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129號沈言卿到304診室就診，請129號沈言卿到304診室就診。”兩聲重復的機械音在醫院的走廊回響。
聽到叫號聲，沈言卿起身，從手上的報告單移開視線。
進入診室沈言卿將報告單遞給醫生，醫生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看，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沈先生，從這份報告單來看，你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癥。”醫生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嚴肅。
沈言卿只是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明顯是早就有猜測了。
畢竟最近總是突然失去意識，恢復行動能力的時候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并且腦海里多出了完全沒有印象的事情。
任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存在著另一個人格，猶如定時炸彈一般隨時可能會失去身體的控制權，都會心生擔心吧
這么想著，一邊喃喃自語道：“那有什么有效的治療方案嗎？”
醫生扶了扶眼鏡，說道：“目前來看，需要藥物治療配合心理疏導。另外，平時要多運動，這對病情恢復有很大幫助。”
聽完醫生的建議后，他只是默默地輕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已經了解，取過藥后，沈言卿就直接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家沈言卿卸下一身疲憊倒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醫生說過的話，又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出藥就著水吞了下去。
沈言卿盯著空水杯發呆，沒過多久，一股困倦感涌了上來，他心里想著，這應該是藥物開始發揮作用了，便躺回沙發，想著小瞇一會兒，卻不想這一瞇，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沙發上的少年再度緩緩睜開了雙眸，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與沈言卿截然不同的邪肆：“精神分裂？將我視作副人格了嗎？倒是有意思。”他輕聲說道。
與沈言卿以及其他所有人所想的不同，他并不是什么所謂的副人格，至于他究竟是誰，又是如何進入到這個身體的，這些事情都不是他們應該知曉的。
牧承緩步走到寬敞的落地窗前，目光透過窗戶，城市的霓虹在暮色中漸次亮起，車流交織往來。
他看著這些眼中卻透出一種超然物外的疏離感。"世界維護進度如何了。"
話音剛落，房間里的光線忽然產生了微妙的扭曲，空中浮現出一團藍色的光暈。
那團藍色的光暈輕微顫動，從中傳出了一個稚嫩的正太音："主人，維護進度到達32%啦，世界主要城市節點已經基本穩定了，邊緣地帶還在維護中。"
牧承輕輕頷首，恰好，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亮起，顯示的備注名是“廉繹”。
牧承眉心微動，廉繹是沈言卿的好友，平日里也會時不時的聚一下，連牧承和廉繹有過幾次相處，可真的如此嗎。
他按下接聽鍵，耳邊隨即傳來了略帶調侃的聲音：“沈少爺，來夜闌聚一聚唄，我們都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夜闌，這個城市里最負盛名的娛樂場所，是很多年輕人釋放活力的地方。
沈言卿卻從來沒有去過，牧承本想拒絕，視線觸及到桌上的藥盒，想起沈言卿以為自己精神分裂，突然起了些惡趣味，便應了下來。
到了夜闌門口，牧承隨手將車鑰匙遞給了旁邊的侍應生，下一刻便有人迎了上來，面帶微笑，語氣恭敬地說道：“沈少，這邊請，廉少已經在里面恭候多時了。”
牧承跟著侍應生穿過熙攘的人群，耳邊都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象著沈言卿看到自己出現在這種場合時的表情。
包廂內燈光昏暗，彩色的燈光在天花板上閃爍，營造出一種迷離的氛圍。廉繹坐在沙發上，手中把玩著一個酒杯，看到沈言卿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像是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廉繹將酒杯往茶幾上一擱，瞇起眼打量著站在門口的"沈言卿"，總覺得今晚的沈言卿和之前有幾次一樣，有些說不出的違和感。
"稀奇啊，沈大少爺居然真的來了。"廉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別站門口啊，過來坐。"
牧承低笑了一聲，單手插兜慢悠悠地走 進包廂，又故意選了廉繹正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
這個坐姿讓廉繹眉頭一挑，沈言卿從來都是腰背挺直地正坐的，看來……
"威士忌，加冰。"牧承對跟進來的侍應生打了個響指，在對方遲疑時又補充道："單一麥芽的，別拿調和型糊弄我。"
侍應生下意識地看了眼廉繹，得到默許后匆匆退下。廉繹終于忍不住傾身向前："你什么時候開始喝烈酒了？上周聚餐還看你把紅酒換成果汁。"
牧承把玩著茶幾上的金屬打火機，火苗在他的動作下忽明忽滅。
"人總會變的不是嗎。"他忽的抬眸，包廂變幻的彩光落進眼底，映的眼里閃過幾分妖異的藍。
"比如突然想通某些事……又或者發現身邊的人藏著不少秘密。"
一句話讓廉繹瞳孔驟縮，這時侍應生送來了酒水，牧承接過玻璃杯，想起沈言卿剛吃了藥，就只拿著沒有動作。
“你……”廉繹的右手無意識轉著左手上的戒指，"上次說的那個項目……"
"廉繹。"牧承突然打斷他，酒杯重重磕在茶幾上，有酒水因為晃動而灑出來。
他俯身逼近，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讓包廂溫度仿佛驟降，"你認識宋醫生吧？市中心醫院精神科主任。"
廉繹的指尖猛地一顫。牧承捕捉到這個細節，笑容愈發深邃。他當然知道——下午沈言卿就診時，診室名牌上那個"宋"字早就在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