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此刻該翻了天。蘇姮那丫頭，定是得了信。果然，次日晌午，

陳媽媽從路邊茶攤買了張快報。我掃了眼，

喉頭一甜："定北侯蘇鳴彈劾鎮北王裴硯'縱容逆女逃往北境，恐有通敵之嫌'，

朝堂今日吵翻了天。""那小蹄子。"陳媽媽罵得狠，"方才我聽見茶客說，

蘇側妃昨夜里去了侯府祠堂，點了三柱高香。"我捏緊密信。

蘇姮要的從來不是什么救命恩人的名頭，她要的是鎮北王妃的位置，

要的是定北侯府和鎮北王府的權。馬蹄聲突然急了。裴硯猛勒韁繩，烏騅人立而起。我抬頭，

前方林子里竄出黑影——是箭。"小心！"我喊。他突然拽我往懷里帶。

箭簇擦著我鬢角扎進雪堆，第二支卻穿透了他左肩。血立刻洇透玄甲，在雪地上暈開紅。

"裴硯！"我去捂他傷口，指縫里全是血。他低頭沖我笑，玄鐵手套擦過我臉："阿挽，

你說得對..."他咳嗽，血沫濺在我衣領上，"狼崽長大，是該咬人的。"烏騅又跑起來。

他的血順著我的手背往下淌，滴在雪地上，像朵開敗的紅梅。我貼著他，

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在往下掉，可他的手臂始終沒松，像根鐵索，把我和他捆在一處。

前面就是雁門關了。可后面的馬蹄聲，更近了。

第7章 血染歸途狼不歸裴硯的血滴在我手背上，燙得慌。我盯著他左肩插著的箭桿，

羽毛被血浸透，像朵蔫了的紅菊。"前面是韓昭的人。"他咬著牙，

烏騅的馬蹄聲比追兵還急，"阿挽，你袖中是不是有什么？"我摸向袖中那枚黑玉指環，

冰涼硌著指節。八年前北境雪夜，我救過個瀕死的小乞兒，她塞給我這東西，說"若有難，

尋青羽樓"。馬蹄聲撞進耳朵時，我猛地甩臂。指環劃著弧落進林子里，驚起幾只寒鴉。

裴硯的血順著我的手腕往下淌，在雪地上砸出一串紅點。"吁——"烏騅突然人立，

裴硯悶哼著栽向我。我看見林子里竄出道黑影，玄色勁裝，

腰間掛著銀鈴——是當年那小乞兒。"沈青。"我喊她。她反手甩出三把飛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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