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滿蹲在田埂上，汗珠順著她曬得通紅的臉頰滑落，在下巴尖懸了一會兒，
"啪嗒"一聲掉進干裂的泥土里。六月的日頭毒得能曬脫人一層皮，
她卻連草帽都舍不得戴——那頂破草帽早就被阿灰啃得只剩個圈兒了。
"這日頭是要把人烤熟啊！"她嘟囔著，用沾滿泥土的手背抹了把臉，
結果把更多土抹到了臉上。身后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她回頭一看，
自家那頭灰驢正優哉游哉地啃著她剛種下的白菜苗。"阿灰！
"杜小滿抄起旁邊的扁擔就沖了過去，"那是老娘的口糧！你再敢吃一口，
今晚就吃驢肉火燒！"阿灰抬起頭，嘴里還叼著半片菜葉，黑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她，
慢條斯理地嚼了兩下，喉頭一動把菜葉咽了下去，那神態活像個耍無賴的老光棍。
杜小滿舉著扁擔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無奈地放下。這頭倔驢是她丈夫參軍前買的，
說是幫她干農活，結果活沒干多少，倒成了她的祖宗。去年秋收時讓它拉磨，
這畜生愣是站著睡了兩個時辰；今年春天運肥料，它半路把車轅啃斷了三回。"算了，
反正你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嘆了口氣，拍拍阿灰的腦袋。
驢子立刻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那熱乎乎的鼻息噴在她手腕上，
讓她想起大勇臨走前呵在她耳邊的熱氣。杜小滿，二十五歲，清水村最年輕的寡婦。三年前，
她嫁給了村里最俊的后生杜大勇，新婚才三個月，邊境戰事吃緊，大勇就被征召入伍。
這一去就是三年，最后等來的是一封陣亡通知書和五兩撫恤銀。村里人都說杜小滿命苦，
可她倒覺得，比起村西頭三天兩頭被丈夫揍得鼻青臉腫的李氏，自己至少不用挨打。
雖然...有時候夜里一個人躺在炕上，聽著老鼠在房梁上開運動會，確實有點寂寞。
"小滿！小滿！"遠處傳來急促的喊聲。杜小滿直起身子，
看見隔壁的王大娘揮舞著一塊靛藍布巾朝她跑來，那架勢活像村口著了火。
王大娘跑得氣喘吁吁，發髻都散了一半，灰白的頭發絲黏在汗津津的額頭上。
"怎么了王大娘？你家雞又飛上房頂了？"杜小滿笑著問。
上個月王大娘家的大公雞飛上屋頂不肯下來，最后是杜小滿踩著梯子用白菜葉引誘下來的。
"不是！"王大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是...是劉嬸！
她帶著她那個外甥往你家去了，說是要...要幫你'收拾屋子'！
"杜小滿的笑容瞬間消失。劉嬸是村里出了名的長舌婦，自從杜大勇的死訊傳來，
她就整天張羅著要給杜小滿說媒。她那個外甥趙富貴，三十多了還沒娶親，整天游手好閑，
眼睛卻總往杜小滿身上瞟，那眼神活像黃鼠狼盯著雞窩。"糟了！"杜小滿突然想起什么，
撒腿就往家跑，"阿灰，跟上！"阿灰打了個響鼻，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嘴里還嚼著不知從哪里又偷來的菜葉，那副優哉游哉的模樣，活像個飯后散步的老爺。
## 第二章 不速之客杜小滿的家在村子最東頭，一間不大的土坯房，
帶個圍著竹籬笆的小院子。她遠遠就看到院門大敞四開，
劉嬸那肥胖的身影正在她院子里轉悠，旁邊站著瘦得像竹竿的趙富貴。
趙富貴今天穿了件嶄新的靛藍長衫，頭發抹得油光水滑，活像個準備迎親的新郎官。"劉嬸！
"杜小滿沖進院子，強壓著火氣，"什么風把您吹來了？"劉嬸轉過身，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堆滿假笑，眼角的褶子能夾死蒼蠅："哎喲，小滿回來啦！
我這不是看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容易，帶著富貴來幫你干點活嘛！"趙富貴在一旁搓著手，
眼睛滴溜溜地在杜小滿身上打轉，從她沾著泥土的布鞋一直看到汗濕的衣領："是啊表妹，
你這院子里的雜草該除了，水缸也該修了..."他說著就要往屋里走。"不勞二位費心。
"杜小滿一個箭步擋在房門前，后背緊緊貼著門板，"我一個人習慣了，不需要幫忙。
"劉嬸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擠出一個更夸張的笑，露出兩顆金牙："小滿啊，
不是嬸子說你。你才二十五，總不能守一輩子寡吧？我們家富貴雖然沒什么大本事，
但好歹是個男人，能幫你...""劉嬸！"杜小滿提高聲音打斷她，
嗓子因為干渴而有些嘶啞，"大勇才走半年，您就說這些，不合適吧？""半年夠久了！
"劉嬸撇撇嘴，臉上的肥肉跟著抖了抖，"再說了，你那丈夫死了連個尸首都沒有，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您說什么？"杜小滿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劉嬸意識到說錯話，趕緊改口："我是說，人死不能復生，
你得往前看..."杜小滿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突然聽見阿灰在身后發出憤怒的嘶鳴。
她一回頭，看見阿灰正撅著屁股，后腿蓄力——這個動作她太熟悉了，
去年李屠戶想抽阿灰一鞭子，結果被踹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小心！"杜小滿大喊一聲，
拉著劉嬸往旁邊一閃。太遲了。阿灰精準地踹中了趙富貴的屁股，把他直接送出了院門，
趴在了外面的泥地上。趙富貴那件新長衫頓時沾滿了泥漿，活像條掉進泥坑的癩皮狗。
"哎喲喂！我的腰！"趙富貴哀嚎著，那聲音活像殺豬。劉嬸尖叫起來，
嗓子尖得能刺破耳膜："你這頭該死的驢！我要找村長評理！""您盡管去。
"杜小滿抱起胳膊，突然覺得心情大好，"不過我得提醒您，
上個月阿灰踢壞了李屠戶的攤子，村長判他賠我三兩銀子，因為是他先拿鞭子抽阿灰的。
"她頓了頓，看著劉嬸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不知道這次村長會判誰賠錢？畢竟，
是你們擅闖民宅在先..."劉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活像打翻了染缸。
最終她拽起還在哼哼唧唧的趙富貴，灰溜溜地走了。臨走前還丟下一句："克夫的掃把星！
我看你能得意多久！"等他們走遠，杜小滿才長舒一口氣，
轉身拍拍阿灰的腦袋："干得漂亮，今晚給你加餐！"她走進屋子，
直奔炕頭的一個樟木箱子。那是杜大勇留下的"寶貝箱子"，說是萬一他回不來，
里面的東西能幫她過日子。半年來，杜小滿一直沒勇氣打開它。今天劉嬸的話刺激了她。
她決定看看，丈夫到底給她留了什么"寶貝"。## 第三章 神秘花種鎖已經生銹，
杜小滿費了好大勁才撬開。箱蓋掀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霉味和淡淡藥草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定睛一看，
孔的《母豬產后護理》、一個用竹片和鐵絲自制的捕鼠器、幾包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種子，
還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一塊形狀像馬的怪石頭，幾根彩色羽毛，
一個刻著奇怪符號的銅片...最底下壓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吾妻小滿親啟"，
那字跡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杜大勇的手筆。杜小滿的手微微發抖，拆開信封。信很短，
只有寥寥數語："小滿：若你看到這信，說明我已成故人。別哭，我最愛看你笑。
種子是我從西域帶回的奇花，種在朝陽處，或可賣錢。鼠藥在藍包里，慎用。
永遠愛你的大勇"信紙上有幾處水漬暈開的痕跡，不知是杜大勇的淚還是她的。
杜小滿抹了把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她拿起那幾包種子，忽然笑了，
笑聲里帶著哽咽："西域奇花？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大勇你個混蛋..."種子看起來平平無奇，灰撲撲的像小米粒，聞著有股淡淡的辛辣味。
杜小滿數了數，一共五包，每包都用不同顏色的細繩捆著。第二天一早，
杜小滿就在院子最好的位置開了一小片地，把三包種子種了下去。不管是什么，
她都要種出來看看。就當是...和大勇一起種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杜小滿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片地。半個月后的清晨，她發現土里冒出了嫩綠的小芽，
那些嫩芽呈淡紫色，形狀像小傘，是她從未見過的品種。接下來的日子里，
杜小滿像照顧嬰兒一樣照料著這些幼苗。村里人聽說她在種"西域奇花"，都當笑話看。
劉嬸更是逢人就說："那寡婦怕是瘋了，種些野草當寶貝！"轉眼到了六月，
幼苗長到了膝蓋高，頂端結出了花苞。花苞呈橢圓形，表面布滿細密的金色紋路，
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鍍了層金粉。這天清晨，杜小滿剛推開房門，
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所有的花苞在一夜之間全部綻放！每朵花都有碗口大，
七片花瓣呈現出夢幻的漸變色彩，從深紫到淡金，花心處還有幾縷銀絲般的花蕊。
最神奇的是，這些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時，竟會發出風鈴般清脆的聲響！
"天啊..."杜小滿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灰也呆住了，連嘴里的草都忘了嚼，
半截草葉掛在嘴邊，活像個傻小子。花香隨風飄散，那味道說不出的奇妙，
像是混合了薄荷、檀香和雨后青草的氣息，聞著讓人心神寧靜。很快，這香氣引來了村民。
最先到的是王大娘，她挎著菜籃子站在院門外，眼睛瞪得溜圓："小滿，
這...這是什么花？""我也不知道，"杜小滿實話實說，"是大勇留下的種子。"很快，
杜家小院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有小孩想摘花，
被大人制止；有老人說這花像古籍里記載的"仙音花"，
能治百病；還有商人模樣的人掏出錢袋，說要高價收購。"十兩銀子一株！
"一個穿著綢緞的胖子喊道，臉上的肥肉隨著喊聲抖動，"我全要了！"人群嘩然。
十兩銀子夠普通農戶一家生活大半年了！杜小滿還沒回過神來，又有人加價："十五兩！
我出十五兩！"價格一路飆升到三十兩一株。杜小滿數了數，地里共有二十一朵花，
那就是...六百多兩銀子！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就在競價最激烈時，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人群自動分開，三個穿著官服的人騎馬而至。
為首的男子約莫四十歲，面容威嚴，腰間懸著一塊青玉牌。"都讓開！"他翻身下馬，
動作利落得像年輕人，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花，
"這是...七音琉璃花杜小滿心里一緊："大人認識這花？"男子沒有回答，
而是湊近一朵花仔細查看，又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花蕊。銀絲般的花蕊立刻發出悅耳的音調，
像在演奏一曲小調。男子的眼睛亮了起來。"果然是它！"他激動地轉身，
官袍袖口在風中獵獵作響，"姑娘，這花你從何處得來？
"杜小滿把丈夫留種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男子聽完，
神色復雜："你丈夫...可是杜大勇？三年前在西北軍中？""您認識大勇？
"杜小滿心跳加速，手心沁出汗來。男子點點頭："我是兵部侍郎周明德，
三年前曾到西北督軍。杜大勇...是個好兵。"他頓了頓，聲音壓低，
"這七音琉璃花是西域圣物，三十年才開一次花，有安神養心之效。
當年西域使節進貢了三株給皇上，后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杜小滿卻聽懂了弦外之音——大勇不知用什么方法，帶回了這些珍貴種子的后代。
周侍郎看了看爭相出價的商賈，又看了看杜小滿簡陋的茅屋，
突然高聲道："此花乃御賜之物，民間不得私相買賣！本官代表朝廷，
以每株五十兩的價格全部收購，充作御藥房之用！"人群發出一陣驚嘆。五十兩一株！
杜小滿一下子成了千兩富翁！她感覺雙腿發軟，不得不扶住阿灰的背才站穩。
周侍郎命人小心翼翼地挖出花朵，裝入特制的檀香木箱。臨走時，他趁人不注意，
悄悄塞給杜小滿一張紙條："杜大勇的事，另有隱情。三日后午時，到縣城'醉仙樓'找我。
"杜小滿握緊紙條，看著載滿鮮花的馬車遠去，心中百感交集。當晚，
她破例給自己和阿灰都做了頓豐盛的晚餐——紅燒肉、炒雞蛋，甚至還有一壺米酒。"阿灰，
你說大勇到底還有什么秘密？"她摸著驢子的耳朵問道，給自己倒了半碗米酒。
阿灰只是滿足地嚼著新鮮的胡蘿卜，沒有回答，但那黑溜溜的眼睛里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第三天中午，杜小滿換上最體面的衣服——一件洗得發白的靛藍布裙，騎著阿灰來到縣城。
醉仙樓是當地最豪華的酒樓，三層木樓雕梁畫棟，門口掛著大紅燈籠。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攔住了。"哪來的村婦？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小二嫌棄地看著她沾滿泥土的布鞋，鼻孔朝天。杜小滿挺直腰桿："是周大人約我來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堅定。小二正要嘲笑，周侍郎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讓她上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杜小滿被引到了二樓最里間的雅座。周侍郎獨自坐著，
面前擺著幾碟精致小菜和一壺酒。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坐。
"他示意杜小滿坐下，然后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杜大勇臨終前托我轉交給你的。
當時戰事緊急，我無法親自送來，只能隨陣亡通知一起發回原籍，
沒想到..."他嘆了口氣，"縣衙的人竟沒把信交給你。"杜小滿顫抖著接過信。
這次的信比箱子里的長多了，紙張已經有些發脆，
但字跡依然清晰："親愛的小滿：當你讀到這封信時，請不要悲傷。我自愿參加了秘密任務，
要潛入敵國盜取七音琉璃花的種子。這種花能治愈一種怪病，軍中已有數百人染病。
我知道風險很大，但若能成功，不僅能救戰友，朝廷還承諾重金獎賞，
足夠你后半生衣食無憂。如果我失敗了...種子應該也能送到你手上。記住，花開之時，
就是我們約定的重逢之日。我會化作其中一朵，永遠守護你。
永遠愛你的大勇"信紙被淚水打濕。杜小滿抬起頭，
哽咽道："所以...那些花里..."周侍郎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
打開后里面是一片金色的花瓣："民間傳說，七音琉璃花能溝通陰陽。昨日我檢查那些花時，
發現其中一朵的花蕊排列形狀，酷似'勇'字..."杜小滿想起那朵特別大的金色花朵，
花心處確實有些紋路。當時她還覺得那圖案有些眼熟，現在想來，可不就是個"勇"字！
"按照朝廷承諾，賞金共一千兩白銀，外加城外良田五十畝。
"周侍郎推過一個沉甸甸的包袱，銀兩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你丈夫是個英雄。
"杜小滿沒有看那些銀子，只是輕聲問："我能要回那朵花嗎？"周侍郎沉吟片刻，
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按理說御用之物不能私藏...但念在你丈夫的功績，我可以破例。
"三日后，周侍郎如約將那朵刻有“勇”字的金色琉璃花送回。杜小滿將花供在堂屋神龕前，
每日清晨都會對著花瓣訴說心事。阿灰似乎也察覺到這朵花的特殊，總愛把腦袋探進門檻，
用濕漉漉的鼻子輕輕蹭花瓶。這天深夜，杜小滿被阿灰激烈的嘶鳴聲驚醒。
她抄起墻角的扁擔沖出門，正撞見三個蒙著黑巾的人翻墻而入。月光下，
為首那人腰間的青玉牌泛著冷光，赫然是周侍郎的佩飾紋樣。“果然是你！
”杜小滿舉著扁擔擋在花前，“說好的幫我保住這朵花，原來都是騙局！”“杜娘子誤會了。
”那人扯下黑巾，竟是周侍郎身邊的副將，“大人被陸明遠那廝拿住把柄，
不得不交出琉璃花。我們若不照做，大人一家老小...”他話音未落，
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副將臉色驟變：“不好，陸明遠親自帶人來了！杜娘子，
快帶著花從后門走！”杜小滿抓起花瓶就往馬廄跑，卻見阿灰已經掙脫韁繩，
馱著裝滿種子的木箱在門口等她。驢子甩了甩鬃毛，用腦袋頂了頂她的腰，示意她趕緊上馬。
追兵的火把將夜空照得通紅，杜小滿伏在驢背上狂奔。身后傳來箭矢破空的呼嘯聲，
一支箭擦著她的耳際飛過，削斷了幾縷發絲。阿灰突然人立而起，
前蹄踢飛了一名追來的家丁，轉身朝著山道狂奔而去。杜小滿在一處破廟落腳。
她仔細查看種子，發現其中一包種子表面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紋路。正當她疑惑時，
廟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杜娘子，別來無恙。”陸明遠翻身下馬，
腰間玉佩上的陸字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你以為逃得掉嗎？
那些根本不是真正的七音琉璃花，不過是杜大勇用普通種子培育的贗品。
”杜小滿握緊花瓶：“你胡說！周侍郎親口說...”“周明德不過是被蒙蔽了。
”陸明遠逼近一步，眼中閃過貪婪，“真正的七音琉璃花生長在西域龜茲的地窟中，
能活死人肉白骨。杜大勇當年根本沒有死，他帶著真品的消息逃回中原，卻在半道失蹤。
”他突然抓住杜小滿的手腕：“交出你丈夫留下的青銅指環，我可以饒你不死。
”阿灰突然從暗處沖出，咬住陸明遠的衣擺往后拽。混亂中，杜小滿摸到丈夫留下的銅片，
上面的符號與陸明遠玉佩上的紋路竟有幾分相似。帶著重重疑問，
杜小滿跟著商隊踏上了前往龜茲的路。領隊老康對她格外照顧，
卻總在不經意間打聽青銅指環的下落。直到某個深夜，她發現老康在給陸明遠寫信。
“原來你是陸家的人！”杜小滿舉起火把，照亮老康驚恐的臉，“帶我去見大勇，
否則我現在就燒了這封信！”老康冷笑一聲，突然吹響口哨。四周瞬間涌出數十名黑衣殺手。
阿灰馱著杜小滿沖進沙漠，卻不慎跌入流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用長鞭將他們拽出險境。“小滿？”熟悉的聲音讓杜小滿渾身一顫。她轉身望去，月光下，
杜大勇的面容比記憶中消瘦許多，卻依然帶著那抹讓她心動的笑容。
杜大勇帶著杜小滿潛入龜茲地窟，這里生長著成片的七音琉璃花。花冢中央，
一株巨大的金色琉璃花正在緩緩綻放，花瓣上凝結著詭異的血珠。
“這些花靠吸食活人精氣生長。”杜大勇握緊杜小滿的手，“陸明遠為了煉制長生藥，
抓了數百名童男童女。我們必須毀掉花冢。”地窟深處傳來陰森的笑聲，
陸明遠帶著家丁現身：“杜大勇，你終究還是來了。把青銅指環交出來，我饒你妻子一命。
”混戰中，杜小滿發現青銅指環與花冢中央的祭壇產生共鳴。原來這指環是開啟祭壇的鑰匙，
也是摧毀花冢的關鍵。她不顧危險沖上前，將指環嵌入祭壇凹槽。整座地窟開始劇烈震動，
琉璃花紛紛枯萎。陸明遠被坍塌的石塊掩埋，臨死前仍死死盯著那朵金色琉璃花。
杜大勇抱著杜小滿沖出地窟，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回到清水村，
杜小滿用最后一包種子培育出新的琉璃花。這次的花朵不再散發詭異香氣，
而是呈現出溫柔的粉色，兩朵花共用一根花莖，宛如相擁的戀人。
周侍郎帶著朝廷的嘉獎令前來，要封杜大勇為護國將軍。杜大勇卻婉拒了：“比起做官，
我更想陪小滿種一輩子花。”夕陽下，杜小滿依偎在杜大勇肩頭，看著阿灰在花叢中打滾。
遠處，新培育的琉璃花隨風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的故事。“大勇，
你說這花叫什么好？”“就叫同心琉璃吧，象征我們永不分離。”微風拂過，
同心琉璃花輕輕碰撞，奏出一曲悠揚的愛情之歌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
京城突然傳來消息：周侍郎因“辦事不力”被革職查辦，坊間傳言與七音琉璃花之事有關。
杜小滿握著來信的手微微發顫，周侍郎明明是朝廷重臣，怎么會突然失勢？
“看來陸明遠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杜大勇皺起眉頭，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他雖然葬身地窟，但陸家在朝中根深蒂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話音未落，
院子里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杜小滿沖出去，只見一只渾身是血的信鴿倒在花叢中，
腳上綁著一張字條。展開一看，是周侍郎的親筆字跡：“小心陸家暗衛，速離清水村！
”當晚，數十名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包圍了小院。阿灰發出憤怒的嘶鳴，前蹄揚起，
試圖阻擋敵人靠近。杜大勇抽出腰間的佩刀，將杜小滿護在身后：“小滿，
你帶著種子和阿灰從密道走，我來斷后！”“我不走！”杜小滿握緊手中的青銅指環，
“當年你獨自去冒險，害我守了三年活寡。這次，我們要死一起死！”激烈的打斗聲中，
青銅指環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些黑衣人的兵器一碰到光芒，竟紛紛斬斷。
杜小滿驚訝地發現，指環上的紋路與龜茲地窟祭壇上的圖案完美契合，
仿佛在召喚著某種神秘力量。“這指環...恐怕不簡單。”杜大勇邊打邊說，
“我在龜茲時，曾聽當地老人說過，青銅指環是上古花神的信物，
擁有操控七音琉璃花的能力。”隨著指環光芒越來越盛，院中的同心琉璃花突然瘋長，
藤蔓如巨蟒般纏繞住黑衣人。花朵綻放出刺目的光芒，將敵人逼得節節敗退。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杜大勇，陸家不會放過你們！
”便帶著殘部倉皇逃走。經過這場風波，杜小滿和杜大勇決定前往京城，
探尋陸家背后的真相。他們扮成普通商販，跟著商隊悄悄進京。一路上，
杜大勇憑借著在軍中的人脈，打聽到不少驚人的消息。原來，
陸家世代都在尋找傳說中的“花神之力”，妄圖以此掌控天下。
七音琉璃花不過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而青銅指環，正是解開最終秘密的關鍵。
更令人震驚的是，當今圣上的怪病久治不愈，也與陸家暗中搗鬼有關。
“怪不得陸明遠要煉制長生藥。”杜小滿握緊拳頭，“他們是想控制皇上，謀朝篡位！
”就在他們準備深入調查時，卻發現陸家早已在京城布下天羅地網。無論走到哪里，
都感覺有一雙雙眼睛在暗中監視著他們。為了揭露陸家的陰謀，杜大勇決定冒險潛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