里已經褪色的電影票根。所有帶著沈知許印記的東西,都被我粗暴地塞進紙箱。
「啪嗒——」一個玻璃星星瓶從書架摔下來,碎了一地。那是十八歲生日時,
沈知許熬夜折的365顆星星。每顆里面都寫著「沈知許喜歡程鹿鳴」。
我盯著滿地閃亮的碎片,突然笑出了聲。我抱起沉甸甸的紙箱出門扔進垃圾桶,
驚飛了幾只麻雀。做完這一切,爸媽還沒回來,我打電話給我媽。「媽,」
我的聲音冷靜得可怕,「聯姻取消吧,我和沈知許分手了。」媽媽回來時,
我正用冰袋敷著臉。她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氣,保養得宜的手在發抖:「誰打的?」
我把頭埋在她肩頭,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突然像個孩子般抽噎起來。
沈知許的冷漠,許玥萱的嘲笑,辦公室那些刺眼的目光——所有委屈決堤而出。
聽完來龍去脈,一向溫柔優雅的我媽連形象都不顧,直接就沖了出去。
沈知許媽媽開門時還系著圍裙,手里拿著要插的花:「怎么了這是......」
「你兒子為了個實習生打鹿鹿?!」媽媽的聲音像淬了冰,「沈夫人,你摸著良心說,
我們程家可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們沈家,我家鹿鹿從小到大,
我都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沈知許媽媽的辯解斷斷續續傳來:「知許那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媽沒有在聽,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了,我們兩家的婚事取消吧.....」那天晚上,
媽媽抱著我坐在飄窗上。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讓我想起小時候發燒,
她也是這樣整夜抱著我。「媽,」我把臉埋在她肩頭,聲音悶悶的,
「我這樣任性會不會對你們生意有影響?」媽媽輕輕梳著我的頭發:「寶貝,
這些都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你只要快快樂樂地過每一天就好,天塌下來,還有你爸呢。」
6.第二天,沈知許的敲門聲像暴雨砸在門板上。我拉開門時,他站在屋檐昏黃的燈光下,
胸口劇烈起伏,手里還抓著那個被雨水浸濕的紙箱。「程鹿鳴!」他的聲音沙啞,
「你又發什么瘋?」我沉默地仰起臉,讓他看清我左頰上猙獰的掌印。淤血在皮下蔓延,
五道指痕泛著紫,像烙印在皮膚上的恥辱印記。沈知許的瞳孔驟然緊縮。
「你……怎么會……」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將觸碰到我臉頰時頓住,
「我沒用那么大力氣……」我冷笑一聲,躲開他的觸碰。曾經我連被紙劃傷都要舉到他眼前,
故意癟著嘴說「知許哥哥吹吹」。那時他總是一邊嫌棄「嬌氣包」,
一邊小心翼翼給我貼創可貼。可也是他,親手給了我一巴掌。
沈知許沒見過我這么冷漠的樣子,一時間有點不可置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鹿鹿。
只是你在公司欺負一個小姑娘,我一時間生氣……」我打斷他:「既然你來了,
那我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手了,程沈兩家的聯姻也取消了。」「沈知許,
以后請你叫我全名,路上遇見了也別到我面前來,更不要像今天一樣來敲我家門。」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被刺痛。夜色從我們之間的縫隙滲進來,
把他輪廓鍍上一層冰冷的藍。「滾吧。」我抵著門框,聲音很輕,「沈知許。」
沈知許滿臉困惑地看著我:「是因為我護著付玥萱,還是因為我打了你一巴掌?」
他眼底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程鹿鳴,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眼?」「沈知許,」
?我慢慢掰開他抓著門框的手指,「不是一巴掌的事,是你選擇了站在欺負我的人那邊。」
樓道聲控燈突然熄滅。在黑暗吞沒我們之前,我最后看見的是他通紅的眼眶。
和當年那個為我打架受傷,卻笑著說「不疼」的少年重疊在一起。沈知許站在原地,
紙箱「咚」地掉在地上。一顆玻璃星星滾出來,在燈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
沈知許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像是不認識眼前的人。他見過我哭,見過我笑,見過我撒嬌耍賴,
唯獨沒見過我這樣。冷得像塊冰,連眼神都淬著寒意。「我不是故意的,鹿鹿。」
?他喉結滾動,聲音發澀,「我當時只是氣昏頭了……」我搖搖頭:「我不想聽。」
夜風從樓道窗戶灌進來,吹散了我最后一句話:「沈知許,不要再來找我了。」
沈知許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他的眼睛紅得嚇人,
像頭被激怒的困獸。「至于嗎?」?他咬牙切齒,「就為了一巴掌,
你要把二十年的情分全抹掉?程鹿鳴,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可理喻?」
我靜靜地看著他暴怒的樣子,忽然想起初三那年有男同學調戲我,
沈知許也是冷著一張臉把對方揍到求饒。如今他這副模樣,竟是為了討伐我。「至于,
沈知許,我說至于。」?我回答。沈知許突然笑了,那笑聲比夜風還冷:「好,很好。」
他松開我的手,「分手就分手,程鹿鳴,你好樣的,希望你別哭著回來求我。」
他轉身離開時撞翻了樓道里的綠植,花盆碎裂的聲音驚亮了花園的聲控燈。
我站在明滅的光影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就像看著童年那個為我打架的少年,
徹底消失在時光里。隔壁傳來「咔噠」的鎖舌彈響。沈叔叔站在門口。他看到我,張了張嘴,
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那晚我做了個夢。夢見十八歲的沈知許在星空下對我喊:「程鹿鳴,
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7.第二天上班,公司咖啡間的八卦像野火般蔓延。
原來是沈知許和付玥萱正式交往了。我端著美式經過時,
正撞見付玥萱踮腳給沈知許整理領帶。她指尖上新做的車厘子色指甲油,在晨光中紅得刺眼。
「阿許~」她聲音甜膩,「晚上去我最喜歡的日料店慶祝吧?」沈知許的目光越過她肩膀,
突然與我對上。他下意識要后退,卻被付玥萱勾住脖子。她順著他的視線回頭,
沖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工位上,小群里消息炸了:「聽說今早付玥萱是坐沈總的車來的!」
「她脖子上有吻痕我看到了!」「程總監還好嗎……」我關掉對話框,
想起上個月部門聚餐時,付玥萱舉著清酒說:「我最討厭和女人在一起了,她們嘰嘰喳喳的!
」當時她半個身子都掛在沈知許椅背上,「還是和男生的在一起玩好,
男的不會像那些女人一樣動不動就玻璃心~」她話音一落,女同事們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
第二天一早,
付玥萱就委屈地發朋友圈:「又被女同事們孤立了[哭哭]果然實話實說就是會被排擠呢~」
配圖是沈知許給她買的安慰奶茶。那天下班回家,我窩在沙發里和爸媽吐槽。媽媽正在插花,
聞言剪斷一支玫瑰的刺:「這種人媽媽見得多了,寶寶不要跟她走的太近,小心吃虧……」
「背地里議論人不太好吧。」沈知許的聲音從玄關傳來。他提著沈叔叔讓送來的荔枝,
眼神卻冷得像冰。客廳驟然安靜,只剩剪刀「咔嚓」剪斷花枝的聲響。現在想來,
或許從那時起,他眼里我的形象就變成了「心胸狹隘的長舌婦」。而付玥萱,
則是他心中「率真不做作」的白月光。我抿掉杯沿的咖啡漬。真苦啊。后來我才明白。原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和許玥萱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付玥萱會做PPT,
也確實做得確實漂亮。動畫流暢,排版精致,
連沈知許最頭疼的數據可視化都能做得一目了然。而我以前給他修改方案時,
總忍不住嘮叨:「這里邏輯不對」「那個配色太刺眼」。付玥萱不會。
她只會托著腮幫子湊近屏幕,
發絲若有似無擦過沈知許的手臂:「阿許~這個柱狀圖我幫你做成動態的啦!」
沈知許耳尖微紅的樣子,像極了當年被我突然親臉頰時的反應。團建活動時更明顯。
上次團建去打臺球。我向來對這類活動敬而遠之,而付玥萱一桿清臺的英姿總能引來歡呼。
沈知許那些兄弟勾著他肩膀起哄:「還是小萱配你!比那個嬌氣包強多了!」
他們私聊消息我不小心看到過。付玥萱發了一個夸張的哭臉:「程總監今天又兇我QAQ」。
沈知許回:「別理她,她可能又來大姨媽了」。有次部門會議結束后,
付玥萱公然坐在沈知許腿上,指尖卷著他領帶:「我們可是正經戀愛~不像有些人,
仗著青梅竹馬死纏爛打。」她突然看向我,「對了,你不會吃醋吧?」沈知許沒有推開她。
他只是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審視一個他討厭的人。那一刻我終于懂了。
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十八年陪伴輸給三個月的心動。有人偷偷瞥向我,
眼神里帶著憐憫和好奇。畢竟全公司都知道,那個曾經只會對沈知許笑的程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