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我會!別傷害她!我現在就跳……”
初棠聽著初殷漠的倒數聲,又看著視頻里鄭茗手上的那支注射器、即將推送進藍芷的輸液瓶里,她嚇得整顆心都緊了。
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心理,只敢第一時間同意。
終于的,她握了握拳頭,無視自己痛到窒息的心跳,開始了翩翩起舞起來,并且張開嗓子,唱起了響亮動聽的歌聲。
囚牢里的空間不算大,但也足夠初棠展開一個又一個的舞蹈動作了。
她想象著自己是站在舞臺中央的舞者,就好像臺下有成千上萬的觀眾在注視著她一般,他們為她的每一個動作震撼!歡呼!鼓掌!
他們因為她哼唱的每一節音符而熱血沸騰……
她好像忘記了腳下有玻璃渣,她好像體會不到腳底傳來的刺痛、不斷往外冒的血珠,她一段又一段的跳著,一句又一句的唱著:
“帶走我的心啊,把它藏在行囊,帶它四海飄蕩,去向往的遠方……”
“心卻稀里糊涂作痛,還任憑命運的捉弄,無止境的一場噩夢,怎敢奢望你能夠懂?”
“我只有這簡單的請求,別讓我的心云游,別讓它摔碎后拼湊,別讓它最后無處停留……”
這首歌曲并非初棠所創作,而是她最近常聽的一首歌曲。
每首歌,每一個情緒不同聽著的人,便能生出不同的情緒來,而初棠便是聽著這首曲子,想到了自己,被命運無限抓弄的自己……
她好似在唱歌,又好似在悲鳴自己的人生。
腳底好痛,可是再痛也沒有她的心痛,舞蹈則是她即興跳的,關于編舞這件事,作為天賦奇高的舞者,她總是能輕易的就跳出好看的舞蹈來……
只不過,這或許也將是她最后一次跳舞了吧,也不知道以后的她,還能不能再好好跳舞。
囚牢里,原本只是外圍一圈有紅,可是現在,整個囚牢里全是鮮紅,玻璃渣上沾染著刺目的鮮血,和鮮紅的彼岸花,好像是天生一體的……
一首歌終于唱完了,而初棠也終于停下了舞步,她還很有儀式感的深深鞠了一躬,好像真的有萬千的觀眾在看著她一般。
實際上,觀眾只有初殷漠一個,但是他看著翩翩起舞,好像是用生命在展現舞蹈的初棠,內心還是不免觸動一下。
剛剛她真的太美了,美到初殷漠都忘記了反應,甚至生出心疼的情緒來,一顆心止不住的劇烈跳動。
“初殷漠,我表演完了,你還滿意嗎?
“能否看在我用生命給你跳舞的份上,放了藍皓臨?”
初棠的腳已經被扎成了爛泥,那上面深一些的傷口,可以看見觸目驚心的白色骨頭,她也早已經疼得額頭上全是汗水,嘴唇白得沒有半分血色。
但她卻沒有虛弱的倒下,而是雙手死死的抓住囚牢,詢問著他道。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她已經感覺世界在她面前瘋狂轉動,眩暈,發黑……
“放了藍皓臨?”
初殷漠聽著初棠的聲音,他從剛剛的驚艷舞姿中清醒過來。
而清醒過后,他意識到他剛剛居然看著初棠跳舞,給看愣神了,甚至此刻心臟還因為震撼而劇烈跳動,他就格外的不爽。
他怎么可以看一個殺人犯跳舞,給看呆了?泉下的知伊知道了這一切,得多傷心啊!
震驚過后,便是暴怒的不爽,以及帶著對顧知伊的內疚。
他冷聲道:
“可以,我可以放了藍皓臨,不過,你需要為此付出一點代價。
“初棠,這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從初殷漠冰寒的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初棠便下意識的知道,事情不妙了,他所謂的代價,一定是讓她萬萬付不起的代價!
以至于初棠愣怔在那里,久久的沒了反應,也不敢思考到底要不要答應他的要求。
初殷漠看初棠怕了,他薄唇露出一抹輕薄的笑:
“看來,你對藍芷和藍皓臨,也不是那么在乎嘛……
“哪怕是我告訴你,藍皓臨在監獄里每天被打,他都快要被打死了,你也不會有所動,對不對?”
初殷漠一直坐在一張休閑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當他說完這話時,還半瞇著眼睛,薄情的端起了一旁的檸檬茶喝了起來。
喝了一口后,他的薄唇抿得更緊了,好酸!
“初殷漠,你對藍皓臨做了什么?你居然安排人每天打他?你明明答應過我,你不會傷害無辜的人的!”
聽說藍皓臨被打死了,初棠急得摔倒在了玻璃渣上。
她都已經非常聽話了,即便他如何的折磨她,她也沒有反抗半點,默默配合。
甚至她比他還要期望,早點懷上他的孩子。
可是他居然……
“你說啊,你要我付出什么代價?你才能放藍皓臨出來……”
男人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透明粘稠的液體,一張臉薄涼得可怕,他道:“喝了它,藍皓臨就能恢復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