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打工人＞衛薇（精衛）填 KPI 填到翅膀炸毛。
＞HR 陸吾笑瞇瞇通知她轉崗。＞新搭檔饕餮陶鐵正直播表演生吞鍵盤。
＞衛薇絕望盯著他：「KPI 要求你三小時吃空十份螺螄粉。」
＞陶鐵當場把直播桌啃掉半角。＞轉播事故沖上熱搜第一。
＞隔天衛薇被迫坐進直播間：「今天表演填平觀眾差評。」＞陶鐵剛想吞手機，
衛薇翅膀一揮。＞滿屏黑評瞬間被石子淹沒。＞觀眾驚了：這填坑特效太硬核！
＞兩人成為山海公司最火 CP。＞老板燭龍拍板成立新部門。
＞陸吾整理檔案：下個該禍禍誰了？---凌晨兩點十七分，城市在霓虹里沉浮，
寫字樓格子間卻仍亮著幾盞固執的燈，像沉船前最后幾扇倔強的舷窗。其中一扇后面，
衛薇的翅膀炸了毛——字面意義上的炸毛。一根灰白相間的絨羽，正慢悠悠脫離左翼，
打著旋兒飄落在她面前那臺茍延殘喘的筆記本電腦鍵盤上，蓋住了幾個字母。屏幕上，
Excel 表格鋪天蓋地，冰冷的藍白格子像一片被詛咒的海洋，
每一個單元格都在無聲吶喊，要求被填滿、被計算、被賦予一個讓它顯得不那么無用的意義。
這就是她的 KPI 大海。衛薇，或者說，
曾以微薄身軀銜西山之木石誓填東海的那只精衛，此刻正用翅膀尖煩躁地戳著觸控板。
指尖劃過冰冷的金屬表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極了當年石子投入波濤的微響。
她盯著屏幕上那個頑固地卡在「79.8%」的進度條，
一股熟悉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怨念洶涌而來，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填平它！
不惜一切代價填平它！
哪怕是用羽毛、用鍵盤、用自己這身早已退化得飛不高也載不動幾顆石子的骨頭！
這該死的執念，從東海轉移到了 Excel 表格里，威力竟絲毫不減。就在這時，
一片陰影溫柔地覆蓋了她焦頭爛額的屏幕。衛薇猛地抬頭。
HR 主管陸吾倚在她隔斷板邊緣，笑容像精心計算過角度的陽光，暖得毫無破綻，
連他一絲不茍的西裝三件套都找不到一絲褶皺。衛薇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這家伙，原型可是昆侖山那位鎮守天門的開明獸，九張臉輪番上陣，笑瞇瞇的時候最危險。
「薇薇啊，」陸吾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關懷，「還在跟月度匯報死磕呢？瞧這小臉憔悴的。
」他目光掃過衛薇炸開的羽毛，笑意更深，「市場部那邊新孵化了個潛力項目，
急需你這樣細致、堅韌、執行力超強的骨干注入靈魂！老板親自點的將！」
衛薇的心瞬間沉到了馬里亞納海溝溝底。市場部？新項目？老板燭龍？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
聽起來就像東海龍王突然宣布要跟她結拜姐妹一樣荒謬且充滿不祥。她張了張嘴，
想掙扎一下：「陸主管，我這邊 KPI……」「哎呀，放心放心！」陸吾熱情地打斷她，
仿佛她即將奔赴的不是新崗位，而是馬爾代夫帶薪休假，
「你的 KPI 后續會有專人跟進，保證無縫銜接！新崗位挑戰大，機遇更大！年輕人，
就要勇于開拓嘛！明天直接去『饕餮直播間』報到，搭檔是陶鐵，潛力無限！」
他拍了拍衛薇僵硬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帶著不容置疑的推動感，「我看好你喲！」說完，
留下一個堪稱職場范本的標準微笑，轉身離開，皮鞋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
衛薇石化在原地，翅膀上的羽毛又簌簌掉了幾根。饕餮直播間？陶鐵？
那個傳說中能吞天食地的上古兇獸？搭檔？她腦子里嗡嗡作響，只剩下陸吾那句「潛力無限」
在反復循環，像卡了殼的復讀機。---第二天下午三點，
衛薇抱著一個裝著她可憐兮兮幾件辦公用品的紙箱，站在「饕餮直播間」門口。
門內傳出的巨大噪音簡直像是物理攻擊——震耳欲聾的電子搖滾樂，夸張到變形的解說嘶吼，
還有……一種令人牙酸的、密集的咀嚼聲？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理解了什么叫「潛力無限」。空間被刺眼的環形燈烤得像個桑拿房。
鏡頭中央，一個穿著緊繃繃花襯衫、頭發挑染了幾縷火焰紅的壯碩男人，
正是傳說中的饕餮陶鐵。他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食物殘骸：炸雞的骨頭堆成小山，
披薩盒壘得像城墻，十幾個空可樂罐滾落在地。此刻，
他正一手抓起一個巨大的、油光發亮的鍵盤模型，對著鏡頭咆哮：「老鐵們！雙擊 666！
看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鍵盤俠』！今天陶哥給你們表演一個生吞鍵盤！是真男人就……」
話音未落，他張開大嘴，那嘴咧開的弧度完全超越了人體極限。一口下去，「咔嚓！」
一聲脆響，那塑料鍵盤模型瞬間缺了一大塊，碎裂的塑料渣子四處飛濺。他嚼得嘎嘣作響，
表情猙獰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滿足感。衛薇的紙箱「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里面的馬克杯滾了出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完了！
我的職業生涯！不，我的人身安全！直播助理小劉頂著一頭被汗水打濕的亂發，
像顆被烤蔫了的豆芽菜，哭喪著臉沖到陶鐵身邊，聲音帶著哭腔：「鐵哥！鐵哥！別啃了！
那是道具！道具啊！重點不是這個！是螺螄粉！三小時十份的螺螄粉啊！KPI！
咱今天的 KPI！」陶鐵的動作猛地頓住，嘴里還叼著半塊鍵盤碎片，茫然地轉過頭，
目光越過一片狼藉的直播臺，終于聚焦在門口那個臉色慘白、翅膀微微發顫的新人身上。
他含糊不清地問：「新來的？」衛薇強迫自己找回聲音，
那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是……我是衛薇。你的新……運營搭檔。」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目光掃過桌上那堆觸目驚心的食物殘骸和鍵盤碎片，
最終落在陶鐵那張沾滿油漬的、寫滿「無辜」的大臉上。
她幾乎是絕望地補充道：「今天的核心 KPI 是……三小時內，
吃空十份特制加量版螺螄粉，完成直播轉化指標。」她頓了頓，看著陶鐵瞬間垮下來的臉，
又看了一眼那缺了角的桌子，聲音更虛了，「以及……保持直播設備完整。」陶鐵盯著衛薇，
眼神從茫然轉向一種被巨大不公籠罩的委屈，最后定格在一種破罐破摔的兇光上。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宛如野獸護食般的咕嚕聲，猛地低下頭，
朝著剛才被他啃掉一角的實木直播桌邊緣——「嗷嗚！」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悶響！
堅固的實木桌角，像一塊巨大的威化餅干，瞬間消失在他嘴里。木屑混合著之前的食物殘渣，
從他嘴角噴濺出來。直播間里，死寂了一秒。緊接著，
助理小劉發出了一聲堪比防空警報的尖叫：「我的桌子！祖宗啊——！」而直播屏幕上，
彈幕徹底瘋了：「？？？？？？」「臥槽真啃啊？！」「道具桌？？？這特效牛逼！！！」
「饕餮大哥牙口真好！關注了！」「桌子：我當時害怕極了！」
「#饕餮直播生啃桌子#速來圍觀！！！」衛薇眼前一黑，
只覺得無數只聒噪的海鳥在她腦子里瘋狂盤旋尖叫。完了。徹底完了。
仿佛看到自己的簡歷上被烙上了一個猩紅的、永不磨滅的印記——「搞垮饕餮直播間的女人」
。---不出所料，#饕餮直播生啃桌子#的詞條，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
在半小時內登頂熱搜第一。后面緊跟著一個鮮紅的「爆」字。
各大社交平臺、短視頻 App 被那驚世駭俗的幾秒鐘畫面瘋狂刷屏。
網友們充分發揮了娛樂精神：陶鐵啃桌子的瞬間被做成各種表情包，「餓到啃桌」
、「甲方逼的」、「這屆 KPI 太硬核」等配字風靡全網。技術流分析他驚人的咬合力，
倫理派討論直播博眼球的底線，更多人純粹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
的心態涌入山海直播平臺的官方賬號下瘋狂@。整個市場部籠罩在一種末日狂歡的氣氛中。
老板燭龍那條標志性的、盤踞在辦公椅扶手上的赤紅虛擬投影（他老人家真身懶得出洞），
罕見地亮了一整天，投影出的巨大豎瞳盯著實時飆升的后臺數據，
瞳孔深處跳動著難以解讀的光芒——像是熔巖即將噴發的前兆，又帶著一絲奇異的……滿意？
公關部的電話被打爆，部門主管（原型是只畢方鳥）嗓子都喊啞了，
翅膀上的單足焦躁地跺著地板，火星子四濺。陸吾則成了最忙碌的人，
他那張永遠笑瞇瞇的臉上，此刻笑容燦爛得幾乎要實質化，像一面行走的錦旗。
他穿梭在各個部門之間，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熱度！這就是我們要的熱度！潑天的富貴啊！
薇薇和陶鐵立大功了！」衛薇坐在被臨時劃撥給她和陶鐵的一個雜物間改成的「新辦公室」
里，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喧囂，感覺自己的翅膀尖都在抖。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自己和陶鐵那張被 P 得極其猙獰、合力啃一張巨大辦公桌的表情包，
下面配字是「山海最佳拆家 CP」，一股悲憤直沖天靈蓋。搭檔？CP？
誰要跟那個隨時隨地可能把身邊一切東西塞進嘴里的飯桶組 CP 啊！
就在她考慮是不是該連夜收拾羽毛跑路，找個無人小島繼續她填海的舊業時，
陸吾那張春風拂面的臉探了進來。「薇薇！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陸吾的聲音充滿感染力，「老板對你們的表現非常滿意！特別滿意！為了抓住這波流量，
決定給你們開個專場！就今晚！主題我都想好了——」他清了清嗓子，
用一種宣布重大戰略決策的腔調，「就叫『直面風暴，填平差評』！你倆一起上！
好好回應一下網友們的『熱情』！」衛薇眼前一黑，
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填……填平差評？怎么填？」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翅膀，
難道要她現場表演銜石子填彈幕？陸吾神秘地眨眨眼：「發揮你們的特色嘛！陶鐵的『吃』，
你的『填』，完美組合！記住，核心思想就一個：把黑流量，變成紅流量！」
他拍了拍衛薇的肩膀，力道依舊充滿鼓勵，「我看好你們這對山海最強 CP 喲！
好好準備！」說完，又一陣風似的消失了，留下衛薇對著空氣凌亂。
陶鐵不知何時挪到了門口，龐大的身軀幾乎堵死了整個門框。
他手里還抓著一把剛才從桌上掰下來的木屑，像嗑瓜子似的往嘴里扔，嘎嘣作響。
他看著衛薇慘白的臉，甕聲甕氣地問：「咋整？真要我表演生吞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