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打工時我救了個車禍富少。>沈家老夫人看見我頸后的蝴蝶胎記,
認定我是二十年前被拐的孫女。>“從今天起,你就是沈家大小姐。
”>被迫搬進豪宅的第三天,沈家繼承人將我堵在樓梯間。>“別以為騙得過奶奶,
就能騙過我。”>晚宴上他當眾羞辱:“贗品也配上主桌?
”>我摔碎酒杯:“這位置誰愛坐誰坐。”>老夫人卻按住我肩膀:“沈家的血脈,
由不得你說不是。”>——而真正的沈家千金,此刻正被鎖在老宅的地下室里。
---油膩膩的塑料凳,被我的體溫捂得微微發燙。便利店的燈光慘白得刺眼,
貨架上五顏六色的零食包裝袋在強光下褪了色,像一幅曝光過度的廉價油畫。
空氣里混雜著關東煮的咸腥、泡面調料包的濃烈香精味,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那是剛才拖過地的痕跡。玻璃門外的雨,
不知疲倦地沖刷著城市灰蒙蒙的輪廓,車燈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拉出長長的、扭曲的光帶。
我埋頭在一本厚厚的物理習題集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是這死寂空間里唯一的節奏。
手肘不小心蹭到桌面上不知誰留下的黏膩糖漬,一陣煩躁涌上來。就在這時,
玻璃門外猛地傳來一聲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緊接著是“砰”的巨響,
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心臟上。我猛地抬起頭。隔著被雨水模糊的玻璃,
只見一輛線條流暢、一看就貴得離譜的黑色跑車,車頭猙獰地撞癟在路邊粗壯的梧桐樹干上。
白色的安全氣囊像朵詭異的花,在駕駛座上爆開。引擎蓋扭曲著,冒出縷縷白煙,
又被冰冷的雨水迅速澆滅。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
我抓起柜臺后那把沉重的大紅色消防錘,拉開門就沖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了單薄的工作服,緊貼在皮膚上,寒意刺骨。
跑車駕駛座的車門嚴重變形,卡死了。里面的人影在氣囊后面一動不動。雨水糊住我的眼睛,
我胡亂抹了一把,雙手緊握住消防錘冰涼的金屬柄,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車窗玻璃的一角狠狠砸下去!“哐!哐!哐!”玻璃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我扔掉錘子,徒手扒開那些搖搖欲墜的碎片,
玻璃碴子毫不留情地割破手心,溫熱的血混著冰冷的雨水流下,也顧不上了。探身進去,
摸索著解開那人勒在胸前的安全帶卡扣。指尖觸碰到一片溫熱濡濕,是血,
帶著濃重的鐵銹味。那人似乎還有微弱的意識,喉嚨里發出模糊的呻吟。“撐著點!
”我沖他吼,聲音在嘈雜的雨聲里顯得異常單薄。我抓住他相對完好的手臂,咬緊牙關,
幾乎是連拖帶拽,把他沉重的身體從狹窄的破窗里往外拉。
雨水、血水、碎玻璃……一片狼藉。等到終于把他拖到便利店門口相對干燥的屋檐下時,
我的手臂已經抖得不像話,膝蓋一軟,差點和他一起癱倒。他仰面躺著,
雨水沖刷著他年輕卻異常蒼白的臉,額角一道深深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昂貴的黑色襯衫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緊繃的線條。救護車刺耳的笛聲由遠及近,
紅藍的光在雨幕中瘋狂閃爍,像一場荒誕的舞臺劇終于拉開了序幕。
我筋疲力盡地靠在冰冷的玻璃門上,大口喘著氣,低頭看著自己不斷滴著血水和雨水的手掌,
一片麻木。便利店里的燈光冷冷地照出來,映著我狼狽的影子。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
像一把粗暴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捅進了我原本按部就班、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平凡生活。
---消毒水濃烈到嗆人的氣味霸道地鉆進鼻腔,
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昂貴皮革和某種冷冽木質香水的余韻。
我僵硬地坐在寬大得足以容下兩個人的絲絨扶手椅里,后背挺得筆直,不敢放松一絲一毫。
身下這觸感異常細膩的布料,仿佛帶著微弱的電流,讓我渾身不自在。
腳下是光可鑒人的深色大理石地面,
清晰地倒映著頭頂那盞巨大的、由無數水晶棱片組成的水晶吊燈,璀璨得令人眩暈。
空氣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墻上那座造型古典的落地鐘,發出規律而沉重的“嗒、嗒”聲,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神經上。這里是沈家老宅的會客廳。幾天前,
我親手從跑車殘骸里拖出來的那個年輕男人,叫沈硯,是沈家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子。而此刻,
那位傳說中的老夫人,就坐在我對面那張線條更為硬朗、氣勢逼人的紫檀木太師椅上。
她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要精神矍鑠,滿頭銀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
穿著一件深紫色的中式旗袍,領口別著一枚翠**滴的翡翠胸針。她的目光,
像手術刀一樣精準而銳利,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在我身上反復審視,
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那目光里有探究,有難以置信的震驚,
還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近乎狂熱的期待。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聲音,手心里全是冷汗。終于,老夫人動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過頭,朝侍立在一旁、穿著深色制服的中年管家遞了個眼神。
管家立刻會意,無聲地退了出去。偌大的會客廳里,只剩下我和她。她站起身,
動作帶著一種屬于上位者的從容。她緩步向我走來,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發出清晰而沉穩的“叩、叩”聲,那聲音在這過分安靜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
敲得我心臟一陣陣緊縮。她在距離我極近的地方停下,
近得我能看清她眼角歲月刻下的細密紋路,
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一種類似檀香混著古老書卷的沉穩氣息。我下意識地想往后縮,
身體卻像被釘在了椅子上。她的目光牢牢鎖在我脖頸后方。
一只保養得宜、帶著歲月痕跡卻依然有力的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輕輕拂開了我頸后散落的碎發。她的指尖微涼,觸碰到我皮膚的一剎那,
我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然后,我清晰地感覺到,她撫在我頸后皮膚上的手指,
猛地僵住了。緊接著,是劇烈的顫抖。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甚至能聽到她驟然變得粗重起來的呼吸聲。
“像……太像了……” 一聲極輕、近乎耳語的呢喃從她唇邊溢出,
帶著一種失而復得般的巨大震動。那聲音里蘊含的情感過于復雜濃烈,
像沉積了二十年的火山灰,驟然被掀開了一角。我僵直地坐著,頸后那塊被觸碰過的皮膚,
像被烙鐵燙過一樣,殘留著異樣的灼熱感。那塊小小的、形狀模糊的淡紅色胎記,
自我有記憶起就在那里,平凡無奇,從未引起過任何人的注意。可此刻,
它卻成了風暴的中心。她緩緩收回手,后退一步,目光卻依舊死死地釘在我臉上,
那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她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幾下,
仿佛在確認一個盤桓心頭二十年的夢魘。“孩子,”她的聲音終于恢復了平穩,
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喙的力量,每一個字都沉甸甸地砸下來,“從今天起,
你就是沈家的大小姐。”---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過的草坪,
綠得像一塊厚重的絲絨毯,一直延伸到遠方人工湖的粼粼波光處。陽光慷慨地灑落,
在昂貴的水晶擺件上折射出炫目的光斑。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的香氛,清冽、幽遠,
試圖掩蓋一切屬于“外面”的氣息。可我站在這個奢華得如同宮殿套房的露臺上,只覺得冷。
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雕花金屬欄桿,寒意順著指尖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身上這件柔軟的羊絨開衫,標簽上的數字曾讓我倒吸一口冷氣,此刻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它像一個精致的殼,而我被困在里面。三天。距離那個荒誕的宣告,僅僅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里,我被一種無形的洪流裹挾著前行。
從那個狹小、堆滿雜物、永遠彌漫著母親煎藥苦澀氣味的出租屋,
被強行“請”進了這座龐大、冰冷、連呼吸都帶著回音的金絲鳥籠。陌生而恭敬的傭人,
永遠低垂著眼簾,稱呼我為“晚小姐”,語氣里的疏離比刀鋒更利。
衣柜里掛滿了連吊牌都未曾剪掉的高定衣裙,每一件都像一件沉重的戲服。
老夫人偶爾的關切詢問,目光深處那混雜著審視和狂熱的期待,像無形的藤蔓,
一圈圈纏繞上來,越收越緊。“沈家的血脈,金尊玉貴。”這是她最常說的話,
伴隨著不容置疑的拍板。每一次聽到,頸后那塊小小的胎記都像被針扎一樣,隱隱作痛。
我的過去,我的母親,我熬夜刷題渴望改變的未來……都被這三個字輕易地抹殺了。
只剩下一個被強行按在“沈家大小姐”王座上的贗品。我煩躁地轉過身,想回房間,
至少那里暫時是我唯一能喘口氣的地方。剛踏上二樓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
一道頎長冷硬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的陰影,猝不及防地擋住了去路。是沈硯。
他斜倚在我房間門框上,額角那道猙獰的傷口已經結痂,留下暗紅色的疤痕,
非但沒有損毀他過分俊美的五官,反而平添了幾分野性的危險感。
純黑色的絲質襯衫熨帖地裹著他挺拔的身軀,領口隨意地松開兩顆扣子,
露出清晰的鎖骨線條。幾天前的虛弱蒼白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居人上的、帶著強烈壓迫感的慵懶。
走廊盡頭高大的拱形窗透進下午強烈的陽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長長的、濃黑的影子,
正好將我完全籠罩其中。空氣里浮動的昂貴香氛似乎瞬間凍結了。他微微歪著頭,
視線像冰冷的探針,肆無忌憚地在我臉上、身上游走,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種近乎刻薄的挑剔。那目光,讓我感覺自己像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
正被買家仔細檢查著瑕疵。“恢復得挺快?”我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聲音干澀得厲害,目光掠過他額角的傷疤。沈硯薄薄的唇角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
那笑容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像淬了毒的刀鋒。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香氣混雜著淡淡的藥味,
極具侵略性地壓了過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威壓。“林晚,”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
卻像冰棱劃過玻璃,“別以為哄得老太太團團轉,就能騙得過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