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著銅錢大的冰雹砸在琉璃瓦上。我盯著最后那個被血漬暈開的字，喉結重重滑動。

先帝駕崩那夜的場景在眼前閃回，太醫院令跪在雪地里說陛下是心悸而亡時，

他藥箱里飄出的明明是曼陀羅花香。"備馬！去詔獄提審前朝掌印太監！

"我扯斷腰間蟠龍玉佩砸在案上，碎玉碴刺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暗衛欲言又止地盯著我滲血的手，

密道石門卻在此時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這是北境八百加急的暗號。

暴雨沖刷著青石磚上的血跡，我望著詔獄方向騰起的黑煙，

突然想起今晨國師遞來的密函："雙玉合，天命現，然鳳棲梧桐終浴火。

"喉間的鐵銹味更濃了，母妃臨終前在我腕間掐出的月牙疤此刻隱隱發燙，像是某種警示。

當密道傳來硫磺氣味時，我反手將絲絹塞進玉扳指暗格。銅獸首機關轉動的剎那，

北狄使團首領的獰笑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蕭王爺，可認得這把嵌著東珠的匕首？

"他掌心里躺著的兇器，

刀柄處刻著永昌二十三年的內造紋樣——正是七年前插在母妃心口的那柄。

第5章 梅林血誓我跪在石磚地上的時候，雪花正順著冷宮檐角的破洞往下灌。

膝蓋早已沒了知覺，融化的雪水浸透了中衣，后背卻燙得像是被人架在炭火上烤。"這香灰，

分明是從你房里搜出來的！"虞氏踢翻腳邊的銅盆，炭火在雪地里濺出猩紅的星子。

她赤紅的指甲掐住我下顎，瘋癲的瞳孔里映著我發青的臉，"說！

是不是你咒得本宮夜夜心絞痛？"指甲陷入皮肉的鈍痛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前日替她敷藥時碰到的脈象突然浮現在眼前：浮而數，虛火過旺，

分明是誤食了天仙子與蛇莓的混毒。我盯著她指甲縫里未洗凈的朱砂粉，喉頭泛起冷笑。

"娘娘何不將藥渣呈給太醫院？"我側頭避過她甩過來的耳光，碎發被掌風扇得糊在嘴角，

"若真是巫蠱作祟——"后背突然撞上梅樹，枯枝上凝結的冰碴簌簌落進后領，

"娘娘怎會連喝三天安神湯就痊愈？""放肆！"虞氏猛地揪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