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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在心里咒罵王秀蘭,意圖將她的怒火引到我身上來。
【王秀蘭,你以為衛(wèi)東還會喜歡你這個二手的破鞋?】
【昨天挨的巴掌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還拿自己當盤菜呢?誰稀罕啊!臭不要臉的賤貨!】
王秀蘭的讀心術再次起效,她昨天挨了打本就壓著一肚子火。
現(xiàn)在不僅曾經(jīng)的死對頭多番挑釁,連我這個被她踩在腳下的人都敢奚落貶低她。
她瞬間雙眼圓瞪,咬牙切齒地猛然朝我沖過來。
“沈玉珍,你這個賤人,我要弄死你!”
我趕緊起身準備逃離,左腳卻不小心卡在了流水線的架子里,怎么也抽不出來。
就在她手里用來盤毛線的棒針即將刺到我的一瞬間。
一個男人飛奔沖到我面前,伸手抓住了針尖,卻被劃破掌心。
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流淌到血管暴起的小臂上,血腥味兒飄進了我的鼻腔。
廠長李守財嚇得瞳孔放大,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一腳將王秀蘭踹飛,憤怒咆哮道。
“王秀蘭,你瘋啦!”
李守財眉頭緊蹙地盯著男人手中的棒針,“你......不要緊吧?”
男人沉穩(wěn)地搖了搖頭,將帶血的棒針扔到一旁,淺笑回應道。
“沒事,小傷而已,主要是沒傷到其他人才好。”
這個說話的語調莫名有些熟悉,我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隨即急忙掏出自己的繡花手絹,側身上前一步抓住他停在半空的傷手。
小心翼翼地用手絹包扎傷口,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
男人“撲哧”一笑,小聲感慨了句,“這結打得和小時候一樣丑。”
可我根本沒有聽清,頗為歉疚地低頭道歉加感謝,“對不起,害你受傷了,醫(yī)藥費我來出。”
“謝謝你幫我擋了這一下,不然我可能就被刺穿了。”
男人微微點頭沒再說什么,而是轉頭眼神森寒看向李守財。
“廠長,您的管理如此不規(guī)范嗎?竟然有人尋釁滋事?”
“若是今日你我沒有及時出現(xiàn),豈不是要鬧出人命了?”
“這可得送到派出所里接受審判!”
倒在地上的王秀蘭,捂著肚子痛得直打滾,臉色慘白,額頭都在冒冷汗。
她雙眼猩紅地瞪著男人,從牙縫里擠出話來質問他。
“你算哪根蔥?還在這教廠長做事,你眼睛長到天上去了?”
“是沈玉珍罵我在先,你這么維護她,難不成是她的相好?”
眼見男人的眸色愈發(fā)幽深,周身寒氣逼人,李守財惶恐不安地兩步來到王秀蘭面前。
“啪啪”甩出兩個清脆響亮的巴掌,大聲謾罵道。
“王秀蘭,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廠里挑事,拉幫結派,如今還想害人性命!”
“你當我這個廠長是空氣嗎?”
“從此刻起,你被辭退了!來人,把她拖出去送到縣城派出所!”
“砰”一聲巨響,工廠車間的大門被突然踹開,緊接著就是一聲大喊。
“誰敢?!”
原來是王秀蘭的狗腿子見她處于下風,當即跑出去搬救兵。
張衛(wèi)東急匆匆地沖到王秀蘭身前,蹲下來將她扶著靠在自己懷中,眼底滿是擔心。
“秀蘭,你怎么樣?”
王秀蘭痛得沒有力氣開口,渾身發(fā)冷顫抖,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和其他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