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商清時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氣氛都醞釀到這兒了,加之明珠的目光實在清澈,單純?nèi)绱髮W生,著實不像有什么心眼兒。
再者,商清時能夠聽到她和系統(tǒng)的心聲,不怕她耍什么花樣。
思忖片刻,他終究應道:“符號看象限。”
聽見答案,明珠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蹦起來,兩眼淚汪汪:“沒想到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遇見老鄉(xiāng)啊!老鄉(xiāng)你是怎么來這兒的?你的任務又是什么?”
“我中午吃了蘑菇,接著睡了個午覺,醒來就在這了。”商清時回答道:“我沒有綁定系統(tǒng),也沒有什么任務。”
“沒有綁定系統(tǒng)?那你怎么回家呀?”明珠摸摸下巴:“該不會永遠都回不去了吧?”
“走一步算一步。”商清時長長嘆氣,“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穿成這本書的炮灰反派,我得想法子討好男主和終極反派,好好活下來。”
明珠的雙眼霎時亮了,“你知道劇情?”
她興致勃勃地講出了她和火眼金睛系統(tǒng)的事情,與商清時聽見的心聲一致,幾乎毫無保留。
商清時便也大方向她講述了之后的劇情發(fā)展,聽得她一會兒點頭,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捂嘴震驚,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
屋外雪停了,太陽升起又重新落下,眼看到了傍晚,劇情終于是講完了。
明珠仗義地拍拍胸口:“放心吧,我會幫你的,讓云珩師兄留在凌霄派,讓謝流淵師兄改邪歸正,做個乖寶寶。”
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商清時不禁微微挑眉:“你打算……怎么做呢?”
“色誘啊。”明珠道:“你不是說這是本極其清水的小說么?脖子以下不讓描寫,云珩師兄有三萬紅顏知己,卻連她們的小手都沒有牽過。若讓他喜歡上我,想必他也不會對我做出什么。到時候我任務結(jié)束直接跑路,根本不吃虧。”
“這樣……”商清時不贊同地搖搖頭:“有些缺德。”
“怎么就缺德了?他有那么多的紅顏知己,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嘛。”明珠熟稔地拍拍商清時的肩:“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頓了頓,又接著道:“至于謝流淵師兄,就更簡單了。他是因為沒有體會過關切和偏愛,才會黑化。只要咱們兩個輪流溫暖他,保證手拿把掐。”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但真正實踐起來,只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見她信心滿滿,商清時不忍心戳破她的美好幻想,只好刻意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還有件事情,我這具身體中了寒毒,你能幫忙煉制解藥嗎?”
明珠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還是鄭重地點頭:“別擔心,我會想辦法。”
可商清時耳畔忽然響起的心聲,卻出賣了她。
【我又不是原主,我哪會煉藥啊?不管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老鄉(xiāng),一定不能夠讓他失望,等我回去就試試。】
商清時都已經(jīng)開始害怕試試這兩個字了。
她說試試彈琴,結(jié)果彈出了讓人不敢再聽的亂音。
如今又要試試煉藥,運氣不好房頂都能被她炸飛。
可是沒辦法,她是凌霄派唯一的煉藥師。除她之外,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唉。”商清時輕輕嘆氣,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但還是強行扯出一抹笑容,對她說道:“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明珠點了點頭,往外走了兩步,又抬手指向那把古琴:“這琴你還給我嗎?給我的話,我就搬走了。”
商清時嘴角微微抽搐。
也好,不如把琴給她,留著當做防身之物。
畢竟敵人聽到她的琴聲,一定會堅持不住跑路。
他擺擺手:“給你了,你把它帶走吧。”
明珠嘿嘿一笑,將古琴扛在肩上往外走。到了院子外,竟發(fā)現(xiàn)云珩在那兒等著她。
見她完好無損地出來了,云珩松了口氣,下意識幫她扛過古琴,好奇問道:“師妹,你和師尊都說了些什么,他沒欺負你吧?”
“沒啊。”明珠眨眨眼睛,并不打算告訴云珩。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答應商清時的事情,做作地咳嗽兩聲,走在云珩前面,邁著嬌軟的蓮步,盡力展現(xiàn)自己的風情。
云珩腿長步子也大,可她擋在前面,他根本走不快,只能被迫欣賞明珠曼妙的背影。
良久。
他終是忍不住開口:“明珠師妹……身上癢就去洗澡。”
“?”
明珠身形一頓。
腦海中的系統(tǒng)發(fā)出聲響。
【哈哈哈哈哈哈。】
電子音一貫的機械重復,毫無感情,卻比人類的嘲笑聲更令明珠感到惱羞成怒,七竅生煙。
云珩能當上清水文男主,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來色誘沒用,還是得想想其他的辦法。
明珠深吸一口氣,撒腳丫子就跑了:“那我回去洗澡了,師兄你記得把古琴給我扛回來。”
她跑得快,迅速回了居住的弟子宿舍。
凌霄派的弟子宿舍是標準的四人間,不過她是門派唯一的女弟子,不可能男女混住,因此獨享一整個大房間。
找出屋內(nèi)的藥草和藥爐,她開始嘗試煉藥,只聽見哐哐兩聲響,滾滾黑煙從窗戶竄出,直沖天際。
云珩抱著琴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他好心詢問道:“師妹,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明珠悶悶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我在煉藥,你把琴放在門口就是了!”
聽罷,云珩果斷將琴放在門外,轉(zhuǎn)過身沒走兩步,背后轟隆一聲,這動靜大得竟是連窗戶都炸飛了。
“師妹真是……生猛。”他暗暗作出評價,隨后穩(wěn)住腳步,快速離開這里。
爆炸聲仍在繼續(xù),這夜的明珠毫無睡意,為了煉丹,不知道炸沒了多少個藥爐,浪費了多少珍貴的藥材。
那頭的商清時也不好受。
寒毒的侵蝕深入骨髓,就連意識都變得一片混沌。他咬緊牙關苦苦支撐著,最后實在忍不下去,唇間溢出一聲嚶嚀。
動靜很小,但守在門外的奉陽還是聽到了。
“掌門,是不是您的寒毒又發(fā)作了?”他道:“您等著,我現(xiàn)在就把謝流淵那小子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