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血色鳳凰之謎
雨聲漸密，敲打在安全屋的玻璃窗上，如同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叩問真相。書房內，電腦屏幕的藍光映照著宋知夏蒼白的臉，她盯著那份名單，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
"鳳凰會…"她輕聲念出那個血色標志下的名字，喉嚨發緊，"他們把我母親和季叔叔標記為叛徒…"
季臨川站在她身后，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上那兩個被紅筆圈出的名字。他的指節還帶著方才砸墻留下的傷痕，在冷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因為他們發現了這個。"他點開一個加密文件夾，數百份文物檔案赫然在目，"二十年前失竊的文物清單，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宋知夏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要碰到顯示器。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在清單第三頁，赫然列著一件商代青銅器，照片旁標注著"宋氏私人收藏"。
"這是我家的…"她的聲音發顫，"母親從沒告訴過我家里有過這樣的藏品。"
季臨川的目光變得深邃："你母親和我父親當時負責這批文物的鑒定和押運。任務出事后，所有相關記錄都被抹去了。"他調出另一份文件，"直到三年前，我父親才重新找到線索。"
宋知夏注意到文件日期正是季父遇害前一周。她的胸口發悶，仿佛有只看不見的手在攥緊她的心臟："所以他們是被…"
"滅口。"季臨川的聲音冷得像刀，"就像今晚他們對陸遠做的那樣。"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老李端著兩杯熱茶進來，臉上帶著擔憂："老板，陸雨小姐不肯吃東西，一直在哭。"
季臨川下頜線條繃緊："我去看看。"他轉向宋知夏，"你先休息，明天再…"
"我跟你一起去。"宋知夏站起身，玉墜的鏈條從指間滑落，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她下意識攥緊它，仿佛這是與母親最后的聯系。
二樓客房里，陸雨蜷縮在床角，像個被遺棄的布娃娃。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紅腫的眼睛里滿是絕望："季先生…我哥哥真的…？"
季臨川在床邊坐下，動作罕見地輕柔："他走得很英勇。"他遞過一杯熱牛奶，"喝點東西，好嗎？"
陸雨機械地接過杯子，淚水滴進乳白色的液體里："他答應過我…會來看我的畢業典禮…"
宋知夏站在門口，看著季臨川笨拙卻耐心地安慰女孩的樣子，心臟像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撞了一下。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男人，此刻正用指腹輕輕擦去女孩臉上的淚水。
"你哥哥是我見過最忠誠的人。"季臨川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最后的話，是讓我告訴你，他愛你。"
陸雨突然撲進季臨川懷里，放聲大哭。季臨川僵了一瞬，然后緩緩抬手，像對待易碎品般輕拍她的后背。越過女孩的肩膀，他與宋知夏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脆弱。
宋知夏悄悄退出房間，給兩人留出空間。走廊里，她靠在墻上，長舒一口氣。母親的名字、血色鳳凰標志、被標記為"叛徒"的字樣…這些信息在她腦海中翻騰，像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玉墜，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玉面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這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如今卻成了揭開謎團的鑰匙。
"睡不著？"
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宋知夏轉身，看到季臨川站在樓梯口，逆光中他的輪廓如同被鍍上一層金邊。
"太多信息了。"她苦笑著晃了晃玉墜，"我戴了二十幾年的東西，居然藏著這樣的秘密。"
季臨川走近，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潮濕氣息："去陽臺透透氣？"
三樓的露天陽臺被雨水洗刷得發亮。雨已經停了，但空氣中仍彌漫著濕潤的草木香。遠處城市燈火闌珊，像散落的星辰。
季臨川靠在欄桿上，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介意嗎？"
宋知夏搖頭，看著他點燃香煙，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滅。煙霧繚繞中，季臨川的側臉顯得格外鋒利。
"我父親很少提起那件事。"他突然開口，"直到他死前一周，才交給我一個保險箱鑰匙。"他吐出一口煙圈，"里面是他這些年搜集的所有證據，包括你母親留下的筆記。"
宋知夏心跳加速："我母親…她在筆記里說了什么？"
季臨川轉頭看她，目光如炬："她說那份名單必須用特殊方式解讀，而鑰匙…是你。"
夜風吹亂宋知夏的發絲，她下意識摸向頸間的玉墜："所以陸遠才會說…我和名單有關系…"
"不只是這樣。"季臨川掐滅煙頭，"你母親在筆記中提到，當年那批文物中有一件特殊的青銅器，上面刻著鳳凰會的秘密符號。"他停頓了一下，"而那件文物，最后出現在李家的收藏中。"
宋知夏的呼吸一滯："你是說…我母親可能把它…"
"藏起來了。"季臨川接上她的話，"而且很可能與你有關。"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夜的寂靜。宋知夏突然意識到，自己平靜的生活從發現那件神秘古董開始，就已經被徹底打敗了。
"季臨川…"她輕聲喚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月光下，季臨川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名單上還有三個活著的鳳凰會高層。"他取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明天，我們去會會第一個。"
照片上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在某慈善晚宴上舉杯微笑。宋知夏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國內著名的收藏家林世誠，她在拍賣會上見過幾次。
"他是…？"
"鳳凰會現任財務主管。"季臨川的聲音冷得像冰，"也是二十年前那起文物盜竊案的主要策劃者之一。"
宋知夏的指尖發涼。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點開手機相冊："等等…上周拍賣會上那件引起爭端的古董，最后就是被他拍走的！"
季臨川眉頭緊鎖："那件古董有什么特別？"
"它底部刻著一個符號…"宋知夏放大照片，指著某個模糊的圖案，"和名單上那個血色鳳凰標志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季臨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確定？"
"我是鑒定師，季臨川。"宋知夏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我對符號紋路過目不忘。"
季臨川的眼神變得銳利如鷹："明天林世誠會在私人會所舉辦鑒賞會。"他松開她的手腕，轉而輕撫她臉頰旁的發絲，"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宋知夏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著月光下季臨川深邃的眉眼，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當然。"她輕聲回答，"為了我母親，也為了…真相。"
季臨川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留下一絲溫熱："回去休息吧，明天會是一場硬仗。"
宋知夏點頭，轉身時卻不小心踩到濕滑的地面。季臨川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在一起。隔著單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對方胸膛的溫度和有力的心跳。
"小心。"他的聲音近在耳畔，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宋知夏慌忙站穩，臉頰發燙："謝…謝謝。"
回到客房，宋知夏鎖上門，靠在門板上平復呼吸。她取出玉墜，對著燈光仔細端詳。這個陪伴她二十多年的物件，此刻仿佛重若千鈞。
"媽媽…"她輕聲呢喃，"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明天，她將和季臨川一起，踏入那個充滿危險的謎團中心。而真相，或許就藏在那件神秘古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