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蘇沐辭心神一緊，帶著周慧坐進了無人的角落。
“你知道姐姐的死因？”
周慧哭得更兇了，她搖著頭盡量抑制自己的啜泣聲。
“我來京都讀書，沒什么朋友，過得很孤獨。”
“我與蘇婉偶然結識，只有她肯來時不時地陪我。”
“她死前的那段時間，看起來一直都不開心。”
“在我百般追問下，她才肯告訴我實情。”
蘇沐辭心底一片冰涼。
姐姐就是這樣，永遠把她當成小孩子。
她不想讓在萬里之外的她為她神傷。
所以這么多年的聊天和通話，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
她忍著心里的悲痛，眼里漸漸有了淚花。
“她說......說謝家的幾個男人都對她不懷好意。”
“經常趁夫人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占她便宜。”
“什么？”
蘇沐辭呆滯在原地。
她和姐姐的長相生的截然不同，卻同樣漂亮。
雖然是姐妹倆，蘇沐辭長得大方明媚。
而蘇婉卻是小家碧玉，清純可人，看上去就十分柔弱。
早些年身體剛開始發育的時候。
姐姐買了很多破爛衣服。
那衣服灰撲撲的，還很寬大。
足以把姐妹二人從頭罩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她總是教育蘇沐辭。
“我們在這世間沒有父母，沒有家庭，也沒有倚仗。”
“所以我們要學會保護自己，學會偽裝。”
所以傳出姐姐勾引男人的時候。
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后來蘇沐辭去了國外，受思想影響，逐漸大膽開放。
而姐姐進謝家做了保姆。
謝家是名門望族，為了體面，給家里的傭人定做了相同的服飾。
并且設計了一致的發型。
姐姐那份清純明艷，便再也藏不住了。
在謝家的傭人中因為容貌出眾，常常遭受欺凌。
因為模樣生的比前來聚會的千金小姐還要清麗。
也時常被那些所謂的名流所不喜。
而這些，周慧告訴蘇沐辭。
姐姐為了她，都可以忍受。
直到謝叢先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謝叢惡趣味頗多，先是故意剪爛了姐姐的衣服。
讓她露著身子在謝家人面前伺候。
姐姐受不了屈辱，便將那衣服打補丁縫了起來。
謝叢覺得有趣，便越剪越多。
姐姐縫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知道后來被謝夫人發覺，要罰她的工資。
姐姐為了賺留學的錢給她，主動用罰跪代替。
她在院子里跪了一夜又一夜。
期間還遭受了謝家父子言語上的騷擾。
蘇沐辭默默聽著周慧的描述，手指死死地扣住桌子邊緣。
差點就要穩不住身形。
而周慧早就已經淚如雨下。
“而且蘇婉在去世前還失蹤過一段時間。”
“我發現聯系不上她，還偷偷去謝家找過。”
“結果謝家管事的人只說她告假了。”
蘇沐辭察覺到了異樣。
姐姐在京都除了謝家沒什么落腳之處。
說不定她的失蹤不是主動，而是被動的！
周慧一再保證發誓。
“蘇婉她一定不會想不開的，她最后一次找我的時候還說了。”
“最多不過再幾個月，等你從國外回來她就會辭職。
蘇沐辭強迫自己振作，將哭到暈厥的周慧送上了出租車。
恰好到了和謝京瀾約定的時間。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雨幕里，等人來接。
謝京瀾將人抱上車，心疼得不斷用毛巾擦拭她身上的雨水。
“下這么大雨，怎么不去里面等我，嗯？”
蘇沐辭對他的關心置若罔聞。
她只問了一句話：
“如果我要動一個你們謝家的人，你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