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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奕，你為何對我這么好？我們從前見過嗎？”
齊宛抿唇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將埋在心底許久的疑問拋出。
“唉，齊宛，你的記性可真差，本太子好歹也是個大活人，說忘就忘了。”
“還是說你救的人太多，我只是其中一個，根本不值得一提。”
男人聞言卻是幽幽嘆氣，語氣說不出的幽怨。
齊宛卻是一頭霧水。
直到他拿出了一串青色的瓔珞。
她腦海里才終于浮現出一張胖乎乎的臉。
約莫十年前，她和竹月偷溜出宮，在郊外的河邊救過一個落水的大胖娃娃。
當時對方嚷嚷要拿一千兩黃金酬謝她的救命之恩。
可那會兒臨近黃昏，她害怕被發現，著急忙慌要走，只好胡謅了名字和住處搪塞。
對方卻仍舊不放心，隨即一把扯下她腰間的瓔珞，說以此為證，定會將錢送上門。
后來自然是杳無音信。
她也很快忘卻。
原以為只是小事一樁，卻沒想到對方竟念了她十幾年。
更沒想到當初胳膊胖成藕節的年畫娃娃，竟然成了眼前風光霽月的淮國太子。
“原來是你呀！”
“你小時候那么胖，拽都拽不動，這會兒瘦成這樣，誰能認得出來呀！”
齊宛抬眸望向裴星奕，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辯解。
裴星奕卻只是笑呵呵望著她，眼底星辰蕩漾，神色無比溫柔寵溺：“對，都怪我變化太大，都是我的錯。”
齊宛被他盯得臉頰發燙，慌忙將臉埋進被窩。
“這下你總能理解我為何會心悅于你了吧。”
眼見氣氛正好，男人便想要乘勝追擊。
誰料齊宛卻一把掀開被子，神色也變得嚴肅：“裴星奕，你只是感激我，并非男女情愛。”
“胡說，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愛你有何不可？”
“再說，難不成你還能比我更懂自個兒的心思。”
“我裴星奕對天發誓，我會一生一世鐘愛齊宛，無論她是否接受，都不會更改半分。”
男人說著伸手指天，眉眼說不出的認真，語氣更是堅決。
齊宛還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對方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分明是和她別無二致的倔強。
犟種不聽勸，但從不騙人。
齊宛的心忽然松動了幾分。
“裴星奕，我并非故意拒你于千里之外，只是......”
齊宛垂眸沉思良久，終于緩緩開口，將她和楚令舟還有葉景初之間的種種和盤托出。
聽她說起三人幼年純真無瑕的歡喜歲月時，男人眉心緊蹙，一臉不服，忍不住腹誹：“我堂堂淮國太子，竟比不上一個勞什子將軍和一個紈绔子弟。”
聽到齊玲瑾進宮之后，她所遭受的百般冷落，誣陷傷害時又心疼得雙眸通紅，雙拳不自覺緊握，恨不得戳瞎楚令舟和葉景初的眼睛。
“宛兒，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誓言既出，絕不違背！”
“否則便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只見他掙扎著下床，在齊宛跟前蹲下，直視著她的雙眸，字字鏗鏘。
齊宛卻聽得心頭一震，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胡說，我信你。”
末了，又覺得動作太過親密，慌忙松開手，重新縮回被窩。
裴星奕伸手摸著嘴唇，仿佛還能聞到齊宛指尖清冽的淡香，眼底笑意更深，癡癡盯著她如墨的青絲，許久才起身走回床榻。
這一夜，裴星奕睡得格外香甜。
齊宛卻思緒萬千，直到夜深才像終于下定某種決心般長舒一口氣，隨即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