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是被一陣鳥叫聲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手臂卻撲了個空——這不對,
我應該碰到自家那個母老虎張大花才對。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家茅草屋頂的橫梁,
而是一頂繡著金龍的黃色帳幔。“這...這是哪兒?”我坐起來,
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能睡五六個人的大床上,柔軟得像是躺在棉花上。我低頭一看,
自己穿著絲綢睡衣,手指上戴著一枚翠綠的玉扳指。“陛下,您醒了?
”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帳外傳來。還沒反應過來,帳幔就被兩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拉開。
他們低著頭,不敢直視我,其中一個手里捧著一個金盆,另一個拿著一條白毛巾。“陛下,
請洗漱。”捧金盆的人恭敬地說。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陛下?是在叫我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不是我的臉!這張臉溜光水滑,鼻梁高挺,
和我那張被太陽曬得黝黑、布滿胡茬的農夫臉完全不同。
“我...朕...”我結結巴巴地開口,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距離京城二十里外的趙家村,李玄被一陣雞鳴聲驚醒。“來人,
把那只該死的畜生給朕...”李玄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木板床上,身邊還睡著一個膀大腰圓、鼾聲如雷的女人。
李玄驚恐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這是一間低矮的茅草屋,墻上掛著農具,地上堆著谷物,
空氣中彌漫著牲畜的糞便味道。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布滿老繭、指甲縫里還有泥土的手。李玄尖叫一聲。“死鬼,大清早的你發什么瘋?
”身邊的女人翻了個身,一巴掌拍在李玄背上,“趕緊起來喂豬去!”李玄瞬間愣住了。
喂豬?他可是一國之君,
怎么會...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他腦海中——他和別人互換了身體!
我戰戰兢兢地讓那些自稱“太監”的人服侍我穿衣。當那件龍袍披在我身上時,
我的雙腿直打顫。“陛下,您今日氣色不佳,可要傳太醫?”一個年長的太監問道。
“不...不必了。”我努力模仿著我想象中的皇帝說話方式,“朕只是...做了個噩夢。
”“陛下,早朝時辰快到了。”另一個太監提醒道。早朝?我差點暈過去。
我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怎么上朝?但眼下我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太監們走出寢宮。
皇宮的規模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穿過一道道宮門,走過長長的回廊,每一步都走的戰戰兢兢。
終于,我們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前。“皇上駕到——”一個太監高聲喊道。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入大殿。殿內兩側站滿了穿著官服的大臣,見我進來,
齊刷刷地跪下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的雙腿發軟,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
幸好旁邊的太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你們...你們都起來吧。”我結結巴巴地說,
汗水已經浸透了里衣。大臣們起身后,一個白胡子老頭上前一步:“陛下,
關于南方水患的賑災款項,戶部已經擬定了方案,請陛下過目。
”一個太監捧著一本奏折走到我面前。我盯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眼前發黑——我最多認識自己的名字和幾個簡單的字,這奏折對我來說就是天書。
“呃……你辦事,我……朕放心。”我干巴巴地說,“就...就這么辦吧。
”大殿內突然安靜下來。我感覺到不對勁,抬頭發現所有大臣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陛下,”白胡子老頭小心翼翼地說,“這奏折需要您朱批...”朱批?那是什么?
我茫然地看著太監遞過來的毛筆,手足無措。就在這時,
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陛下近日龍體欠安,不如由老奴代勞?”我轉頭看去,
是一個中年太監,正用探究的目光盯著我。“魏公公此言差矣。”一位年輕官員站出來,
“國事豈可假手于人?陛下若身體不適,不如改日再議?”我如蒙大赦:“對對對,
朕今日確實不舒服,改日再議!改日再議!都散了吧!”不等大臣們反應,
我已經急匆匆地逃離了大殿。我能感覺到那個叫魏公公的太監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讓我后背發涼。李玄被那個自稱是他“妻子”的女人趕出了屋子。“趙大柱,
你今天吃錯藥了是吧?”張大花雙手叉腰,怒目圓睜,“趕緊干活去!”李玄站在院子里,
看著眼前破敗的農舍、臟兮兮的豬圈和幾畝田地,欲哭無淚。他堂堂天子,居然要喂豬?
“還愣著干什么?”張大花抄起一根棍子,“是不是皮癢了?”李玄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作為皇帝,他從未被人如此威脅過。但眼下他身處這個粗壯農婦的威脅之下,不得不低頭。
“朕...我這就去。”李玄憋屈地說,拿起墻邊的飼料桶走向豬圈。
豬圈里的氣味差點讓李玄暈過去。五頭肥豬見到他,立刻哼哼唧唧地圍了上來。
李玄手忙腳亂地把飼料倒進食槽,卻被一頭豬撞了個狗啃泥,飼料撒了一地。“哈哈哈!
”張大花在遠處大笑,“趙大柱,你今天怎么跟丟了魂似的?是不是昨晚的酒還沒醒?
”李玄狼狽地爬出豬圈,滿身污穢。他這輩子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去河邊洗洗,然后去田里除草!”張大花命令道,“中午之前干不完,你就別吃飯了!
”李玄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河邊。清涼的河水稍稍緩解了他的憤怒。
他看著水中倒影——那是一張陌生農夫的臉,粗糙黝黑,眼角布滿皺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玄喃喃自語,“朕怎么會變成這樣?”洗完后,
李玄不情愿地走向田地。十畝麥田在陽光下泛著金色波浪,這本該是美麗的景色,
但對從未干過農活的李玄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噩夢。他學著農夫的樣子彎腰除草,
但不到一刻鐘,他的腰就疼得直不起來。太陽越升越高,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
“趙大柱!你磨蹭什么呢?”張大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照你這個速度,天黑都干不完!
”李玄咬緊牙關繼續干活。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膝蓋也被麥子扎的生疼。中午時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屋,張大花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午飯——一碗稀粥和半塊黑面餅。
“就...就吃這個?”李玄難以置信地問。“怎么?你還想吃皇帝吃的不成?
”張大花諷刺道,“今年收成不好,能有吃的就不錯了!”李玄看著這粗糙的食物,
想起宮中御膳房精心烹制的山珍海味,不禁悲從中來。但他實在是太餓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這頓簡陋的午餐。下午,張大花命令他去山上砍柴。李玄拿著鈍斧,
艱難地劈著木頭,每一斧都震得他手臂發麻。傍晚時分,當他背著柴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時,
已經累得站不穩了。“今天怎么這么沒用?”張大花皺眉看著他,“趕緊洗洗睡吧,
明天還要早起去集市賣菜呢。”李玄癱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
他望著茅草屋頂,思緒萬千——那個占據了他身體的農夫現在在做什么?
他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還能換回來嗎?帶著這些疑問,疲憊不堪的李玄終于沉沉睡去。
02.我在太監的引領下回到了寢宮。一上午讓我精疲力盡,但更可怕的是,
那個叫魏忠的太監總管一直跟在我身后。“陛下,”魏忠不懷好意地說,
“老奴觀陛下今日言行與往日大不相同,不知陛下怎么了?
”我心頭一緊:“朕...朕只是身體不適。”“是嗎?”魏忠瞇起眼睛,
“那陛下可還記得,昨日答應老奴的事?”我額頭直冒冷汗。我哪知道皇帝答應過什么?
“朕...朕今日頭疼得厲害,記不清了。”我支吾道。魏忠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隨即又堆起笑容:“那老奴提醒陛下,是關于江南織造局的差事,
您答應讓老奴的干兒子去掌管。”“哦...這個啊...”我如坐針氈,“改日再議,
改日再議。”魏忠很快又恢復了恭敬:“那陛下好好休息,老奴告退。”等魏忠離開后,
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床上。這樣下去遲早會露餡,我得想辦法找到那個真正的皇帝。次日。
“來人!”我喊道。一個小太監快步進來:“陛下有何吩咐?”“我...朕想微服私訪。
”我靈機一動,“你去找一套普通百姓的衣服來。”小太監面露難色:“陛下,
這...這不合規矩啊。魏公公吩咐過...”“魏公公是你爹啊?你這么聽他的。
朕是皇帝還是他是皇帝?”我突然提高聲音,把小太監嚇了一跳,“快去!別聲張!
”小太監慌忙退下。我暗自得意——裝皇帝好像也沒那么難嘛。不一會兒,
小太監拿來一套富商穿的錦袍。我換上后,在小太監的幫助下悄悄溜出了皇宮。
京城的繁華讓我大開眼界。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織,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
我東張西望,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目的。“這位爺,買個糖人嗎?”一個小販招呼道。
我摸了摸口袋,發現里面裝滿了銀兩。我豪爽地買下所有糖人,分給街邊的孩子們,
引來一片歡呼。正當我得意時,
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村里的王二狗嗎?“二狗!二狗!
”我激動地喊道。王二狗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我:“這位老爺,您認錯人了吧?
”我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換了模樣。我靈機一動:“你認識趙家村的趙大柱嗎?”“當然認識,
”王二狗說,“我就是來找他的。他媳婦說他這兩天行為古怪,讓我來看著他好好賣菜。
”我心頭一震——那個占據他身體的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皇帝!“帶我去見他!
”我急切地說。王二狗警惕地看著我:“您是誰?為什么要見大柱?
”“我...我是他遠房表親。”我隨口胡謅,“最近賺了點錢,特地來看看他。
”王二狗將信將疑,但看我衣著富貴,不敢得罪,只好答應帶我去。第二天一早,
李玄就被張大花踢醒了。“起來!去集市了!”張大花吼道,“再磨蹭菜都蔫了!
”李玄渾身酸痛,但還是艱難地爬起來。張大花已經準備好了兩筐蔬菜,
讓他挑到鎮上的集市去賣。“記住,白菜三文錢一斤,蘿卜兩文錢。”張大花叮囑道,
“賣不完別回來!”李玄挑起擔子,肩膀立刻傳來劇痛。他咬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