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生日那天,程暖晴穿著價值六位數的定制禮服站在宴會廳中央,
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她精心打理的卷發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暈。
她微笑著接受來自各方賓客的祝福,手中的香檳杯輕輕搖晃,氣泡不斷上升又破碎。"暖晴,
過來。"父親程建國站在不遠處向她招手,臉色異常嚴肅。她提著裙擺優雅地走過去,
卻在看到父親身旁站著的女孩時猛地停住了腳步。那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與她有著七分相似的面容,卻帶著一種她從未有過的堅韌氣質。"各位,
感謝大家來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程建國的聲音在麥克風中回蕩,"但在切蛋糕之前,
我有一個重要消息要宣布。"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臺上。
程暖晴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裙擺。"二十年前,
醫院發生了抱錯嬰兒的意外。"程建國深吸一口氣,"這位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程暖陽。
"仿佛一桶冰水當頭澆下,程暖晴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看向那個叫程暖陽的女孩,
對方同樣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至于暖晴..."程建國的目光柔和下來,
"我們依然會把她當作家人。"宴會廳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程暖晴感到無數道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刺在她身上。她機械地維持著微笑,
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姐姐。"一個溫暖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
程暖陽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但請不要難過。
"程暖晴看著那雙與自己相似卻更加清澈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真誠的關懷。
在這個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笑話的時刻,這個本該恨她的女孩卻向她伸出了手。"謝謝你。
"程暖晴輕聲說,回握住那只手。宴會結束后,程家別墅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奶奶坐在客廳的主位上,冷眼打量著兩個孫女。
弟弟程嘉豪則不停地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掃視程暖陽。"從今天起,暖陽住二樓東側的主臥。
"程建國宣布道。"那是我現在的房間。"程暖晴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我是說,我可以搬出來。""不需要。"程暖陽堅定地說,"姐姐住了二十年,
那是你的房間。我住隔壁就好。""哼,裝什么好人。"程嘉豪冷笑一聲,
"不就是看上我們家的錢了嗎?""嘉豪!"父親厲聲喝道。"我說錯了嗎?
她在孤兒院長大,突然知道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肯定高興壞了吧?
"十六歲的少年滿臉譏諷。程暖晴看到暖陽的臉色瞬間蒼白,卻倔強地挺直了背脊。
"我在孤兒院過得很好。"暖陽平靜地說,"如果不是為了見親生父母,我不會來這里。
""好了,都別吵了。"奶奶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暖晴,
你明天開始不用去公司實習了,讓暖陽去。"程暖晴感到一陣刺痛,卻只是點了點頭。
她早已習慣服從奶奶的安排。夜深人靜時,程暖晴抱著自己的枕頭敲響了暖陽的房門。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她小聲問,"我...有點害怕。"暖陽二話不說讓開了門。
兩個女孩擠在一張床上,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其實我很高興有個姐姐。
"暖陽突然說,"在孤兒院時,我總是幻想如果有個家人會怎樣。"程暖晴側過身,
借著月光看著妹妹的側臉:"你不恨我嗎?占了你二十年的位置。""怎么會?
"暖陽轉過頭,眼中閃著真誠的光芒,"這不是你的錯。
而且...你比我更適合做程家大小姐。""不,你才是真正的千金。"暖晴握住妹妹的手,
"我會幫你適應這里的一切。"兩個女孩相視一笑,某種無聲的默契在她們之間建立起來。
第二天早餐時,奶奶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下個月是公司成立三十周年,
我決定在那天宣布繼承人人選。"程暖晴注意到弟弟嘉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而父親則皺起了眉頭。"媽,孩子們還小,這事不急。"程建國說。"嘉豪已經十六歲了,
該學著接手家業了。"奶奶不容置疑地說,"至于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
"程暖晴看到暖陽的手指捏緊了叉子,但她什么也沒說。"暖晴,
你今天帶暖陽去買些像樣的衣服。"奶奶命令道,"別讓她再穿得像個乞丐。
"暖陽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我在孤兒院穿的都是捐贈的衣服,
但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凈凈。如果您覺得我丟人,我可以立刻離開。"說完,
她轉身沖出了餐廳。程暖晴趕緊追了上去,在花園里找到了正在抹眼淚的妹妹。
"奶奶說話一直這樣,別往心里去。"暖晴遞上手帕,"我們去逛街吧,就我們兩個人,
好好玩一天。"暖陽破涕為笑:"你真是個好姐姐。"接下來的日子,兩姐妹形影不離。
暖晴教暖陽社交禮儀和時尚搭配,暖陽則帶給暖陽從未有過的輕松和快樂。
她們一起逛街、看電影,甚至在暖陽的鼓勵下,暖晴第一次嘗試了路邊攤小吃。"天哪,
這個燒烤太好吃了!"暖晴舔著手指驚嘆道,"比那些高級餐廳的菜有意思多了!
"暖陽得意地笑了:"看吧,我早說過你有做普通人的潛質。"兩人笑作一團,
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程嘉豪陰冷的眼神。變故發生在暖陽回家兩周后的一個下午。
奶奶突然召集全家人到客廳,臉色陰沉得可怕。"我保險柜里的鉆石項鏈不見了。
"奶奶銳利的目光掃過每個人,"價值三百萬。"程暖晴心頭一緊,
那項鏈是奶奶最珍視的嫁妝,從不離身。"我已經報警了。"奶奶繼續說,"在警察來之前,
誰拿的現在交出來,我可以從輕發落。"一片寂靜中,
程嘉豪突然開口:"我剛才看到暖陽從奶奶房間出來,鬼鬼祟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暖陽,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我只是去送洗好的衣服!""是嗎?
那敢讓我們搜你的房間嗎?"嘉豪挑釁地問。暖陽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可以。
"一行人上了樓,暖晴走在最后,心中充滿不安。
當奶奶從暖陽的枕頭下抽出那條閃閃發光的鉆石項鏈時,暖晴幾乎停止了呼吸。
"這不是我放的!"暖陽臉色慘白,"我根本不知道它怎么會在這里!""還在狡辯!
"奶奶怒不可遏,"果然是下等人養大的,手腳不干凈!""奶奶!"暖晴沖上前,
"暖陽不會做這種事,一定是有人栽贓!""栽贓?誰會做這種事?"奶奶冷笑。
暖晴的目光掃過房間,突然注意到暖陽的窗戶微微開著。她走過去仔細查看,
在窗臺上發現了一點泥土痕跡。"看!有人從外面爬上來過!"暖晴指著證據,
"暖陽不會蠢到偷了東西還放在自己枕頭下等人來搜!"程建國走過來檢查了窗臺,
表情變得嚴肅:"確實有人從外面進來過。""那又怎樣?說不定是她自己故布疑陣。
"嘉豪不甘心地插嘴。暖晴突然想起什么:"別墅有監控,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監控錄像顯示,下午三點十分,一個穿著連帽衫的人從后院圍墻翻進來,
順著排水管爬到了暖陽房間的窗口。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身形明顯是個少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嘉豪,他的身高體型與錄像中的人極為相似。"不...不是我!
"嘉豪結結巴巴地否認,額頭滲出冷汗。"夠了!"程建國厲聲喝道,"這件事到此為止。
嘉豪,回你房間去!"奶奶還想說什么,但在兒子嚴厲的目光下閉上了嘴。
她狠狠地瞪了兩個孫女一眼,轉身離開。那天晚上,暖陽趴在暖晴肩上哭了很久。
"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我?我只想有個家..."她抽泣著說。
暖晴輕撫妹妹的背:"因為嘉豪怕你搶走繼承權,奶奶...她一直重男輕女。但別擔心,
有我在,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暖陽抬起頭,淚眼婆娑中帶著堅定:"姐姐,
我們永遠做彼此的后盾好嗎?"暖晴用力點頭,兩姐妹緊緊相擁。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
在樓下的書房里,程嘉豪正在向奶奶抱怨:"奶奶,您不是說公司會是我的嗎?
現在突然多出個姐姐,爸爸肯定會分給她股份!"奶奶瞇起眼睛:"急什么,我自有辦法。
"一周后的深夜,暖晴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是醫院打來的,說暖陽出了車禍,正在搶救。
她跌跌撞撞地趕到醫院,看到父親面色鐵青地坐在手術室外。"怎么回事?"暖晴顫抖著問。
"暖陽開車去接你,說是你發短信說在同學家喝醉了。"程建國聲音沙啞,
"但她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車子失控撞上了護欄。
"暖晴如墜冰窟:"我...我沒發過這樣的短信!
"她突然想起下午看到嘉豪鬼鬼祟祟地在車庫附近轉悠,當時沒在意...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走出來,表情凝重:"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但頭部受到重擊,陷入了昏迷。
什么時候能醒...說不準。"暖晴跪在暖陽病床前,握著妹妹蒼白的手,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想起暖陽燦爛的笑容,想起她說"我們永遠做彼此的后盾",
想起她們約定下周一起去海邊..."我一定會找出真相。"暖晴在妹妹耳邊輕聲發誓,
"不管是誰傷害了你,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程嘉豪站在暖陽的車前,手里拿著工具,
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著醫院走廊,
程暖晴機械地咀嚼著醫院食堂毫無味道的三明治,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窗。
暖陽躺在里面,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各種儀器的管線像蛛網一樣纏繞著她纖細的手臂。
已經七天了。暖晴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呼出的氣息在玻璃上凝結成一小片白霧。
她輕輕哼起暖陽最愛聽的那首歌,那是她們一起逛街時暖陽總愛哼唱的調子。"暖陽,
你能聽見我嗎?"她低聲說,"姐姐在這里,一直都在。
"監護儀上的綠色線條平穩地跳動著,沒有任何變化。暖晴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去倒杯水,
突然僵住了——她分明看見暖陽的食指輕微地顫動了一下。"醫生!醫生!
"暖晴瘋狂地按著呼叫鈴,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主治醫生匆匆趕來,仔細檢查后,
嚴肅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松動:"這是好跡象,說明患者有潛意識活動。
雖然還不能確定何時能醒,但她的腦部確實在自我修復。"暖晴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多日來的緊繃終于得到了一絲釋放。她緊緊握住暖陽的手:"聽見了嗎?醫生說你很棒,
你一定會醒過來的...""大小姐。"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暖晴回頭,
看見程家的老管家陳叔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您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飯了,
我讓廚房熬了點粥。"暖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謝謝陳叔,放在那里吧。"陳叔沒有離開,
反而走近幾步,聲音壓得極低:"關于二小姐的車禍...我有些事需要單獨告訴您。
"暖晴猛地抬頭,對上陳叔那雙飽經風霜卻異常清明的眼睛。
這個在程家服務了近三十年的老人,此刻臉上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堅決。醫院天臺的風很大,
吹亂了暖晴多日未打理的長發。陳叔謹慎地確認四周無人后,從口袋掏出一個手機。
"這是車庫的監控備份,原文件已經被刪除了。"他點開視頻,
畫面上清晰地顯示程嘉豪在暖陽的車底擺弄剎車系統,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
暖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就知道是他!我這就去告訴爸爸——""沒用的。
"陳叔按住她的手,"老爺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老夫人已經說服他這是場意外,
而且..."他猶豫了一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您必須知道。"陳叔深吸一口氣,
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抱著嬰兒站在程家大門前,
笑容溫柔。"這是...?""林雨桐夫人,您的生母。
"陳叔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暖晴心頭,"不,準確地說,是暖陽小姐的生母,您的養母。
"暖晴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轉:"什么意思?我不是被抱錯的孩子嗎?""從來沒有什么抱錯。
"陳叔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二十年前,是老夫人親手策劃了這一切。
她看不起出身普通的雨桐夫人,認為她配不上程家。在雨桐夫人生產當天,
老夫人買通了護士,用另一個嬰兒替換了剛出生的暖陽小姐。""那個嬰兒...就是我?
"暖晴顫抖著問。陳叔點頭:"您是雨桐夫人閨蜜的女兒,她因難產去世,孩子無人照料。
老夫人利用這一點,既除掉了她不喜歡的兒媳,又得到了一個她認為'血統更好'的繼承人。
"暖晴雙腿發軟,不得不扶住欄桿才能站穩。她突然想起奶奶看暖陽時那種刻骨的厭惡,
原來那不是對陌生人的排斥,而是對血脈的憎恨。"那...我的生母呢?
雨桐夫人后來怎么樣了?
"陳叔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雨桐夫人在您...在暖陽小姐'失蹤'后精神崩潰。
半年后,她被發現在臥室上吊自殺。但..."他湊得更近,"我在整理她遺物時,
發現她的日記最后寫著'婆婆今天威脅要讓我消失'。而且,法醫當時私下告訴我,
雨桐夫人脖子上有兩道勒痕。"暖晴感到一陣惡寒:"你是說...奶奶她...?
""我沒有直接證據。"陳叔痛苦地說,"這二十年來,我一直在等待機會揭露真相。
當我看到暖陽小姐被接回家,看到您們姐妹情深的樣子,我知道時機到了。
"暖晴的大腦飛速運轉,將所有碎片拼湊在一起:奶奶對暖陽的刁難,嘉豪的陷害,
甚至那場"意外"的車禍...都是因為暖陽是雨桐夫人的親生女兒,
是奶奶最想抹去的存在。"陳叔,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暖晴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關鍵。
老人眼中泛起淚光:"雨桐夫人...她曾經救過我的命。那年我女兒重病,
是她偷偷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幫我支付醫藥費。"他擦了擦眼角,"我發誓要守護她的孩子,
卻眼睜睜看著老夫人把暖陽小姐送走...這二十年來,我每一天都在自責。
"暖晴緊緊握住陳叔的手:"現在我們知道了真相,就能保護暖陽了。但我們需要更多證據,
需要證明奶奶做了什么...""我有證據。"陳叔從懷中掏出一個小U盤,
"這是當年負責調包的那個護士的臨終懺悔錄音,還有雨桐夫人的部分日記掃描件。
護士在去世前找到了我,把真相告訴了我。"暖晴接過U盤,感覺手中沉甸甸的不僅是證據,
更是一個被掩埋了二十年的冤屈。她望向病房的方向,
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聯想:"暖陽的車禍...如果奶奶連自己的兒媳都能殺害,
..."陳叔的表情證實了她的猜想:"老夫人不會容忍暖陽小姐威脅到嘉豪少爺的繼承權。
這次車禍只是開始。"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暖晴掏出手機,
是醫院前臺的電話。"程小姐,您妹妹的情況有變化!請您立刻回來!
"暖晴的心跳幾乎停止。她不顧一切地沖向樓梯間,陳叔緊隨其后。推開病房門的瞬間,
她看到一群醫生圍在暖陽床邊,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暖陽!"她尖叫著想要沖過去,
卻被護士攔住。"患者出現腦電波異常活躍,這是好現象!"醫生大聲解釋,
"她可能正在嘗試蘇醒!"暖晴貼在墻邊,淚水模糊了視線。在一片混亂中,
她分明看到暖陽的手指再次顫動,這次更加明顯,仿佛在努力抓住什么。"她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