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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夫人,失臣心。
選社稷,失去一個陪伴七年的夫人。
宋承熙注視著她,許久許久。
周圍皆以死為諫,空氣安靜得可怕。
所以那個字落在耳朵里異常清晰,清晰到將她心臟割碎,鮮血淋漓撿不起一塊。
他說:“好。”
本以為麻木了,可真聽見他的回答,心臟還是猛地一揪。
林紓禾俯首:“多謝殿下。”
自從虞婉兒出現那一刻起,她就在細數何時還完九十九次救命恩,何時徹底斷情斷心。
這次,終于可以走了。
出了門,林紓禾回房收拾東西。
路過后院,一道聲音闖進耳朵。
“那個花魁虞婉兒,眉眼神似夫人。”
另一人反駁:“是夫人像虞婉兒!不是我說,她林紓禾不過是鄉野村姑,死皮賴臉跟著殿下罷了,說什么在鄉間成了親,就是想借此綁著殿下,而虞婉兒是殿下花心思求回府的,你說誰像誰?”
誰像誰呢?
身后響起一聲滿含笑意的答案。
“夫人原是我的替身啊,我說殿下怎這樣愛我。”
林紓禾抬眸看向來人。
虞婉兒走近,狐貍眼笑盈盈,滿是得意和輕蔑。
猛地,她小腹一痛。
虞婉兒照著她傷口狠狠摁了一把,笑得黏膩:“您說是嗎,夫人?”
林紓禾疼彎了腰,緩過一陣冷汗,抬手甩了虞婉兒一巴掌。
“即便是,也輪不到你壓我頭上。”
她分明沒用力,虞婉兒卻驚呼一聲跌地上,在眾人盲區,狠狠將小拇指戳向地面。
咔嚓一聲,指骨斷了。
宋承熙議完事,剛好帶著一眾官員走來。
“林紓禾!”
她冷聲解釋:“不是我,是她自己故意弄的。”
可誰都沒看見虞婉兒推人,也沒看見她故意將小拇指折斷,他們只看見林紓禾動了手。
虞婉兒縮在宋承熙懷里哭得慘烈,官員望向林紓禾得眼神里少了同情,多了分鄙夷......
宋承熙怒視著她,問也不問直接宣判罪名。
“婉兒一介弱女子,不像你鐵打的一樣,你何必如此好妒!”
是啊,她都要去和親了,何必好妒。
宋承熙那么聰明,怎會看不出來。
“關去地牢,和親之事推遲兩天。”
官員立刻慌了神,紛紛勸諫,但被虞婉兒的哭聲淹沒。
天色陰沉,宋承熙抱著虞婉兒走時,未落下一絲憐憫。
陰沉得快要下雨。
她渾身開始難受起來,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宋承熙......”
可他忘了,轉頭消失在拐角。
雨天,她會死在地牢的。
......
夜里果真下起了雨,林紓禾渾身起了疹子,再次發高燒昏了過去。
一盆冷水澆下,緊接著是疼痛欲裂的鞭子。
虞婉兒咬牙切齒:“指骨斷裂可真痛啊,你怎能在這睡覺呢?”
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
林紓禾被綁在木架上,高燒昏死過去,又被沾水的鞭子生生疼醒。
清醒時艱難扯唇,譏諷道:“我要去和親了,宋承熙才接你回府,誰是誰的替身?”
虞婉兒心底一慌,轉了轉腦子:“姐姐弄錯了,是我先進府,姐姐才無用了,被送去暴君身邊。”
“是么,那你等著我走便是,處處與我作對干什么呢?”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虞婉兒的鞭子狠狠落在她小腹。
刀口崩裂,血流不止。
好疼啊。
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虞婉兒像是發現了什么,鞭鞭穩準狠落在她小腹傷口,惡狠狠道:“姐姐做了這么久夫人,也該讓位了,今日就死在地牢吧!”
昏死前,林紓禾冷不丁想起醫師的話,“萬不可再次受傷,否則大羅神仙,也不能讓你生育了。”
她忽地一陣心冷。
可去和親,也不必有孩子…
鞭打聲仍在繼續,直到昏暗的角落,忽現一道陰冷的影子。
“孤讓人關著她,沒讓你動刑!”