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法律上在認定強奸罪時,會綜合考慮各種證據。
確實,女方口供雖然重要,但也不是光口供就能定罪,還得現場勘查,比如有沒有打斗痕跡、物品凌亂情況等。
物證也很關鍵,像毛發、體液、撕扯壞的衣物等;還有證人證言,要是當時有其他人也能作為證據。
只有當這些證據形成完整的鏈條,能充分證明犯罪事實存在,才能給男方定罪量刑,要是只有女方口供,沒有其他證據相互印證,是不能認定男方有罪的。
但,誰讓我爸爸實在是太愛這個養女了,過往的每一個證據都在相互印證著他的「心懷不軌」。
那些爸爸偏愛養女的一切,刻在我內心深處,在午夜夢回時一遍遍的重復,終于大白于天光之下,白紙黑字的落在筆錄上,成為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親生女兒證明他「愛」她的養女。
鑒于林詩音當時為未成年,我爸爸被加重判了 7 年。
法庭上,林詩音指著被告席上的我爸爸,她的養父,聲淚俱下。
「是他,就是他。」
「他深夜走進我房間,摸我的大腿。」
我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謊言說多了,她自己都信了。
林詩音的媽媽張文也久違的出現了,她更夸張,竟然趁著獄警不注意,沖上去廝打陳梓銘。
「天殺的陳梓銘,居然這樣對我女兒,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哇,像極了深愛女兒的媽媽。假如在得知沒有賠償款時,沒有狠狠扇了林詩音一巴掌的話。
「我沒有,我沒有,」法庭上,我爸一遍一遍的否認。
「我真的只是把她當女兒。」
「我是好心。」
「我是好心啊。」
直到檢方拿出了一個個可以相互印證的證據。
披薩店里二人相對而坐,滿桌的餐食里最顯眼的是桌上的鮮紅花束。這是來自監控里的全程畫面。
「是,他們幾乎每周都來吃飯,還都是那張桌子,我影響很深。」披薩店的店長如是說道。
「買表的時候,是他們二人一起出現的。」名表店的店員如實說道。
「這個小陳很疼愛她的,什么好的都給她,他親生女兒管都不管的,我們作為街坊鄰居是敢怒不敢言。」老頭作為鄰居代表如是說道。
........
我看著一份份證據,每一份都是他們父女二人的幸福過往。
而我爸爸陳梓銘在一份份充滿愛意的證據前驚愕得愣住了臉。
像是有感應一樣,他猛的看向旁觀席上最后一排的我。
我很好奇,那個瞬間,他是震驚于「證據」如此之多,還是他意識到他對我所虧欠的。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能忘記,我媽媽是活活累死的,是被這個好男人活活逼死的。
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媽了。
「是,我曾經在夜里看見我爸爸走進林詩音的房間。」我坐在證人席上如實說道。
他臉變得灰敗而麻木,像極了我媽媽從工地上回來,坐在門口的樣子,灰敗而麻木,稱之為絕望。
「是,我認罪。」
他終于認了,輕輕的開口,隨之而來是法官重重的落錘。
我爸爸,陳梓銘,被判了 7 年。
我的養姐,林詩音成了人們口中「被那個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